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大藥房是一個不太大的三層俄式樓房;一二層賣藥,三層是辦公室和庫房。一共有十一個人;兩個經理、兩個樓層領班的和一個管賬的,這五個人是日本人,剩下的六個賣藥的店員都是中國人。
樓后還有一個院子,在東面的胡同里,有一個鐵門從那進去。進門有個更房,院子里邊還有六間平房,是店員的宿舍和飯房。兩個日本領班的和三個中國店員在這住宿。藥房打烊后就上鎖,除了兩個經理,包括日本人在內,其他人都不能進入。
賀天聽齊成介紹后,尋思了一下問:“那更房里沒有打更的嗎?”
“我忘告訴你了,”齊成說:“夜里沒有打更的,更房只是白天看門用。”
賀天有些納悶:“白天擱人看門,夜里卻不用打更的。這日本人做事可真夠邪性的了!”
齊成笑道:“應該說更精于算計,他們覺得藥房離火車站比較近,街上經常有巡邏隊,后院還有住宿的,比較安全,沒有必要再花工錢顧一個打更的了。白天,所有的人都在藥房里,后院就沒人了,所以,他們就顧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不但看門還要負責做飯。”
“中國人?”
“中國人!”
“那能侍候得了日本人嗎?”
“這個人以前在日本人開的飯館里當過博藝,會做日本飯菜。”
“這小鬼子也真是夠摳的了!”賀天不由地笑了。
齊成也樂了:“日本人的確會做買賣!”
齊成把藥房的情況介紹的十分詳細。
賀天不由地對地下黨感到挺佩服,好像啥事都能了解到,給人一種無處不在的感覺。
他問:“齊老師,仁和大藥房里有你們的人吧?!”
齊成怔了一下:“你咋尋思問這事?”
賀天瞅齊老師疑惑的表情,就說:“齊老師,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怕一旦起手來再誤傷自家人。”
聽賀天這么說,齊成就解釋說:“賀天,你別多心,我也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覺有些出乎意料。我們做地下工作有嚴格的紀律,有些事情我不能給你說明白了。不過,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造成傷亡。”
“我明白了!”賀天說:“那三個中國人不反抗,我們就不動他們。”
齊成接過話說:“那兩個日本人不反抗也別傷他們,都是養家過日子的平民。”
“沒有啥背景嗎?”賀天問。
“啥背景?”齊成有些疑惑地問。
“遼西大藥房曾經就是鬼子的一個秘密特務機關。”
“是咋的?”齊成說:“仁和大藥房有沒有這個背景,我們還真的不掌握,聽你這么說,還真得去調查一下。”
“我看也沒有必要查了,”賀天說:“有沒有背景,咱們都要拿它下手。”
“說的也是!”齊成問:“那你看應該咋動手好?”
賀天說:“我得去仁和大藥房實地察看一下,然后,咱們再商量。”
賀天精明和謹慎讓齊成對這次行動增加不少的信心,在這方面,他覺得的確比賀天缺少經驗。
齊成沖賀天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有點太著急了!是應該去察看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