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
等姜遠睡著之后,兩道身影悄然出門,向著先生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雖然夜已深,但先生卻并未休息,而是一個做坐在茅屋之中,他旁邊放著一個小爐子,里面炭火正明,上面煮著一壺清茶。
他自己面前放了一個杯子,然后想著門口的方向也放了兩個空的茶杯。
撲哧、撲哧!
茶壺的水煮開了,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茶香,先生拿起茶壺將自己的茶杯斟滿,然后順手也將另外兩個茶杯斟滿。
咚咚咚——
先生剛放下茶壺,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他微微一笑,小心的抿了一口熱茶,道,“請進。”
“咯吱。”房門打開,姜一洋跟蘇嬰的身影出現,邁步走了進來。
“兩位,請坐。”先生笑著說道,然后坐了一個請的手勢。
姜一洋看見杯子上的兩杯熱茶,笑道,“先生就是先生,連我們今夜會來都知道。”
先生搖了搖頭,“只是恰巧猜中而已。”
“先生謙虛了。”姜一洋跟蘇嬰坐下,拿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先生笑著看著他們,“兩位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夜來我這寒舍有何貴干。”
“先生,我家遠兒說你讓他進書屋看書了。”姜一洋放下茶杯問道,想要親自確認一下。
“嗯。”先生輕輕點了點頭。
聽見先生的話,姜一洋跟蘇嬰眼中閃過喜色,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中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喜。
“先生既然都讓那臭小子進書屋了,不如收他為徒為何?”姜一洋目光灼灼的說道,眼中充滿了希冀。
先生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著搖了搖頭,“不行。”
姜一洋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喪氣的問道,“先生,這是為什么?”
“我現在只想每天過幾天清閑日子,無意摻和到你們的事情中。”先生表情平淡的說道。
“先生,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蘇嬰是個直性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姜一洋臉色微微一變,沖著蘇嬰使了一個眼色,但憑蘇嬰的性子,怎么可能理會他。
“你和王上可是兄弟啊!你真的能放著他的孩子不管嗎?!”蘇嬰接著道。
先生聞言,罕見的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后,才輕聲道,“讓這孩子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何必讓他去背負那些東西。”
“唉。”姜一洋嘆了口氣,“誰讓他是王上唯一的血脈,他骨子里的血決定了他不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樣。”
“先生,我知道你不愿意插手我們這些未亡人的事情,但是他是王上唯一的孩子,你真的忍心不管他嘛?”蘇嬰苦口婆心的勸道。
先生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良久之后,才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也罷,我可以傳授這孩子修行之法,但卻不能收他為徒。”
聞言,姜一洋跟蘇嬰皆是大喜,先生肯退一步傳授姜遠修行之法他們就已經很開心了,師父不師父的不就是一個名分嘛。
姜一洋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羊皮卷軸,鄭重的放在了先生的面前,道,“先生,這九龍帝訣乃是我大韓皇室密不外傳的禁忌之法,這世間除了王上就屬先生最為了解了,請先生代為傳授。”
“九龍帝訣。”先生拿起卷軸收好,眼中有些許回憶,“這九龍帝訣倒是的確只有他的血脈才能夠修煉。”
“拜托先生了!”姜一洋跟蘇嬰同時站了起來,向著先生鄭重的行了一禮。
“嗯。”先生淡淡的點了點頭。
“先生,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來意已經達成,姜一洋跟蘇嬰已經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必要,告辭之后便離開了。
先生等他二人走遠之后,緩緩閉上了眼睛,那些塵封的往事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當真是天意難違啊……”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陽光灑滿了大地。
姜遠睜開惺忪的睡眼,起身下床伸了一個懶腰,感覺渾身通體舒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睡得好的緣故。
他走出自己的房間,看見姜一洋正在院子里面劈柴,連忙心虛的眼神看向一邊,“他該不會現在反應過來打我一頓吧。”
“洗漱一下準備吃飯吧。”姜一洋看了一眼姜遠說道。
“好咧!”姜遠如蒙大赦,連忙鉆進了正屋里面。
剛做好熱騰騰的飯菜已經放在桌子上了,姜遠洗了把臉,然后乖乖的在桌子面前坐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吃飯了。”蘇嬰拿著碗筷走了進來,笑著說道。
“好的,娘。”姜遠乖巧的說道,這個時候姜一洋也走了進來,坐下吃飯。
捧著碗筷姜遠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小心的觀察著姜一洋的臉色。
很快,他的碗底便見底了,姜遠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說道,“爹、娘,我吃飽了,去先生那里了。”
說完以后,姜一洋跟蘇嬰都沒有說話,姜遠將希望的目光看向蘇嬰,還是蘇嬰比較好說話一些。
蘇嬰看著姜遠,笑著說道,“問你爹。”
“爹。”姜遠只能無奈將目光轉向姜一洋,但心里卻沒報什么希望。
“去吧,晚上回來別太晚了。”姜一洋看了一眼姜遠,說道。
“好。”姜遠點點頭,便一溜煙的跑了,但心里卻有些奇怪,“爹今天是怎么了,這不像是他啊!”
“管他呢,能讓我看書就好。”姜遠想了一下便放棄了,反正有書看便行。
沒過多久,姜遠便和往常一樣來到了先生的住處,先生還是和平時一樣,坐在破草團上面喝茶。
“先生,早晨好。”姜遠恭敬的說道。
“嗯。”先生輕輕點了點頭。
“先生,我去看書了。”姜遠說道。
“等等,我問你一個問題。”先生突然叫住了正準備轉身的姜遠。
“什么問題?”姜遠也有些好奇,先生會問他什么問題呢。
先生默默的看了他片刻,方才問道,“你可愿意隨我學習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