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入室詢問
當初,若不是爺爺做主,直接將家主之位傳給她,也保不準如今家主之位上,是不是她這個弟弟。也是自她當上了家主之后,他身邊的人也收斂了許多,不想福叔還敢這樣,不敢對她這個家主怎樣,倒是敢在這個沒權沒勢,又本就膽小的庶女身上作威作福。
想到這里,宮烏鳶是有些自責的,她竟粗心至此,同在一個屋檐下,卻沒有發現自己的三妹會被家中的一個管事欺負成這樣,想學而無門。
扶起宮蕓香坐下,宮烏鳶道:“倒是我疏忽了,你放心,你還是這個家的三小姐,是我的妹妹,今后再不會有如此事情發生,你若有不懂的,也可去藥廬找我。”
宮烏鳶的藥廬,那可是從前爺爺用的,不是誰都能進去,宮蕓香怎么也會不想到她竟讓自己去藥廬,還會親自教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好事,砸的她有些愣神。
自小就沒與這個長姐有太多接觸,她為何會對自己這個庶出的妹妹這么好。
“在我眼里,嫡庶之分,遠沒有血緣至親來的重要。苓耳之死你雖在嫌疑內,我卻相信并不是你所為,我只想弄清楚昨天的事情。不過你要清楚,想要私看《毒典》的事絕不可再犯,否則,就算你是我親妹,也不會輕饒。”
《毒典》是只傳宮家家主的東西,宮蕓香自然是不敢宵想,昨日不過一時想歪,加上平日里因她天賦太差,在家中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欺壓,才動了《毒典》的念頭,如今既有長姐的關照,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她不過想在家中和娘親好好生活下去。
“是,蕓香知道了。”
“那你是現在是否能說說,你昨夜去了哪里?”宮烏鳶讓宮蕓香漸漸放下多年心中的芥蒂,明白了自己現在必須要說實話。
宮蕓香不再像剛才那樣小心翼翼,站起身又直直的跪了下去。
宮烏鳶皺眉,為何又要下跪。
“長姐,我說,我都說,無論你要怎么懲罰我,我都愿意。”
宮烏鳶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去扶起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昨日下午我與苓耳爭執,昨日晚上,我......我是去了毒窟,那是正逢藥仆換崗的時候,我趁他們不備,取了兩條金環蛇......這樣已有三日,我擔心被發現,每日只取兩條,且那個時間里,我也只夠取兩條的,如今那些蛇被我養在院中,長姐可隨時派人去查。”
宮烏鳶抿著唇,難怪她在外面時不敢說出昨夜去了哪里,想不到她壞的規矩,還不止一樣:“你這樣,你可知,我也不能再包容你,總要受些懲罰,才好服眾。”
此刻的宮蕓香已經做好要被責罰的準備,反而心里沒有那么害怕了:“蕓香明白,是我自己壞了家中規矩,這罰,我認,認得心甘情愿。”將事情都說出來,宮蕓香心里總算覺得踏實多了。
“好,我會讓人去你院中查看,你且先去徐管事那里領罰吧。還有,怎么說你也是宮家的三小姐,身邊總沒有個藥仆伺候著,也是不妥,回頭我親自挑選幾個得力稱心的,就送你院里,你可愿意?”
宮蕓香哪里有不愿意的,從前身邊沒有藥仆,是因為自己身份低微,也沒什么藥仆肯衷心的跟在她這個沒什么出路的庶女身邊,她便索性一個都不要了,凡事用毒制毒的,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現在有長姐發話就不一樣了,她再不會是從前那個誰也瞧不起的庶女,她是宮家堂堂正正的三小姐。
恭敬的朝宮烏鳶行了一禮一個拜禮,她起身準備去找掌管宮家懲戒的徐管事。
宮烏鳶溫柔的笑了笑,好在,這一事,倒是讓她們姐妹的關系好了許多:“金環蛇的毒,太過霸道危險,以你的毒術還無法控制那樣的毒物,今后若有什么毒術的問題,都可以問我,想用的毒物,向管事知會一聲便可。”
宮蕓香眼中噙淚,心中感動。都怪自己從前揣測太多,沒想到長姐是這樣平易近人。
目送著宮蕓香離開,宮烏鳶對著另外兩人道:“讓兩位見笑了,看到家中這些雜事。”
莫輕淺看著二人姐妹情深,一直不曾開口,且看宮蕓香的性子,也確實不像會殺人的:“無妨,宮家主不必可氣,你一個女子,無人幫襯,也是不容易。要管著這樣一個大家族,事多煩亂的情況,也屬正常。”
宮烏鳶對她感激一笑,看向坐在那白衣女身邊的墨衣男人,眼中含情,臉上含笑,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那女子身上:“兩位是都是出自天下第一莊,不知如何稱呼?”
凌無心姿態恣意猶如是座上賓,對剛才宮蕓香的去留并不在意,他自然也堅信莫兒也不會是兇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是陪著宮家主走個過場罷了。
“正是,在下凌無心,這位是離沫。”
宮烏鳶轉頭看向莫輕淺,仔仔細細上下打量,更在她臉上仔細看了許久,方才開口道:“姑娘叫......離沫?”她像是要確認什么似的,又問了一遍。
“是。”
“名字倒是......很特別。”
宮烏鳶此刻的眼神,與宮水玉初見莫輕淺時的眼神,如出一轍。
莫輕淺原以為她要問自己,卻不想她先轉頭對著凌無心說:“聽凌公子說,你昨夜一直在賞月,倒不知我這院中的月色與香藤院相比如何。”
“天下月亮皆相同,倒是宮家主的院落與別處不同,園中花草皆是含苞未開的,比別處更別致些。”不知是不是受賀思思影響,凌無心張口就來。
宮烏鳶禮貌的回以一笑:“凌公子過目不忘,不過方才看過一眼,便知我園中花草與別處不同,難道昨夜沒有注意到,冬夜里,我這院中是看不到朗月?而我園中的花,每到夜間,便會盛開。”
“果然是特別。”凌無心有些無奈,不愧是宮家,這里的奇怪的花草,自己還真是從未見過,難怪莫兒也說,醫治母親的許多藥草,要在這宮家來尋。
“既是如此,便可證明昨日凌公子并未來過我這院中,你的嫌疑也可排除,你也可先行離開了,我想與這位離姑娘......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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