第五十二章 再生變數

    考慮到芙蕾德莉卡行動不便外加是女性，陳昊把大角羊騎兵與車駕留給對方，自己步行前往霍爾特宅邸尋求幫助。因此當離開霍爾特宅邸時，一行人也唯有步行。
    好在離旅館不遠，不必擔心錯過晚餐。
    伴隨太陽下山與比賽結束，街上的人潮也洶涌了起來。板起臉嚇退無心的孩童與別有用心者，抱著紙盒的漢克見前頭一高一矮忙于交頭接耳，不禁湊到某人身邊擠眉弄眼。“小家伙，大師剛剛說的那個鳳，鳳什么來著，你知道是啥嗎？”
    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諾艾爾聞言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又不是‘無所不知’，干嘛問我？”
    “我以為女孩子的衣服，你就算不穿也懂...”
    “閉嘴，大個子！”懊惱地沖漢克舉起粉拳，阻止某個‘守口如瓶’的野蠻人繼續大嘴巴，確認走在前頭的二人組并未回頭，諾艾爾這才松了口氣。盡管真相十有八九人盡皆知，但只要不說破，就能裝作無事發生。
    還不到揭開秘密的時候，起碼當事者覺得不是現在。
    察覺身后的小小騷動，疑惑地轉過頭發現眾人皆一臉平靜。陳昊只得把注意力重放回視窗，仔細查看希斯與珍妮剛剛整理好的數據。
    男兒志在四方，鳳冠霞帔。通過這兩個細節，萌生了某個猜測的陳昊讓外掛小姐專注于之前接觸時的點點滴滴，很快有了更多發現：黑甲武士的盔甲造型，參照了歷史上聞名遐邇的‘玄甲軍’；與陳昊會面時的書房，桌面上擺放有毛筆；白毛小蘿莉初登場時，腿上的白絲襪很吸引眼球，但她其實還綁了一條非常細的紅繩，這代表二人相戀不離不棄。
    某人為什么會斜眼瞄異性的小腿姑且不提，在整理了包括但不僅限于上面羅列的細節后，陳昊得出了一個結論：卡多克內心對中華文化有很深的理解與認同，甚至有‘在異世界弘揚’的心思。
    可他的言行又表明，這位老兄是個徹頭徹尾的霓虹，對異國文化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倆個結論都有證據，偏偏彼此對立，以至于陳昊分析了半天，發現最符合邏輯的解釋居然是精分。“搞了半天是個瘋子，真苦了那孩子”憶及可愛蘿莉面無表情狂吃冰激凌的畫面，少年不禁感慨了一句。
    “別怪我沒提醒你，系統與跟隨者有靈魂層面的鏈接，忠誠毋容置疑。”把陳昊的自言自語解讀成某種欲望，外掛小姐迫不及待插了話，連珠炮般表達了強烈反對。“理論上說，‘系統’絕不可能背叛，哪怕遭到再不公平的對待都一樣，誘拐什么的還是早點死心。”
    誘拐是神馬意思，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可憐，整天胡思亂想！哭笑不得撇撇嘴，不與之計較的陳昊在路口停下，邊左顧右盼邊隨意道：“那你會背叛我嗎？”
    “當然不會，傻瓜！”
    “哦，謝了。”避讓一頭拉車的洛斯獸，讓少年錯失了發現身邊人神情異樣的機會。從路邊小販處又買了幾杯冰水犒勞大伙，陳昊一馬當先在轉角拐彎，卻發現旅館門口一個又矮又胖的身影很是熟悉。
    “喲，這不是赫爾嗎？怎么了？”
    “混蛋，你可算來了！”一身金屬防具跑得卻不慢，大角羊騎士的統領如皮球般‘滾’到一行人身邊，頭盔下的面龐滿是焦躁與苦澀。
    “他們不愿意認輸，說是要和我們分個勝負！”
    “他們？”短暫疑惑后，陳昊恍然大悟打了個響指。
    “我明白了，你是說石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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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名為諾森格蘭德的舞臺上，眾多家族家族閃亮登場，也有不少家族黯然離去。他們就像逐火的飛蛾，各憑本事全力以赴，只為長久停留在顯眼位置。
    石錘，就是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只蝴蝶’。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家族的重要性可謂首屈一指：王國可以沒有軍隊，反正貴族私兵數量夠多，對付北面實力大損的野蠻人綽綽有余；王國可以沒有圖書館和學院，許多大貴族私底下的珍藏與家庭教師已足夠解決問題；王國甚至沒了范紹爾都不會崩潰---總有人想賺錢，總有人在做生意，你搞掉一個必然有另一個頂替掉。
    但石錘不可替代，因為他是賣糧食的。
    耕地、播種、施肥、驅蟲、澆水、收割、磨碾......哪怕在有魔法的異世界，種地這樣的差事也輕松不到哪去，更別提洛斯特連工業革命都沒經歷，一切只能靠人力解決。而花費大量人力、財力與精力，石錘每年除了上繳大量糧食充盈國庫，還必須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賣給王國城市的平民。
    說得夸張點，倘若石錘倒下，少則一周，最多三個月，諾森格蘭德就會爆發大饑荒。
    有石錘鎮的先入為主，陳昊剛開始對這個古板的純血矮人家族興致缺缺，以至于抵達黑巖城至今一次都沒上門。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得知了個中緣由的他看法也發生了變化，只是某人沒想到，他給石錘面子，石錘卻不準備領這份情。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n.ｃom
    按照賽制，晉級四強的銀須若想與范紹爾交手，就必須先戰勝同是四強的石錘。考慮到石錘多年功績，陳昊之前征得克勞德同意給對方去信，希望能打一場默契賽：
    裝模作樣抵抗兩下，給自己一個體面的退場，換來銀須的友誼與純血矮人派系的實力增長，何樂而不為呢？
    彼時，石錘家族在討價還價后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但名義上仍歸屬他們的赫爾，不久前帶給陳昊一個壞消息。
    “他們毀約了。”把信封丟在桌上，克勞德的表情古井無波，似乎對此并不在意。“那個老太婆要我們補交這些年軍糧的費用，同時約定今后所有物資的價格提高五成。”
    作為一個經常苦惱經濟問題的人，對金額敏感的陳昊心算片刻，很快得出了結論。“一年要給一千五百枚金幣？”
    “還包括之前拖欠的，是、是---”拉開抽屜翻出一個小本本，似乎數學不太好的克勞德低頭片刻，煩躁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共七萬五千枚金幣，半個月內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