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樓的酒再好,現在也喝不下了。
李邪只想找個地方靜靜。
藍詞原本是一個連生命都可以托付的人,可是如今出賣了他!
連藍詞都不能信,還能信誰?
能信的或許只剩風雪。
“咳咳……”
李邪緩緩站起身子,往門口走去。
“聽說那李邪掌握了禁忌力量,誰要是得到了李邪,誰就能問道長生。”
“不可能!”
“不可能?那你以為一個沒有了氣海雪山的人,憑什么殺死風神宗的長老,要知道風神宗的長老至少也是無我境大修行者。”
當某位修行者說完這句話后,許多修行者面露沉思之色,隨之眼中冒出了貪婪之火。
天下修行者,誰不想問道長生,誰不想飛升仙界?
得李邪者,得長生!
李邪心中一沉,如果只是前面的傳言,大不了毀了聲譽,大不了被風神宗追殺,可如今……
自己成了唐僧肉!
天下修行者共逐之!
李邪暗暗一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謠言可畏!
我什么時候掌握了禁忌力量?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如今不止這里是是非之地,怕是整個修煉界都成了是非之地!
平靜許久的修煉界又將掀起腥風血雨,又將有多少生命被貪婪吞噬?
可憐的貪婪者,如果我真有禁忌力量,憑你們也有覬覦的資格?
就算得到了所謂的禁忌之力,你們憑什么守得住?
欲壑難填,強中更有強中手。
外面的雪不緊不慢地下著,似乎在嘲笑世人的貪婪,又在可憐凡人的愚昧,或者厭惡紅塵的煩擾。
“也不知馬夫什么時候來?”
李邪剛念及此處,便聽到馬夫的聲音:
“少爺,少爺!鐵匠鋪全關門了?”
李邪聞之色變,快步走到馬夫身邊低聲問道:“怎么回事?”
馬夫回道:“鐵匠鋪沒鐵了。”
“什么?”
李邪奇道:“到底怎么回事?”
“前兩天突然有人要打造您想要的飛刀,將鎮上的鐵全部用光了。”
馬夫這一句話出來,頓時引來眾多目光。
李邪聽到這話,拉著馬夫就往外走,可惜已經晚了。
“站住!”
突然有修行者叫住了李邪。
“聽說那李邪失了氣海雪山,形同凡人,總是咳血,是你么?”
李邪回頭打量那說話的修行者,只見那人豹頭環耳,生得頗為彪悍。不過修為僅是無物境,較之馬夫還稍遜一籌。
人家連自己的體貌特質都傳得有模有樣的,方才馬夫的話也側面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想要否認也沒多少意義。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貪婪的人根本不在乎證據,寧殺錯勿放過才是他們的原則。
“不錯,閣下有何貴干?”
李邪直接承認了身份。
“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力量,你就可以走了。”
那彪形大漢再次說道。
“可以。”李邪淡然一笑又道:“只要你愿意承受代價,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
“什么代價?”
“風神宗十三位長老的代價。”
那是什么代價?
生命的代價!
眾人聞之色變。
李邪一臉淡然地看著這些可恥而怯弱的貪婪者。
李邪的話,令眾人為之一驚。
“你……你真的是李邪?”
那彪形大漢回過神,再次問道。
“是的。”
“咳咳……”
李邪捂了捂嘴,止住了咳嗽又道:“你要見識一下禁忌力量么?”
說著用自己的靈覺鎖定了在場所有修士的咽喉。
本就有些驚慌的一眾修士,感受到這種鎖定,更加驚懼。
這不是修行者神念的鎖定,而是一種不知名的力量。雖然看不出什么明顯的殺傷力,然而自己所有的弱點都暴露在那一雙看不見的眼睛之下。
這種力量難以描述,難以琢磨,卻真實存在。
未知,才是恐懼之源。
仿佛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自己的咽喉隨時都會被洞穿,就連神魂也隨時都面臨著崩潰。
李邪只是做了短暫的鎖定,便收回了靈覺。畢竟要同時鎖定在場上百位修行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邪解除鎖定之后,眾人立即感覺到那一雙看不見的眼消失了,稍微松了口氣,眼中驚駭之色更濃。
果真是掌握了禁忌力量的人!
眾人還沒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大堂已經失去了李邪與馬夫的身影。
“好強!”
“這就是傳說中的禁忌力量么?”
……
李邪與馬夫奔行在街頭,就連馬車也顧及不上了。
“少爺,我們不是要喝酒么?”
可憐的馬夫還不知道方才的險境,一臉茫然地跟在李邪身后。
李邪也懶得跟這個癡兒解釋,只是全力往鎮外奔行。
他能鎮住他們一時,未必就能鎮住一世。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太多人甘愿冒死。
世上有幾人能忍受得了長生的誘惑?
這是一個陰謀!
藍詞在借刀殺人!
不然他們怎么知道自己的事?鐵匠鋪又怎么可能沒有鐵?
還恰巧在自己經過的小鎮!
此時的李邪恨不得殺向風神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問個究竟!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
你們要的氣海雪山,已經給了。
你們要逐我出宗門,我毫無怨言的走了。
走時,我沒有拿你們一草一木!
即便這樣,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們了?
李邪內心的悲憤難以言說,只是沒命的奔行。
飛刀在手,有我無敵。
可惜現在沒有飛刀!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還有一個馬夫。
一個對自己衷心耿耿不離不棄的馬夫!
“馬夫,我們分開走,然后到萬花樓匯合。”
跑過一段路,李邪突然停下來說道。
“不,我要跟少爺在一起。”
馬夫雖然是癡兒,但是跑了這么久了,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別傻了,他們要針對的是我,跟你沒關系。”
“馬夫生是少爺的馬夫,死也是少爺的馬夫。”
“你……”
“咳咳……”
李邪不知該怎樣勸說這個癡兒,只能無奈苦嘆。
癡兒最是可愛,有時又最為可恨。
比如剛才,比如現在。
“不用分開走了。”
就在李邪無可奈何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