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鳳鳴朝陽,紅墻黃瓦,金碧輝煌!京都皇城在這萬道金光中如沐金沙,流光溢彩,氣壯勢龐!
文武百官已然上完了朝,正陸陸續續的從正德寶殿出來。
只見一個體態富盈的胖子,衣著大紫錦繡官服,面帶些許怒氣,匆匆而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史臺御史大夫錢德!
一個干練的聲音喊住了他的腳步:“錢大人,請留步!”,來人衣著正紅錦繡官服,正是司隸大夫柳知章!
錢德不耐道:“柳大人還有何事?”
柳知章笑道:“錢大人,你我同朝為官,為百姓謀福,為陛下分憂,有所爭持再算難免,何必耿耿于懷呢?”
“柳大人,若是污我清白便是你說的“有所爭持”,還望柳大人恕老夫難以茍同!”,說罷,錢德怒哼一聲,一甩袖袍,轉身離開。
柳知章目送錢德離開,心中若有所思。
“柳大人!”
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柳知章的思緒,柳知章循聲回頭,迎面來者,腳踏七彩鎏金靴,身披金絲鑲邊袍,略顯滄桑的臉上,棱角分明。
柳知章拱手稱道:“燕王爺!”
這燕王爺,姓燕名南天,乃是南方邊關大將,御封的鎮南王!燕南天為人豪爽,驍勇善戰,手握重兵卻不居功自傲,深得陛下的信任,與柳知章也頗為交好!
燕南天道:“哈哈柳大人!許久未見,老當益壯啊!”
“燕王爺說笑了!一把老骨頭了!”,柳知章笑道。
“方才見你與那錢德在說話,是因為剛才在正德寶殿起的爭執?”,燕南天問道。
“是啊…老夫只是打個比方,沒想到他反應那么大!”,柳知章嘆道。
“百官皆知,司隸大夫柳大人,向來廉潔公正,嫉惡如仇!這錢德啊,是不愿被你糾纏吶!”
“哼!若非心中有鬼,何故心虛!”,柳知章又嘆道:“可惜!只是百官知啊……”
燕南天聽聞此話,緊忙抓住柳知章的小臂,道:“柳大人可要慎言!”
柳知章拱手搖頭,微微欠身,笑道:“燕王爺見笑!老夫失言了!燕王爺遠赴都城,路途不易,再有幾日,便是老夫孫兒的五歲生辰,若是燕王爺能賞光,必令敝府蓬蓽生輝!”
“哦?那倒是巧了,本王定當叨擾祝賀!”
“恭候燕王爺大駕!”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拱手作別。
再說那錢德離開后,并未直接出宮回府,而是行至順德門一拐,朝著靈愫宮的方向去了!
靈愫宮乃是南宮娘娘的寢宮,南宮娘娘本名南宮愫,端莊賢淑,深得皇上的寵愛!
錢德行至靈愫宮時,一小女孩正在靈愫宮前跑鬧玩耍,兩個婢女小跑著護在后面,口中直道:“公主小心!公主小心!”
見到錢德走來,小女孩便跑了過去,兩個婢女也欠身施禮,道:“見過錢大人!”
錢德仿若未見,躬身對小女孩一拱手,道:“見過蕓瑤公主!”
小女孩仿若頗為開心,哈哈直笑!她跑到錢德身邊,伸出小手揪起了錢德的胡子,揪得錢德嗷嗷直叫,口中連呼:“公主輕點!公主輕點!”
蕓瑤公主笑得更為開心了!
“蕓瑤!”,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蕓瑤公主笑容收斂,松開了那錢德,轉身道:“南宮姨娘!”,說著便跑了過去。
蕓瑤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女兒,弘慶十三年正月出生,今年也是五歲。她口稱的南宮姨娘,正是南宮愫!蕓瑤公主的母妃難產而死,平日里就屬南宮愫對她最為疼愛,因而蕓瑤公主也最喜歡待在南宮愫的身邊。
南宮愫摸了摸蕓瑤的頭,看向錢德。
錢德躬身道:“南宮娘娘!”
南宮愫應了一聲,清退左右,讓婢女帶著蕓瑤公主去了外院,隨后道:“說吧!”
錢德思忖片刻,道:“娘娘,柳知章那老賊……恐怕……要早做決斷?”
“此事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司隸臺日前才被陛下廢了,他的威脅已經大為降低,不足為懼!”
“老臣也知道不宜操之過急,免得狗急跳墻。但今日大殿之上,這老賊已經公然對老臣指桑罵槐,頗有微詞。而且,好像這老賊在重新調查孫一守一案……”
南宮愫惑道:“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怎地又翻出來了?”
“老臣不知,但有消息說,這老賊查到了南宮大人那里……”
南宮愫微驚,道:“哼!好你個柳知章,本宮倒是小瞧你了!”,隨即又道:“他查到什么地步了?”
“老臣猜測,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南宮大人和娘娘的關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南宮大人與孫一守暗通往來,籌備銀兩,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恐怕老臣也有些把柄已經落在了這老賊的手上!”
“廢物!一個柳知章就把你難住了!本宮要你何用!”,南宮愫頗為惱怒,她一手抵著頭,揉著太陽穴,淡淡道:“容本宮想想……”
良久,南宮愫道:“本宮聽聞再過些日子,便是柳知章孫兒的生日?”
“確有此事!”
南宮愫淡淡的道:“柳大人擔任司隸大夫十數余載,食君之祿,忠君之憂,勞苦功高!本宮雖在后宮,卻也理當為陛下分憂!錢德…”
“老臣在!”
“本宮命你,代表本宮,賀柳府三世同堂,永享天倫!你可明白?”,說罷,交于了錢德一塊令牌,揮手示意他退下。
錢德雙手托舉接過令牌,道:“老臣遵旨!只是……”
“還有何事?”
“只是,那鎮南王燕南天,奏報邊關戰事,今日也上了朝。以他與柳知章的交情,恐怕會多逗留一段時間,必定要參加了那生辰宴才會離開!這……”
“鎮南王?”,南宮愫微微思量,自語道:“鎮南王頑固不化,頗為執拗,還有兩百親兵,倒是有點麻煩……”
片刻后,南宮愫道:“你且先去吧,本宮會找個法子讓他去不了的!”
“是!老臣告退!”
錢德走后,火速回到了府中,入了書房,執筆僵坐!此番定要好生思量才行!
良久,錢德手書三封密函,遣了一位心腹,晝夜不歇,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