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歆抱著孩子,不知何時哭著睡著了,卻緊緊地抱著孩子不肯放手,柳垣領著還在哭泣的柳晏出去,道:“你姐姐會救你的,別哭了,跟著爹爹去做件事。”
柳晏不明白,卻十分相信自己的父親,問他要做什么,柳垣也不說,只在心里道:
既然歆兒還是狠不下心,那就由他來推波助瀾吧。
柳歆醒時,羽琮坐在床邊,手撫著她的臉,眼睛卻緊緊地看著她懷中的孩子。
她下意識地就想到柳垣說給她聽的那條傳言,而羽琮又是這樣的眼神,神智立馬清醒了,抱緊了孩子,看著羽琮,眼底已經蓄滿了淚水,聲音都是“嗡嗡”的哭腔聲。
“琮郎要殺了我們的孩子嗎?”
羽琮見她如此,又怎敢說一句確有拿孩子生祭圣靈石的念頭,只能苦笑道:“你也知道了。”
神界上下,現在都無人不知了。
柳歆不知從哪里得的一股力氣,推開羽琮,抱著孩子不讓他靠近,“琮郎要殺她,就把我也殺了吧,是我生了她,或許我才是圣靈石破碎的罪魁。”
羽琮平生最戀情意,不愿失去任何一人一物,他何嘗想傷害自己的孩子,可局勢如此,若說立柳歆為后是登天之難,那如今保住這個孩子就是破天之難,他都不知為何。
怎么事情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本以為有了這個同神首一般發絲的孩子誕生,他就可以借機立歆兒為后,誰知這更是一大障礙。
他摟住柳歆,中間是在好奇觀看的嬰兒。
“若是我能代替孩兒,我一定會這樣做。”
兩人都趴在對方肩上哭泣,懷中的嬰兒還是不懂,直到聽到這句話時,似乎笑了一聲。
……
“唉……”
這已經是縉绤第七次嘆氣了,岫驥不知道自家師父為何嘆氣,一封信為何寫了又寫,扔了不知道多少張廢棄的紙,連他的一張字帖都臨地有模有樣時,縉绤的一封信始終都沒寫完。
他忍不住問道:“師父這是要寫信給誰,為什么這么糾結?”
縉绤看了他一眼,并不直言,而是道:“驥兒如果遇到一個特別討厭的人,他想方設法地去算計,多拿一些糖,你明明知道,可為了這些糖不至于一塊都不剩,你只能幫襯他,你說,這樣煩不煩?”
岫驥這樣一想,果然是很討厭,問道:“為什么不揭發他呢?”
縉绤見他果然還是沒有聽太懂,無奈道:“如果揭發他,他就會把所有糖都扔掉,這樣一來,不就更糟了嗎?”
岫驥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只是有些不解,此時也想問出來,“他們都說外面出了大事,師父為什么不想讓我知道呢?”
縉绤明白他這是在說問為什么下雪時,他只告訴現狀,卻不讓侍女繼續說外界的傳言,走到他身邊,摸摸他頭,道:“你還小,難明是非對錯,有些話是不必聽的。”
他直視岫驥,語重心長地道:“驥兒,你要記住,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要記得正直行事,莫行詭計,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岫驥懵然點頭,聽到最后笑道:“師父總是幫助所有人,所以才能如此厲害。”
縉绤笑笑,又聽他問自己現在要做什么,他拿起手中的筆,在白紙上寫了七個字:
置之死地而后生。
兩人說完這些,縉绤甚至都不想去搭理外面的那些人了,心煩氣躁,又將那張信紙扔掉,道:“不寫了不寫了,容風,你帶人去請柳族長過來,說有要事相商。”
容風,是縉绤的親兵頭領,容氏中,也就他極有臉面了。
他問道:“要不要小心行事?如果被尊神知道了,想必又是一場亂。”
縉绤道:“不,多帶些人,給我敲鑼打鼓地去請,客客氣氣地,最好讓一條街都圍出來看的那種。”
聽容風又問柳垣如果不來怎么辦,他也料到了,直接道:“他要是不來,我就親自去,他這快當上國丈的人,擺擺架子,也是可行的。”
沒過多久,柳垣就被一眾人圍擁著過來,縉绤讓岫驥出去,不讓他聽這些。
柳垣見縉绤這樣大張旗鼓地請他過去,他如果拒絕,恐怕會被冠個不敬的罪名,這樣一來,歆兒當神后的事情,又是一難。
雖不知道縉绤找他過去究竟是要做什么,但無疑就是關于柳歆和孩子的,連忙去告訴柳晏:“外面那些人做的干凈嗎?”柳晏讓他放心,說絕不會露出破綻。
柳垣這才放心地走出。
見到縉绤之后,兩人都自認站于對立,無甚客套虛偽可講,縉绤連看他一眼都不愿,直接道:“柳族長想要什么本座知道,你若就此停手,本座可以上書一封,請立柳歆為后。”
以他在神界之勢,只要他妥協同意,就不會再有不可能之事。
柳垣聽得明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不想承認自己做了什么,笑道:“立神后,本是尊神之事,大祭司為尊神解憂自是好事,怎能說是下官想要呢?”
縉绤不聽他裝傻充愣,直言道:“外界那些傳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中都有數,那孩子究竟是否沖撞圣靈,你更是明白,若清查下去,定有真相可出。”
柳垣明白這是徹底說白了,兩人心中都是投鼠忌器,縉绤要想查定然可以查個明白,只是那時,孩子的性命就難保,柳垣也可以不松手,等到孩子被處死,可柳歆當神后之事又是登天之難。
如今既有縉绤作保,就合了柳垣心意,他思量再三,就道:“神界有此傳言,下官心亦有怒,定會為尊神和大祭司解憂。”
縉绤懶得看他這樣虛與委蛇地樣子,站起來讓侍女上茶,然后道:“既然族長有此覺悟,也要記得,何事可以做,何事不能做。像私下向尊神進諫如何處理尊神長女這件事,若我聽到有除本座以外的任何人,那就不必上報伏獄司,直接以僭越之罪懲罰就可。”
柳垣看著侍女端上地幾乎都要溢出來的茶,又有什么不明白,心中再不服氣,面上也照樣恭敬,笑道:“是,下官記下了。”
既然已經滿茶送客,他也沒臉再留下去,直接告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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