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爺家的跨院,主要是為了做倉庫裝糧食蓋的,所以,院子比較小,只有正院的一半大。
賀天進了跨院后,發現整個院子黑漆漆的沒有一丁點兒光亮。他不由地犯起了合計;老孫頭兒說趙財帶著三個護院的在這兒推牌九,咋一點亮都沒有呢?他思忖老孫頭兒不能撒謊,他不敢也沒有必要拿自個的性命鬧玩兒。要不就是趙財他們沒在跨院里玩,換地方了?
賀天把身子掩在墻影里,仔細把跨院觀察了一下。他發現跨院四周是一圈房子,院子中間留著很大的空地,可能是留曬糧食用的。房子也比一般的房子高,而且,窗戶都挺小,應該是糧倉。只有院子北面靠西北角上有幾間房子矮一些,看樣子是住人的。
賀天悄悄地朝那幾間矮房子挨過去,來到近處,賀天隱隱約約聽見有說話聲。他仔細聽聽,聲音是從靠最里邊的屋子傳出來的,而且窗戶上還透出一點兒亮光。
賀天摸到窗戶跟前,發現光亮有黃豆粒大小,是透過窗戶紙露出來的。賀天明白了,趙財帶著護院的人推牌九怕讓別人看見,把窗戶從里面遮上了,不過遮窗戶的簾子漏了一個小眼,把亮透了出來。
賀天沾點唾沫用手指把窗戶紙捅破,順著亮光向屋子里觀看;屋子是兩間,靠窗戶通頭炕。趙財坐在炕頭和三個護院的正在玩呢,在他身邊還放著一把帶著盒子的匣子槍。炕下,西面的房山墻上也掛著一把匣子槍,地上并排戳著五支長槍,全是鬼子的三八大蓋兒。
賀天脫下老孫頭兒的棉襖,像在縣城鬼子的大藥房那樣,用棉襖把槍裹上。怕開門弄出聲音驚動屋子里的人,他在門軸上撒了些尿。進了外屋后,在里屋的門前賀天站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個兒平靜了一下,然后才往里屋進。
最先看見賀天進來的是坐在正面的人。
他一瞅賀天是生人沒見過,就問:“嗨!你是誰?你咋進來的?”
聽他這么一問,另外三個人也都把臉轉了過來。
賀天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否則,他就會像他爹那樣,再也走不出李家大院了。他啥話也沒說,抬起裹著棉襖的槍“噗噗”就是兩槍,挨炕邊和坐在炕西面的兩個人應聲倒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情況,把剩下的兩個人一下子驚呆了。還是問賀天話的那個護院的反應快,他伸手就去抓放在趙財身邊的槍。還沒等他把槍拿到手上,賀天的槍又響了,隨著槍聲這人就向后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