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是中國的傳統的節日,也是除春節之外,中國人一個比較重視的節日。剛進農歷八月,紅砬子山就顯出了過節的氣氛,有人就開始砍松枝準備扎寨門、做松明子。山下的幾個供戶也把酒、肉、月餅等一些過節的東西,提早送上了山。伙房的老柳和寶貴在合計菜牌子了。
在離八月十五還有幾天的時候,山寨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和平常不大一樣了。
三個當家的不斷地下山,有時是一個人,有時兩個人一塊去。有一回大當家的還帶上了柱子。好像有事情要發生!
這是賀天上山上后的第三個中秋節了。算一下,他上紅砬子山已經兩年零兩個月了。和剛上山時候比,現在,賀天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性情越發沉穩,他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而不再容易沖動了。還有,而最明顯的就是個兒又長高了,都快攆上柱子了。
這讓小亮子很是氣得慌,沒事兒就去拽樹丫打提溜——抻個兒。其實,小亮子的個兒和其他人比并不矮,但是和賀天站一塊兒就低了半個腦袋。
八月十四,早上,喂馬的張瘸子告訴賀天和小亮子說;大當家的告訴今兒個兒馬不放出去了,在家里加料。小亮子問;有啥事兒了?張瘸子說;不知道,大當家的沒說。
早飯過后,那些在山下“蹲窩子”的人都陸續回到了山上。眾人猜測,大概又要有啥大行動了,就像去年打日本鬼子的給養車那樣,不然,這些人是不會回的山上來的。
到了下晌,老柳過來喊賀天和小亮子,讓他倆去伙房幫忙。小亮子有點兒不高興了,說:“老柳,我倆好不容易呆一天,你還盯上了,平時沒人幫忙,你不也是一樣做飯嗎?!”
老柳說:“你還別不樂意,要不是今晚上坐席,我和寶貴忙不過來,我還不愿喊你呢,伙房有點兒好吃的還不夠你偷嘴的。”
小亮子問:“不是明天過節嗎?咋今個兒就置辦酒席了?”
老柳說:“提前過不行嗎?咋這么多話呢,你去還是不去?”
小亮子聽說伙房有好吃的,趕忙說:“我去!我去!”
瞅小亮子的饞樣,賀天樂了。
小亮子說:“樂啥樂,一會兒你別吃。”
進了伙房,老柳讓他倆洗菜,小亮子不干,說他燒火,就蹲到了灶坑口。
灶上的大鍋里正在煮肉,伙房里彌漫著誘人的肉香味兒。小亮子一邊燒火一邊時地不時揭開鍋蓋,用筷子扎扎肉煮爛了沒有。賀天去幫寶貴洗酸菜,寶貴說;你去摘蘑菇吧!在水里發著的蘑菇不太好摘,賀天就找個樹墩兒,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柱子也來了。這時候他沒啥事兒,知道賀天和小亮子今個兒沒放馬,尋思過來和他倆呆一會兒。見他倆在伙房幫忙,就進來了。
剛過門檻兒,柱子吸吸鼻子:“喝!可真香!”
小亮子說:“鼻子還真靈,大老遠就聞著味過來了。”
柱子說:“那也比你跑肚拉稀好!”他還記著小亮子偷“油縮子”的事兒。
小亮子一聽有點兒急了,舉起燒火棍子:“老臉,你再說!”
瞅小亮子發急了,柱子趕忙說:“我不說了,不說了!”就到賀天跟前兒幫著摘蘑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