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祥這幾天沒有消停地睡過一個囫圇覺,出于對賀天的感激,同時也是被紅砬山這些人寧死不屈和日本人血拼到底的行為所感動,讓柱子住到果園子養傷。但是,這也的確讓他擔了很大的風險,每天提心吊膽地生怕走漏風聲。
現在,聽賀天說出讓他家出面到紅窯鎮去給柱子請先生的打算,齊老祥不由地猶豫起來;留下柱子,雖然說擔了不小的風險,但他心里還是有盤算的;如果事情露了出去讓日本人知道了,他可以推脫是看果園子的張小海私下收留的,他們齊家毫不知情。憑他家在這一帶的聲望,再多使上些錢,應該可以把事情平息了。
雖說這么做有些不太仁義,但是為了他們齊家上上下下幾十號人的安危,還有這份辛辛苦苦創立的家業,他也只能這么做。他想張小海也能夠理解,到時候憑張小海的為人,他估摸肯定也不會把他們家牽連進去的。
但是,如果他們家出面去給柱子請先生,那事情就不一樣了,到那時可就是想抖落也抖落不掉了。
看齊老祥一直沒說話,賀天知道他在猶豫,覺得這時候多說無益也就沒說話。
見兩個人都不吱聲,劉成貴覺得這時他應該說兩句,勸勸東家答應這事,這對他們雙方都有好處。
他說:“柱子的傷口感染得挺厲害,要是不趕緊地扎藥針,即便是沒有性命之憂,要想好了,只怕要得一段日子。”
話雖然婉轉但意思很明白:柱子的傷不好就不可能離開這。這也是實情,只是劉成貴無法猜著齊老祥真正的心思。
齊老祥明白劉成貴提醒他;柱子早一天治好傷就能早一天離開靠山屯,他琢磨琢磨也真是這碼事。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又不能把他們攆走,還不如快點治好柱子的傷,早點去掉這塊心病。
想到這齊老祥說:“好吧!就說我老伴生病讓老管家去虹窯鎮請田先生。”
劉成貴說:“別麻煩老管家了,這事就交給我吧!”
齊老祥說:“也好!”
“謝謝老東家!”賀天感激地說。
齊老祥沒說話,咧咧嘴勉強地笑了笑。
賀天本打算也對劉成貴說句感激的話,但看見劉成貴正在拿眼睛看著他,從眼神中明白沒有這個必要了,賀天也就沒再說什么。以前賀天只覺得劉成貴人挺仗義,沒想到還挺有心計。通過這事讓他感覺到劉成貴這人挺不簡單,但,也是一個可以過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