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歡迎光臨

    幾次三番的慘痛經歷，以及外掛小姐某次吐槽的無心之言，讓陳昊終于認識到一個現實：系統，或者說迄今仍身份不明的那個存在，不希望他積攢大量儲蓄。
    把錢花出去，換成武器、裝備、資源、知識等能提升自我之物，或是干糧、衣物、首飾等改善生活水平的東西，這么做是允許的。
    把錢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或日后所用，這么做是禁止的。
    一旦陳昊省吃儉用，就會遭遇包括但不僅限于被偷、被搶、被找假幣、丟錢包等突發事件，哪怕少年冷靜應對逐個化解，系統也有名為‘任務’的必勝王牌等著他：親，任務幫你接了喲，錢已經扣光了喲，失敗也不會退還喲，記得給好評喲。
    簡直比移動扣話費都狠。起碼后者會拿出份賬單，把扣費詳情說得頭頭是道，不行了還能打官司；換作系統這全是暗箱操作，某人別說申請退款，連提前查看獎勵的權限都木有。
    改變不了世界，就唯有改變自己去適應世界。實力不足以叫板神秘人，看開的陳昊所謂應對之策，就是僅在身上留下少量現金，其他全部消費出去。與其便宜系統，還不如多買點肉腸或干酪，起碼能祭奠五臟廟。
    出于這番考慮，陳昊一口氣把剩下的金幣花了個七七八八，其中約一半被他拿來接任務。單純為了花錢而非提升，少年操作時只求速度根本沒細看，以至于當他從沉浸的意識中退出、滿身大汗長舒一口氣時，才發現自己稀里糊涂間完成了那批接取挑戰中的一個：
    自學成才，不依賴系統輔助，憑自學將任意一種技藝初步掌握。完成挑戰后該技藝將被錄入至技能面板，作為正式技能保留與管理，并贈送一張支票。
    正式技能？忙不迭將面板切換到技能頁面，陳昊驚喜地發現代表‘額外技能’的方框內，除開之前拿到的‘能量轉化’，已經多了個技能圖標---
    符文附魔（等級15），消耗一百點標準單位魔力、兩百點魔素與五點生命值，對目標物體進行一次特殊附魔。附魔后隨機獲得‘攻擊力提升百分之五’、‘施法或攻擊速度（取決于目標屬性）提高百分之十’、‘生成一個護盾，持續十秒鐘，抵御期間所受百分十傷害’效果中一種。該附魔與技能‘臨時附魔’以外的附魔皆無法共存，若同時存在，將保留消耗魔力值較高的附魔。
    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強’。作為目前面板里消耗最高的招數，成功‘轉正’的符文附魔得以數據化，讓陳昊使用起來愈發方便快捷；效果為百分比而非具體數字，則意味著它不會因等級提升、屬性膨脹而間接削弱，能陪伴當事人相當長時間。
    唯一的缺點，就是可選效果太少，且過程純粹隨機。至于生命與魔力消耗，某人表示完全承受得起。
    ‘血誓’猜測成真，以及符文附魔數據化，兩個好消息相互疊加，讓陳昊的喜悅溢于言表，并被同樣有了收獲的矮人察覺。“干嘛這么高興，你猜對了？”
    “差不多吧。”發現正在收拾工具的老者同樣投來疑惑視線，顧忌到‘血誓’可能是對方謀生的手藝，不想被誤會偷師的陳昊選擇了轉移話題。“感覺如何？”
    “挺好。”皮膚變成了古銅色，從頭到腳遍布紅黑色條紋的克勞德整個膨脹了一圈，身上的肌肉愈發結實緊致。渾身洋溢著魔法元素與斗志的矮人邊回答，邊心不在焉活動四肢適應著新獲取的力量。“這就是‘血誓’的力量，贊美女神”
    “贊美女神。”雙手合十附和完，紋刻師把裝有銀針的布包纏于腰間，顫顫顛顛朝在場的唯二者行禮。“‘血誓’會持續一個禮拜，如果有心愿未了，請盡快在那之前完成。”
    一個禮拜嗎？掐指一算賽程發現時間很寬裕，陳昊因石錘搞事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即便感知被封印使他無法用數據準確（？）量化，但空氣中歡呼雀躍供矮人差遣的大量魔法元素，克勞德煥然一新的昂揚斗志，皮膚上有節奏發亮黯淡、仿佛具有生命的圖案，都證明銀須家主在‘血誓’后身體與精神都獲得了顯著增強。
    哪怕石錘整幺蛾子，也不會影響大局......但愿如此。
    目睹兩個矮人就有關注意事項進行交流，開啟了與希斯意識交流的陳昊未及開口，就被對方搶了先。“圖案我正在分析，估計明天有結果。還有件事，”稍微頓了頓，人在臥室的希斯繼續道：“支票記得用，別浪費。”
    哦對了，剛剛任務完成還送了個道具！想起這件事的少年打開物品欄界面，很快發現裝有各類物品的儲物空間多了張小紙片。用意識‘拿’起細細觀察，陳昊很快將視線投向角落靜靜躺著的木箱。
    “這就是你們的解決之道？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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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晚間的冥想，交代眾人早早休息，確認了明日行程的陳昊反鎖上門，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望向坐在床上的傀儡。“直接使用就行了嗎，會不會產生巨響之類引人注目的影響？”
    “我不知道！”正自個將修復液涂抹在幾近痊愈的傷口，綠發蘿莉聞言不耐煩地搖著腦袋，頭頂雙角順帶著晃來晃去。“你自個去吧，記得把箱子帶上。”
    “別那么兇唄，又不是去執行自殺任務”以為外掛小姐的惡劣態度源于和自己分開的不舍，陳昊訕笑著撓了撓頭，隨即從物品欄取出了之前經過鑒定、卻始終丟在物品欄的‘廢棄奉納箱’。
    不同于性能描述清晰的‘天使光環’，‘奉納箱’除了模棱兩可的‘前往山本商會免費拿樣東西’，其他一切都是謎：山本商會在哪，怎么去，沒寫；東西有哪些種類，也沒寫；是‘只能取一樣，免費’還是‘能挑許多，其中一樣免費’，更沒寫；取東西后回來要不要花錢，還是沒寫。
    若非其表面隱約散發出類似魔力、但完全無法揣測的神秘氣息，陳昊都要懷疑這是某神秘存在鼓搗出來湊數的垃圾，只為了拿他取樂。
    道具拿來用總好過吃灰，抱持著如此想法的少年也曾抽空試圖激活奉納箱，去山本商會一探究竟。可惜現實就像一記耳光，再度讓他感到了人與人的差距：丟進一枚洛斯特金幣后，奉納箱彈出了提示框----偵測到兩百日元，是否進行奉納（是否）。
    去一次山本商會，需要繳納十萬日元，按照這個數值換算，陳昊需要準備五百枚金幣，考慮到存在‘花錢挑選更多物品’的可能性，這個數字只能多不能少。
    如前所述，陳昊的腰包已經干癟。拉不下臉找克勞德周轉，他本想將之暫且擱置，待日后收獲橫財再考慮。沒料自己已經死心，命運女神卻不善罷甘休，用另一種方式幫了他一把。
    支票：救世軍發行的票據，可在許多場合下使用，底部的簽名十分模糊，但中央用鋼筆加粗寫有‘十萬’的簡體字格外顯眼。
    看說明文字就知道，這是專為使用奉納箱準備的，其底部標注的‘有效期十二小時’，則迫使某人不得不放棄嘗試，直接進入實際操作環節。
    陳昊之前詢問希斯會否有強烈視覺聽覺效果，正源于對此行為的顧慮：他擔心一個不小心，泄漏的能量造成堪比核爆的視覺聽覺特效，屆時絕對難以收場。
    好在希斯雖然鬧情緒，對于陳昊并非置之不理，還是解除了他的疑惑。“它會制造一條穿越屏障的通道，把你送到目的地。期間會泄漏出少許力量，但并不致命更不顯眼，照顧好自己即可。”
    見對方一副不欲多談的模樣，陳昊唯有放棄追問。拉上窗簾把儲存有珍妮靈魂的匕首交由對方保管，少年取出簽名被刻意抹去的紙片，從頂部縫隙塞進奉納箱內。伴隨一閃而逝的白光，他很快消失在原地。
    短暫沉寂后，矮人女仆現身于床邊，視線在希斯與陳昊不見的位置間來回。“我們...不能去嗎？”
    “能，但最好別這么做。”拉下睡衣遮住傷口，希斯收拾著鋪滿床鋪的工具。“如果我沒記錯，自由貿易區位于一個獨立半位面，你現在靈魂還不穩固，貿然闖入會被撕碎。”
    故作夸張聳聳肩，仍舊保持石錘鎮時期打扮的女孩爬上床，單手托腮滿臉好奇推了推對方。“那你呢，你為什么不跟他一起？”
    回應珍妮的并非言語，而是一個松軟的枕頭。
    并不知曉自己離開后發生了什么，只覺得一陣恍惚，恢復意識的陳昊隨即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霧蒙蒙的奇異空間。試著朝周圍伸出手，宛若空氣卻更加黏稠冰冷的觸感讓少年本能產生了一絲恐懼。“還是別亂碰”自言自語嘀咕著，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面前的白色光門上。
    用指尖輕輕戳動，與木頭類似但更加溫暖的反饋讓陳昊稍稍解除了警惕。握住門把一用力，白光自然而然穿過身體，明明處于原地的少年仿佛站在運轉的傳送帶上，就這么進入了門后的空間。
    其實說‘倉庫’更貼切。
    粉刷雪白的墻壁與天花板，勾勒出占地約百平米、高逾四米的獨立處所；漆黑的金屬架子屹立墻邊，隔層上放置著五花八門的物品；天花板中央的吊燈并不大，投下的白光卻照亮了視野所及處，為這個沒有窗戶的地方帶來了光明。
    佇于原位謹慎地觀望片刻，確認唯一出入口就是正前方墻上的紅門，陳昊不由瞇起眼打量著距門不遠處、自己甫一登場就留意到的目標。
    那是一位身材很迷你的女性。之所以不用‘蘿莉’，是因為她的打扮十分成熟，甚至給陳昊一種‘社會閱歷豐富、只是天生嬌小’的感覺。
    白色襯衣搭配紅黑領結，外面是披著的長袖外套；下身是黑色OL裙搭配黑色絲襪，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小腳無意識擺動；鵝蛋臉的女性佩戴一副金邊眼鏡，其下紅色的美眸瀏覽著桌上的紙張，專注到未發現陳昊到來；坐在椅子上一手撓著滿頭銀絲一手握筆，時不時在紙上涂寫的她偶爾放下筆，端起桌上雪白的瓷杯抿上一口，唯有在那時，她姣好的容顏會流露出些許松懈與溫柔，以及一絲女性的嫵媚性感。
    等了一會見對方仍沒注意到自己，陳昊自嘲地笑了笑，隨即主動舉手打起了招呼。“呃，你好啊”
    “誒？”疑惑地抬起頭，白發紅瞳的美人這才察覺房間里多了一個人。“你是誰？”
    “我是陳昊。”不疑有他回了一句，少年本能地反問道：“女士你呢，怎么稱呼？”
    “...叫我V就好。”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顧慮，幼女體型的接待者做了個手勢，一個嶄新的椅子就突兀出現在桌子前方。“坐吧，還是說在你的世界，坐是一種很屈辱的儀式？”看陳昊并未動作，她嘴角微微上翹補充了一句。
    都說笑容是最好的名片，找書苑www.zｈａoshｕyuan.com盡管對方給的更像代號而非姓名，陳昊依然感到輕松了許多。“呵呵，洛斯特可沒那種規矩，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用自認莊重的姿勢坐下，察覺到對方正盯著自己懷里的奉納箱，隱約有一個猜測的少年舉起它晃了晃。
    “請問，這里是幻想...”
    “不是。”
    我還沒說完呢，這是欲蓋彌彰吧，絕對是吧！蛋疼地翻了個白眼，陳昊見白發女性不松口，只能開門見山表明來意。“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系統。前不久我完成...任...務...”
    四周的空氣驟然凝重，看不見的力量如山巒般從四面八方壓過來，讓措不及防的陳昊只覺得喘不上氣。試圖呼喚魔法元素卻不起作用，少年本能地想開啟視窗，卻發現連意識都無法動彈。“你是穿越者？穿越者軍團的人？還是‘她’當初留下的后備力量？”
    沒了之前的溫柔與親切，女聲聽起來刺耳且冰冷，甚至帶有隱藏不好的仇恨。白發女性打了個響指，身后空氣如水波般震蕩，一個巨大的黑影正緩緩成型。
    “表明身份，否則這兒就是你的墳墓，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