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二老歪還真的挺邪性，從外面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孫明：“喲喝！玉蓮，怪不得你不搭理我，原來招野漢子了。”
二老歪說著，坐到炕桌前端起孫明的酒杯一口干了下去。然后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拿在手上一面端詳著一面問孫明：“哪兒來的？膽子不小啊！敢到虹窯鎮上來找娘們。”
孫明一句話也沒說，伸腿一腳就把二老歪踹到地上去了。
二老歪沒有想到孫明敢打他，在虹窯鎮這個地面上，還從來沒有人敢碰他，這還了得！二老歪急了，從地上起來就向孫明撲了過去。
看二老歪麻桿兒似的胳膊，孫明坐著沒動，用左手擋住二老歪的拳頭，右手照著二老歪的臉就是一個大耳刮子。血，一下子順著二老歪的嘴丫子就淌了下來。
二老歪愣住了，不知應該咋辦；動手不是人家的個兒，不動手自個兒還吃了虧，這說啥也讓他無法接受。他指著孫明罵了起來：“操你個媽的！你敢打我，你也不打聽打聽二爺我是誰，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這時，孫明說話了；“你爹不就是鎮長嗎！？老子連小鬼子都打過，一個漢奸鎮長算個！告訴你歪脖子，去年小鬼子的大車就是老子打的。”
“你他媽的不用嚇唬人，你以為這么說二爺我就不敢動你了！？”二老歪并不相信孫明說的話：“有膽子你就報個號，今個兒要是讓你走出虹窯鎮，我他媽的就是你孫子！”
孫明樂了：“那你聽好了；老子姓孫，叫孫明，就在這遼西綹子道上，你可以隨便去打聽！”
“啥？你是占山的！？”
“不錯！老子就是胡子。”
這下子二老歪可有些害怕了。胡子們心狠手黑，槍法又準，你殺了他們一個人，他們這一伙人就會纏上你，不把仇報了絕不罷手，除非徹底地把他們剿滅了，或者你逃走了。
所以，二老歪也不敢惹他們，盡管有日本人給他家撐腰，但是日本人對這些胡子采取的策略并不是剿滅，而是收編利用。一旦胡子接受收編，他家也就沒了撐腰的了，到那時麻煩就會更大。二老歪他家經常有官場上的人進出，二老歪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有槍就是大爺，日本人也是看人下菜碟，誰有用就向著誰。二老歪賊奸溜滑，為了一個寡婦他可犯不上惹上這么大的麻煩。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到這兒，二老歪立刻換成了一副笑臉。
他沖孫明一抱拳：“大哥，實在是對不住！兄弟不知道你和玉蓮是這個關系，剛才多有冒犯，請你別跟兄弟一般見識。”
二老歪突然轉變了態度說起了熊話，把孫明一下子給鬧愣了，不知道二老歪想要干啥。他盯著二老歪問：“你啥意思？”
二老歪說：“兄弟看你是個好漢，想跟你交個朋友。”
“誰跟你交朋友，你他媽的趕快滾！”
“好！好！我走我走！”
二老歪正巴不得的呢，一聽這話，立刻就向屋外走。還沒等他邁過門檻兒，孫明又把他叫住了：
“你等等！”
二老歪問：“有事啊？大哥。”
孫明說：“我告訴你，二老歪，從今往后你要是再敢來欺負玉蓮，到時候別怪我手黑，我非煽了你不可，讓你變成沒用的太監，省得你再到處去禍害女人。”
二老歪拍著胸脯說：“放心吧大哥，兄弟肯定不會。”
走出玉蓮家，二老歪心里別提有多窩囊了，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這讓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二老歪一邊走一邊琢磨；他惹不起胡子，何不去鎮上的警察所找所長劉義呢！憑他爹的面子，讓劉義帶人把這個胡子孫明抓起來狠狠收拾一頓，弄死了也不怕！惹出麻煩也是警察所的事兒，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二老歪覺得他這個主意不錯，就去了警察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