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奎一家著急壞了,金花都去大門口看了好幾次。
金才哥仨回來后,聽說賀天一個人進李家大院殺趙財去了,就要去李家大院外看看動靜,讓王福奎給攔住了。
賀天剛一進屋全家人就圍上來。
沒等他張嘴,王福奎就急忙問:“咋樣?”
賀天回答說:“完事了!”
金才有點不敢相信:“你真的把趙財給殺了?”
“還有三個護院的!”
“啥?你一個人把四個人全殺了?”
“啊!”
“我的天哪!”金才呆住了。
賀天就把大概的經過說了一遍。
一家人聽得心驚膽顫的,王福奎夫婦倆腿都軟了,金花手捂著心口直喘大氣,金元和金寶小哥倆又吃驚又羨慕。
金元摸著賀天身上槍說:“賀天,我要有你這么厲害就好了!逮個機會也去把谷德興殺了,省得他再來逼我姐。”
賀天問:“谷德興是誰呀?他干啥逼金花姐?”
金元說:“谷德興是縣城保安團的營副,他非逼我姐嫁給他不可。”
聽金元這么一說,金花的眼淚就下來了,王大媽的眼圈也紅了。
賀天問:“咋回事?”
“唉!別提了!”王大媽嘆了一口氣,把谷德興要娶金花的事說了一遍。
賀天畢竟年紀還小,遇上這種事一時也不知道該咋辦好,聽王大媽說完問:“那咋整啊?你們有啥法子嗎?”
“全家人都正為這事發愁呢!”王大媽說:“我跟你大爺打算讓你金花姐找個地方躲躲,可你金花姐不同意,她怕谷德興抓你大爺和你金才哥去當勞工。”
“這事很有可能。”賀天說:“到時候谷德興見不到金花姐,一急眼還真沒準會這么干。”
“這可真愁死人了!”王大媽抹起了眼淚。
王大爺一口一口地抽著煙,大伙都不說話了。
賀天原打算回來告訴一聲,省得他們惦記,然后就走。沒想到王家遇上了這種事,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走了。不用說兩家的關系,就是賀天和金花的感情也是相當好的。當初賀天剛來玉皇鎮的時候,鎮上的孩子們欺生,經常幾個人湊一塊兒熊賀天,金花看見總會沖上了護著賀天。
那時金花幾乎長在他們家,賀天上學,金花特別羨慕也想念書識字,但她家念不起,賀天就央求他爹他娘,讓他家掏錢供金花去念書。可王大爺不同意,說;三個小子都沒念書,一個丫頭家念啥書,過幾年一嫁人就拉倒了。
過后賀天才明白,王大爺不只是認為女孩子念書沒用,更主要的是不想欠下這么大的人情。
后來,賀天看金花實在想識字,就每天放學回來教她。現在,金花不但能看書,而且,還能代人寫家信了。這在玉皇鎮上除了幾戶有錢的人家外,還沒有女孩子能這樣。
過了一會,賀天看沒人吱聲,就說:“我想了一個辦法,你們掂量掂量行不行!”
王福奎急忙問:“快說說,啥辦法?”
賀天說:“我想讓金花姐跟我走。”
王福奎說:“那不還是躲出去嗎?”
“王大爺,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賀天說:“一會讓金才哥送金花姐先出鎮子,到杜梨樹上去等我,我的馬栓在那兒了。然后,過一會我再走,我走的時候就一邊朝天上放槍一邊大聲喊;‘胡子來了!胡子來了!’隨后,王大爺你就跑去警察所給王喜報信,說金花姐讓胡子給搶去了,求他們警察幫著把人救回來。”
王福奎擔心地說:“那王喜要是真的帶警察追你們去咋整?”
“我估摸他們沒有這么大的膽子,”賀天說:“別看這些警察平時跟老百姓耀武揚威的,遇上這種事比誰都怕死。”
“那你說咱們這么整,谷德興他能信嗎?”王福奎還是有些不放心。
“應該會相信,”賀天說:“槍聲一響鎮上的人就會被驚動,李六爺家死人的事也會被發現,天亮以后肯定會引起轟動,整個鎮子就都知道夜里來胡子了。到時候不用咱們去說,王喜就會告訴谷德興的。”
果然,事情正如賀天意料的那樣,槍聲和喊聲把整個玉皇鎮都驚動了。一聽說胡子來了,人們都開始驚慌起來。
賀天出鎮子后,王福奎就跑到警察所找王喜報信,說金花讓胡子給搶走了,想讓他帶人給救回來。王喜一聽臉都黃了,把王福奎打發走了之后,他和幾個警察連門都沒出,抱著槍守在屋子里半宿也沒敢睡覺。
兩天后,王喜打發一個警察到王福奎家把谷德興的財禮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