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覓在許長啟家中呆了一個時辰,才告辭離身。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著許長啟告訴他的一個名字,天幻教。
幫派眾多,行事神秘,皇家背景,高手云集,周家滅門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天幻教所為。
周家本來就涉足鹽商很久,這一行當向來爭端頗多,所以這次被滅門,極有可能是某一次爭端有關。
只是何覓不這么認為,若是鹽商爭端,難免會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但還不至于滅門這種極端的手段,假定一定要以這種方式解決,那么周家在鹽商浸淫多年,難免要有極嚴的防范,但看周家不過就是家丁護院而已,最多也是周瑩在假模假樣的維護。
就是在此時,何覓突然想起了周瑩,想到她還一個人在家里,匆忙告辭,想好的這些推理,自然沒有告訴許長啟。
匆匆趕回家,卻發現,周瑩不見了。
為防意外,他出來時,已經將大門從外面鎖上,按理說,周瑩是沒有辦法出去的。
但床上,院里,卻空無一人。
不知怎么,何覓有些著急,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為她著急,但此時,來不及想這么多,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些人知道了他的住處,這個地方,已經危險十分。
還沒等他細細搜查,卻聽到床下有小聲哭泣的聲音。
何覓沖到床邊,蹲下身看,果然,周瑩伏在床底,正低低抽泣。
何覓又喜又氣,喜的是自己的推理并未成功,氣的是周瑩到處亂跑。
看何覓到來,周瑩不顧一切從床底爬出來,緊緊抱住了何覓。
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沁入鼻息,何覓頭有些眩暈。
這種香味與柳初言身上的不同,如果說柳初言身上的香味是牡丹的話,那么周瑩身上的這香味就是蘭花,似有似無,不去想時,就那樣一絲絲地鉆進鼻息里,想去分辯,刻意去嗅,但卻又嗅不到任何味道。
周瑩抱得極緊,何覓也就任她抱著。
其實,她到底還是涉世未深的少女,之前看似在家里打打殺殺,實則是那些家人陪著她玩耍,她從未和外界過多接觸,自然也沒見識過更多險惡。
何覓心中,一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
眼下的周瑩如同一個嬰孩,需要保護,而他,就是唯一能保護她的人。
不知怎么,此時他竟然突然想起了段二,段二對他,也是想盡力保護吧,何覓想。
抱住了何覓,周瑩不再哭泣,只是緊緊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動不動。
就這樣,很久很久。
下午時分,周瑩好了許多,何覓也沒有再問她看到什么,只帶著她,把房前屋后沒清理完的雜草清理干凈。
很顯然,周瑩沒做過此類營生,手腳笨拙地跟在何覓身后。
何覓也沒做過,但依舊是那種本能,驅使著他嘗試。
兩個人把院落打掃干凈,何覓又去置辦了些應用物事,好在許長啟給他的銀子不菲,這些東西只花去了一點點。
夜晚,周瑩依舊不讓何覓離去,何覓拉來一只軟椅,陪在她的床邊。
當夜,不知怎么,何覓有一種急燥,他想解開這背后秘密,不僅為了段二,似乎還為了別的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