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從兜里掏出小亮子抓給他的那兩把大洋,放在炕上,對王福奎說:“王大爺,這些錢你們留下一半,另一半你把它送到寺里交給釋覺方丈,我不能到寺里去。”
看見賀天一下子拿出來這么多大洋,王福奎吃驚地問:“你哪兒來的這老些錢?”
賀天說:“你們放心的用吧!這是我從日本鬼子的藥房里得來的。”
“這哪兒行啊!”金花媽說:“孩子,我們哪能要你的錢呢!”
“大媽你別這么說,”賀天說:“如果你們還把我當成是自個兒的孩子,那你們就把錢收下。”
金花媽說:“可這也太多了!”
賀天說:“都收下吧!今后說不定會攤上啥事兒,這年月錢可以買命!再說,金才哥都這么大歲數,早就該成親了,你們打齊彩禮把媳婦給他娶回來也就省了一份心。”
“這讓大媽說啥好呢……”金花媽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賀天說:“大媽你啥都不用說,說了就是見外了。”
王福奎說:“那好吧!我們啥話也不說了,這錢我們收下。”
金花媽到炕梢兒取過一塊麻花布的枕頭皮兒,仔細地把大洋包上,然后遞給金花。金花接過去掀開掛在火山墻上的一副財神像,把錢放進后面的洞里。
等收好錢,賀天問王福奎:“王大爺,我聽說李六爺去了奉天,是嗎?”
王福奎說:“是!前個兒走的,是跟他在日本念書的兒子去的。”
這證明劉義沒說假話,李六爺真的去奉天了。
賀天問:“李六爺去了奉天,那家里誰替他掌管呢?”
“院子里的事兒不知道,外面的事兒不用說肯定是趙財了。”王福奎憤憤地說:“這家伙就像李六爺的一條看家狗似的!”
賀天說:“這么說趙財這一陣子也應該住在李家大院不在家了?”
王福奎說:“應該是。”
賀天尋思了一下,突然做出一個決定,他說:“王大爺,我想去一趟李家大院。”
“這時辰你去李家大院干啥去?”王福奎吃驚地問。
“給我爹娘報仇!”
“李六爺不是去奉天了嗎!你找誰報仇去?”
“趙財不是在嗎,這個雜種沒少坑人,他活著就是個禍害!”賀天說著就要下地。
見賀天要去李家大院去殺趙財,三個人都害怕了,金花媽渾身直打哆嗦。
金花也變了顏色,她拽著賀天說:“你不能去!這太危險了!”
賀天說:“你們不用害怕,我心里有底。”
“有底也不行!”王福奎難過地說“當初你爹去李家報仇我不知道,要是知道咋的我也會攔住不讓他去,結果把命搭上了,這回說啥大爺也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賀天心里一熱,他說:“王大爺,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但我爹娘的仇我不能不報,就是豁出性命我也得這么做!”
“我不是不讓你去給你爹娘報仇,我是怕你一個人去不但報不了仇,反倒還會像你爹那樣再白白地搭上性命。”王福奎說:“自從出了你爹那個事后,李六爺不但加高了院墻,而且還增加了護院的。”
金花接過話說:“我爹說得對,老話不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等你真有能耐報仇的時候你再回來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