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人家喝個酒不容易,所以沒有人會舍得大口大口喝,都是一點點的抿。
秀秀看著兩人被酒辣得直皺眉抿嘴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直笑。
林阮在她頭上揉了揉,招呼著周家眾人:“來,大家吃菜,不然一會兒該涼了。”
一頓吃吃喝喝,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后的事情了,林忠和周大叔,都喝得醉醺醺的。
林阮不放心讓林忠晚上繼續在這里守著,想讓他回自己家去睡,他還不樂意,拍著胸口說自己沒醉,保管能把這院子里的東西看好。
見他似乎醉得也不是很厲害,林阮只得隨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阮做好早飯去叫林忠時,他還睡得鼾聲震天。
秀秀趴在他床邊喊了半天,也不見他醒,反倒被噴了一嘴的臭酒氣。
“阿姐,阿爹好臭。”
秀秀嫌棄地捏著鼻子,小眉頭打著結。
林阮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抱著她去了周家。
“嬸子,今天我得去縣里一趟,家里就麻煩你幫我多盯著一下。昨天剩下的肉足夠今天中午吃了,蒸饃的面我也都揉上了,等面開了就能蒸。”
“成,你就安心地去辦事,家里有我盯著,出不了差子。”
林阮笑著道了謝,又交待了一聲,“我爹要是醒了酒,麻煩嬸子給他沖碗糖水喝,那個喝了能解頭疼。”
周嬸子聽到這個,便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大叔早上起來的時候,也吵著頭疼呢,這會兒正在床上歪著,一會兒我給他也沖一碗。按我說,就別管他們,幾十歲的人了,連張嘴都管不住。昨晚咋勸都不肯聽,非得喝,明明酒量就那么淺,還非得打腫臉充胖子。就該讓他們好好疼一疼。”
林阮聽了忍不住直笑。
從周家出來,林阮便直奔縣城去了。
她今天要去人牙行買人。
從末世穿過來的她,對花錢買人這種事情沒有一點抵觸情緒。甚至覺得挺合理。
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忠誠,只有把對方的生死捏在自己手里,才能保證那個人的絕對忠誠。
到了縣里,林阮直接去了之前的那個牙行。
張牙婆一見林阮,就笑得見牙不見眼,“林姑娘來了,快,里面請。”
說著又朝屋里的伙計嚷了一聲,“趕緊給林姑娘上茶。”
林阮進屋在椅子上坐下,張牙婆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笑瞇瞇在問道;“林阮這回過來是想添置些啥?”
“添置幾個下人,不知牙婆這兒有沒有得用的?”
“有,指定有。林姑娘想要啥樣的,你給老婆子我學一學,我準保給你找到稱心的。”
這時伙計端上茶水,林阮接過,用杯蓋拂了拂茶湯上飄著的茶葉,然后沾了沾嘴唇。
放下茶盞,慢悠悠地說道:“我需要擅長廚藝的,男女不限,年紀也不限,但必須手腳要干凈,做事要利索。另外,我還要幾個跑腿的丫頭小子,嘴甜眼活會來事兒。就這幾個條件。”
張牙婆笑著一合掌,“得嘞,我這就把合適的人選帶來,姑娘你親自挑選。”
林阮點點頭,讓張牙婆去安排。
不多時,林阮就被請到了后院,那里已經站著一群年紀不等,衣衫破爛的被排了隊的奴隸。
這些人個個一臉麻木,面黃肌瘦,頭發像頭亂草,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不過身上的衣服倒還算干凈,沒有林阮想象的臟污發臭。
張牙婆笑著道:“林姑娘,你看看,合你條件的人都在這兒了,你可以當面問問他們,然后再做打算。”
林阮看著那些人,揚聲說道:“精通廚事的人,站出來。”
人群里騷動了一番,站出來六個人。
這六個人里,有五個都是三四十歲的婦人,只有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
那男人瘦得厲害,時不時還會咳嗽幾聲。
林阮仔細地打量了那幾人一番,開口問道:“都說說自己會些什么。”
一個長相頗為精明的婦人站出來一步說道:“回姑娘的話,奴婢擅長糕點白案,只要是姑娘叫得出名兒的點心,奴婢都會做。”
林阮點點頭,讓另一個婦人說。
“奴婢擅長藥膳。”
“奴婢擅長淮揚菜。”
……
五個婦人都把自己的長處報了一遍,現在只剩下那個男人了。
“你呢,會些什么?”
男人半躬著腰,“回姑娘的話,小的紅案白案都還算拿得出手。”
林阮笑了笑,“可是蜀地人?”
男人的腰半分也不敢直,“回姑娘的話,正是。”
林阮笑著點頭,“那行,便是你了。”
本想著她挑了人,張牙婆會挺高興,誰知她卻一臉難色。
林阮挑了挑眉:“牙婆,這人有什么問題嗎?”
不待張牙婆開口,那男人咳嗽了幾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姑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的斗膽,求姑娘開恩,把小人的家眷一并買了去。小人發誓,一定會當年作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林阮看向張牙婆,“這是怎么回事?”
張牙婆不滿地瞪了男人一眼,一臉歉意地解釋。
“林姑娘,這人名叫姜義平,是一個蜀地商人家的仆從,前東家落了難,大半仆從被發賣。他媳婦兒在被轉賣過來的路上染了病,一直不見好,又拖著一對兒女,他也是個死犟的,死活不愿跟妻兒分開,所以這幾經倒手,到了我這里。”
林阮聽了之后,轉頭問姜義平,“你媳婦兒得了什么病?”
姜義平滿臉愁苦,“倒不是啥大病,就是感染了風寒,只是因為身子向來虛弱,我又沒能力給她請醫,所以一直不見好,越拖越嚴重。”
林阮看向張牙婆,詢問她虛實。
張牙婆點點頭,“確實只是風寒,不過他家那個身子太差了,也拖了這么些時候,不好治。”
林阮又問道:“他的兩個孩子多大年紀了?”
“閨女九歲了,兒子七歲。年紀都不大,不過老婆子眼瞅著,倒是兩個懂事的,一直守著他們娘。”
姜義平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姑娘開恩,買下小人一家吧,小人一家誓當結草銜環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求姑娘發發慈悲,買下我們吧。我家娘子也十分擅長廚藝,手藝比我還強。”
他必須得盡快給他們一家找到主家,這樣才能從這個牙行里出去。只有從這里出去了,他家婆娘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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