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和之事,神魔兩界還談論地極為愉快。
神界多為神領說話,而魔界這邊,留個官員純粹是來充場面的,話都由安祁旭來說,他們只需附和。
安祁旭說話的本事,在座無論神魔,都是極為明白的。
這一張嘴,便是罵人,也能讓你愛上他,縱是罰你,你也一定是笑呵呵地接受。
要走了原先封印在神界但屬于魔界的靈獸和一個魔獸,剩下的也就一些戰后小事,不值一提。
偏眾人的思緒都跟著安祁旭一起走,但凡一句反對,安祁旭就帶著他們兜兜繞繞,看似妥協,實則還是于自己有利。
下面的文官一一擬來和議書,神魔各一人,生怕只有一人會在內里做手腳。
眾人還想再說些什么,襄胥突然站起,對著玥娑笑道:“聽聞神宮中桃花如灼,魔界如今正是隆冬,無見春花,不知可有幸討一朵?”
眾人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說起這個,還沒應答,結果安祁旭笑起來了,道:“襄胥,你沒來過神界,如今正是深秋,如何有桃花,不過慕靈行宮和北極兩地如今應該是入春了,想必是有的。”
他這一句笑言,卻是輕輕掃過每一個神領,在他們心中掀起大波瀾。
這句話就是要他們知道,他對神界無比的熟悉,或許比他們更熟悉。
他是“知己知彼”,就差“百戰不殆”了。
接下來就只剩一件事——魔君娶前尊神。
所有人都閉口不談杜衡,又知道安祁旭與羽冰落之前肯定是有情,故而這事談得更為融洽。
安祁旭拿過一個盒子,里面只剩下幾塊幾塊圣靈石碎片,他放在桌上,并不想提羽冰落自殺之事,只寥寥數語說是用了。
可那事早都傳遍了,他不說,眾人心里都有數。
本是十分擔心,如今見羽冰落安然無恙歸來,都放下心,哪里還會管當初被奪圣靈石碎片的事。
救了她,對神界來說,就已是大功一件了。
和議書寫齊,共有兩份,安祁旭拿過他的大印玥娑站在一處,各自一印。
安祁旭站在玥娑身邊,傳了一聲密音:“我有事問你。”
玥娑先是一愣,不過沒表露于臉上,只略微點點頭,也能被安祁旭察覺到。
兩人收起議和書,玥娑笑著看向眾人,道:“有朋自遠方來,本尊喜悅,請魔君下去歇息片刻,待會會有小宴。”
魔界眾人被請到仲華宮內的扶云宮休息,襄胥剛走到主殿去找安祁旭,剛一走進,就聽到那靠在樹上小寐的子孤道:“你表哥被新尊神請去了。”
襄胥無奈,只能跑到子孤身邊坐下,折了一朵秋海棠在手上看著,道:“神界無冬,也不怎么好玩,知湘還等著我回去幫她采集梅上的雪水,釀好酒等她產后喝呢。”
子孤呵呵一笑:“你去跟魔君說一聲,先回去不就好了。”
襄胥搖頭,稱這樣也太失禮了,子孤說他在安祁旭身邊呆得都迂腐了,他也只笑笑不說話。
……
中書房內,玥娑直接進入歀瑄宮,卻不見羽冰落,就問靈人,靈人道:“大公主去了歸羽閣,現下正在原樓。”
又在原樓……
玥娑還沒開口說話,神侍就帶著安祁旭進來了。
一見安祁旭,玥娑連忙讓眾靈人下去,屋內只留了從前侍奉她的神侍。
殿門關上,她立馬笑著上前,道:“總算是能私下里說幾句話了,快坐。”
安祁旭見她待自己仍是如此親近,一陣心酸,道:“玥娑姐姐不怪我?”
說罷,身上果然被打了一下,就看玥娑細眉一挑,道:“氣是自然氣的,但又一想,你想重生沒錯,想當魔君更沒錯,或許神魔之間確實該再有一戰,氣過了也就好了。”
其實這些與安祁旭依舊是有關系的,他知道這是玥娑為他找的理由,看著玥娑突然長大的面容,他突然鼻子一酸,道:“玥娑姐姐這些年,想必過得也不好,是發生了什么嗎?”
玥娑沒說話,安祁旭卻慢慢猜到了,愣在那里,隨后又問道:“你明白她對你做的事了?”
這次輪到玥娑驚訝了,“你竟然知道!”她本還在兩難,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羽冰落的“真面目”,誰知他竟然知道。
安祁旭略有愧疚,看向她,道:“我當初跟她說過,她也是在改的,我知道她暗暗安排人勸你讀書,她也是關心你的。”
“我不知道,她沒與我說……”玥娑喃喃自語,倒退幾步,突然想起從前的某一天,晴黛破天荒地拿著一本詩經過來,笑著勸她讀一讀。
自那以后,她才開始慢慢看書識禮,一直都是晴黛溫柔規勸。
兩姐妹之間的事,安祁旭知道自己是管不了的,況玥娑如今成熟了許多,自然有自己的認知和選擇,他不該干涉。
玥娑就想跑到原樓去抱著羽冰落大哭大罵一場,卻被安祁旭拉住,安祁旭道:“我有要事,關于她的。”
一聽是羽冰落的事,玥娑立馬又坐回去,問是什么事。
安祁旭問道:“我當初死后,是不是有人跟她說了什么,我如今見她,與從前的行事做派很不一樣。”
玥娑哪里能知道,就是有人跟羽冰落說了什么,她在慕靈行宮,手也伸不到神宮內。
安祁旭見她搖頭,不免失望,又問:“許是我走了許久,竟有文章是我沒看過的,你可知“一為束心”是出自哪篇文章?”
這四字玥娑可謂是熟悉無比了,道:“這是首尊留下來的《警后人言》中的一句,怎么了?”
見安祁旭沉默不語,玥娑又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就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上面正是一篇《警后人言》。
這上面的字跡是羽冰落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安祁旭很熟悉,他細心地看完,越看心中越難受。
玥娑就看著他沉默良久,眉頭越皺越緊,直到最后,才道了一句:
“她這是放棄了自己。”
玥娑不太明白,問他這是什么意思,他冷笑了一聲,道:“我曾說過靈人為幸為禍,如今一看,果真不假。”
玥娑更迷惑了,就聽安祁旭說起了自己的推測,不由得大驚道:“不可能吧,靈人怎敢逼迫尊神?”
安祁旭說得雖不確切,并不知道瑯璇的事情,但也離事實有六七分了,他道:“她平時只讓靈人近身,絕無別人時時刻刻在側之理。況這上面說了,靈人是有約束尊神的權力的。”
一想到羽冰落由從前那樣意氣風發到如今這樣死氣沉沉,玥娑一想就有些后怕,有些慶幸自己不曾給靈人這么多近身的機會。
她打開抽屜,搬出厚厚一沓紙,上面全是羽冰落寫的《警后人言》。
安祁旭不想看她那樣,若是她自愿,也就罷了,可……
她實是無奈。
他突然叫玥娑的名字,玥娑抬頭望他,問他要做什么,他道:
“我想讓真正的她回來,請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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