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房的后門已經鎖上了,賀天用手一拽就把門鼻子給拽了下來。進了藥房,賀天又順手把門簾子扯了下來。他沒敢點亮兒,按照白天看好放藥的地方,把門簾子鋪在柜臺上,從柜臺里拿出田大夫開的那些藥用門簾子一包,然后拎著回到了后屋。
小亮子見賀天拎著一個大包袱回來,就問:“藥拿到了?”
賀天點點頭,說:“咱們走,趕快離開這兒。”
小亮子把新得來的兩把匣子槍遞給賀天一把。
賀天接過來一看,槍挺新還帶著烤藍,而且還是長瞄的,說:“這把槍還不錯!”
“也就這兩把槍不錯,除此之外,這兩個漢奸身上連一塊大洋都沒有,就幾張紙票子。”小亮子指著鬼子大掌柜的說:“這個鬼子他媽的更窮,只有手腕子上帶著一塊表,身上干凈的。”
小亮子的話提醒了賀天,他們三個人現在吃住都是齊家提供的不用花錢。但是等柱子傷好了他們就會離開齊家,那時也得需要錢過日子。雖然,二當家的給他們留下了二百多塊大洋,可這錢他們不能動,等以后有機會得把它交給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家人,也算是對兩個人的家里一個交代。
想到這,賀天問小亮子:“中間那個屋子你看了嗎?”
小亮子說:“看了,只有一把‘王八盒子’沒啥值錢的玩兒意。”
“這就不對勁兒了,這么大的藥房哪能沒錢呢?”
“說得就是!”
賀天尋思了一下走到伙計跟前,伙計立刻緊張了起來。賀天掏出堵在他嘴里的布,說:“你不用害怕,我不殺你,你告訴我藥房的錢都擱哪兒了?”
伙計說:“都擱在兩個掌柜的辦公室了。”
“是西邊那個屋子嗎?”
“對!”
“擱在辦公室的啥地方了?”
“擱在辦公室靠東邊墻角一個小鐵柜里。”
賀天重新堵上伙計的嘴,兩個人就去了西屋。來到西屋門口,賀天把藥遞給小亮子,拽開鎖頭進屋后,劃著一根洋火找到開關打著燈。
屋子很亂;除了辦公桌椅柜子外,還堆著不少的紙殼箱子,滿屋子全是藥味兒!在東邊墻角果然有一個三尺來高兩尺寬窄的一個小鐵柜,用一把大銅鎖頭鎖著。賀天用手使勁拽了一下沒拽開。
小亮子說:“我去找鑰匙。”
賀天說:“別耽誤工夫了,你把鬼子的那把‘王八盒子’給我。”
“你要它干啥?”小亮子把槍遞給賀天。
“用它把鎖頭撬開。”
“那不把槍撬壞了嗎?”
“這槍要它干啥!”賀天說:“你沒聽二當家的說過嗎,鬼子這‘王八盒子’不好使,好卡殼。”
賀天退出子彈,把槍嘴插進鎖頭環兒里,當成撬棍用勁兒往下一壓,鎖頭就被壓開了。打開柜門一看,兩個人不由得一陣驚喜,小鐵柜分上下兩層;上層擺放著成打的紙票子,下層碼著幾十摞大洋,看樣子沒有上千也得有七八百塊。
小亮子高興地蹦了起來:“這下子可發財了!”放下東西抓起大洋就往兜里揣。
“這你能揣的過來嗎!?”賀天把夾襖脫下來遞給小亮子:“給,用這個。”
小亮子接過夾襖鋪在地上,然后,兩手一摟就把鐵柜里的大洋全都摟到夾襖上,接著又去摟紙票子。
賀天說:“別拿票子了,太沉該跑不動了。”
“媽的!便宜他們了!”小亮子又拿了兩打,系上夾襖拎了拎說:“還真不輕。”
沒驚動任何人,兩個人順順當當地走出了藥房。
出了藥房就從后街向城門走去,快到城門口時賀天突然站住了。
小亮子問:“咋不走了?”
賀天說:“不能走城門!咱倆背著這樣的包袱,門口站崗的肯定會檢查!”
“那從哪兒出去?”小亮子問。
賀天說:“從西面的城墻跳出去。”
小亮子說:“好!”
于是兩個人就往城墻邊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