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大典一過后,柳歆的肚子就已經是五個月了,神界上下也無人不知,還道縉绤大神氣倒在府中,誰人不見。
羽琮一聽,嚇得連忙坐車到祭司府,可是縉绤直道年已老矣,三災兩痛也是正常,拒不見他。
羽琮為人一向情深,親情愛情包括師徒之情一直都十分看重,如今見縉绤與他賭氣,不免有些彷徨,加之登上尊神之位之后,一界事務繁多,不得見柳歆一面。
此時閑時也是來見縉绤,不免將待柳歆之心移到縉绤身上一些。
林秀是看著他長大的,他一顰一笑,她都能看出是在想什么,見他如今患得患失的模樣,愈發慈愛柔順,在他身邊放一盤自己親手做的荷花酥,擺一盞剛煮好的清香茶湯。
她溫溫柔柔地替他捏肩,雖如今羽琮即位,卻不讓靈人如何近身,她依舊是最親近他的人。
“尊神本不必這樣煩惱,神后是您的妻子,理應是您最愛的。”
羽琮知道她是支持自己,此時卻躊躇不知是進是退,道:“可縉绤師父他們那樣堅決,縉绤師父甚至都氣病了。”
林秀在他身邊,心中如何想,口中卻不能那樣說,只是笑道:“大祭司這是關心則亂,卻也不信任尊神您,可是小臣,卻是相信尊神,您能處理好這些的。”
這一言一語,將羽琮說得十分熨帖,他看向林秀,眼中含淚,更似孩童,“如果琮兒做錯了,秀娘會怪琮兒嗎?”
林秀見他一哭,更是心震如鼓,輕輕替他拭去眼淚,笑道:“哪怕琮兒真做錯事情,我和柳姑娘,都不會怪您,都會站在您身邊的。”
羽琮心中特為感動,拉著林秀的手,道:“我立誓,此生定不負您和歆兒。”
又忙了幾月,柳歆已經是七月份,行動不便,卻一直說著想見羽琮一面,柳氏派人傳信給羽琮,羽琮心中也似有千只貓兒在撓,只撓爛了一整顆心,更是癡迷了。
林秀就特別貼心地引開靈人,帶著羽琮出神宮。
羽琮與柳歆一相見,也不管有人沒人,就直接抱在一起。
當然,中間隔了一個肚子。
這邊“琮郎”,那邊“歆兒”,屋內情意逐漸攀升,眾人自覺不應再待下去,圍擁著林秀出去。
羽琮扶著柳歆坐回床上,柳歆才慌忙拿起團扇掩面,道:“聽說懷孕身形面容都會浮腫,我一定變丑了,琮郎不要看。”
羽琮許久不見她,疼愛都唯恐不夠,哪還會嫌棄,拿過她的團扇,道:“若歆兒此容也要稱丑,那全天下的人都要自破明鏡,以免窺見己容,食不下咽了。”
柳歆一雙含情目望過去,羽琮只覺神魂馳蕩,摸著她的臉,又親了一口,才愧疚地道:“苦了你了。”
柳歆搖搖頭,道:“父親他們都說,琮郎娶我之事極為難辦,可我信琮郎,我一定是琮郎的妻。”她不把羽琮當成尊神看待,只想著這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公子,該有多好。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父親他們要做什么,只一心裝得都是抱著她的這個男人。
她扭扭身子,讓他把手放在肚子上。
羽琮覺得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踢柳歆,慌得把手移開,問道:“她怎么在亂動?”
柳歆一笑,道:“最近經常這樣,我自懷他以來,每次睡覺都會做夢,夢里什么都沒有,就只有一束光。”
羽琮就道了句她辛苦了,她卻緊緊地盯著他,道:“琮郎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羽琮正心疼著她懷孕辛苦,什么也沒想,立馬點頭,就聽她道:“如果歆兒當不了你的妻,孩子生下來后,能不能不要這么快殺了歆兒,歆兒想再養一養,歆兒要在最美的時候死去,要讓琮郎看著歆兒最美的樣子。”
她突然趴在羽琮胸膛上哭,淚水打濕衣服,燙得羽琮心震,“誰跟你說的?”
柳歆道:“從前看了一本野史,說是琉尊看上一個男子,與其廝守三日,卻因其是黎氏子,不能封為神侯,眾人覺其既已和尊神有情,不適宜再娶別人,就一杯毒酒給其了結一生。”
羽琮一聽竟有這種書,編排他的家事,偏他又在縉绤與父親閑談是聽過一次,不免有氣,道:“那是假的,我曾祖母的確是與黎氏子有情,后來無法在一起是真,但那黎氏子卻是因為癡情而自戕,并非他殺。”
柳歆聽完,眼淚更是止不住了,道:“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另一個如此癡情之人,我竟要步他之后了嗎?”
羽琮聽完更是大驚,扶起她的臉,嚴肅地道:“我不許你這么說,若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總之我只愿比你早逝,不肯步你之后。”
兩人無言抱了一會,羽琮有意緩解氣氛,輕笑道:“近日凡間突然興起一種“格律詩”的詩體,我有意鉆研,等我學會了,第一首詩就做給你,”
柳歆抱著他,似要睡著,嘴里喃喃著:“都好,都好……”
……
而反觀縉绤這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雖氣著,但與實不愿一直想著那件事情,即便不出府,也有許多事情可做。
“風袖,你今日返府時穿得那身粉芙蓉水藍色襦裙好看,現下哪家鋪子又做起襦裙了?”池邊擺著一個小桌,連個軟墊,縉绤靠在桌子上,好不悠哉。
岫驥在那挽了褲腳系了襻膊釣魚,他就在這看著,還一邊笑道:“驥兒,要是釣上來了,待會的飯為師親自下廚,給你做白玉魚羹。”
縉绤的廚藝,可稱一絕,岫驥拜師時有幸嘗了一次,就再也無法忘懷,當即靜心,等魚兒上鉤。
兩人說話間,縉绤又看到了其中一個侍女頭上的素銀簪,連忙擺手叫她過來,問可否一看。
侍女遞上去,他細細端詳,得知是神城中一家名叫“素寶齋”的新鋪子做的,不由得稱奇,道:“這新鋪子,做工倒也精妙,可與宮里的一比了。”
說罷,又親自給侍女戴回去,附著一句:“依我看,這樣太素了也不好,去采一朵明黃色的山茶戴著,反而雅而不俗,素凈得當了。”
他的眼哪怕不笑,也是輕挑著的,讓人感覺到地絕不是溫柔,而是——
可令女子瘋狂心傷的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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