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花開無聲歲月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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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去掉他方嶗耀名字中的“方”姓，就是“嶗耀”二字，諧音“老妖”。
　　村民又感覺這家太奇怪了，就在老妖的后面加了個“怪”字，連起來就給方嶗耀取綽號“老妖怪”，其老伴的綽號顧名思義就是“老妖婆”了。
　　郝明告訴淼淼，老妖怪這綽號從方嶗耀二十多歲，一直喊到現在，將近50年了，村里人都忘記了他的真實姓名。
　　村里人提起方嶗耀，都一問三不知，三問九搖頭，可是只要一提起“老妖怪”，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連市婦聯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寧西市有個愛打老婆的“老妖怪”。
　　郝明書記告訴淼淼，老妖怪家最奇葩的地方，就是有個小學文化的老妖怪給“五朵金花”氣得學名，更是讓人啼笑皆非。
　　從方家大閨女開始，依次起名為方招娣、方盼娣、方想娣、方念娣，諧音就是招弟弟、盼弟弟、想弟弟、念弟弟。
　　老妖婆未遂老妖怪的愿，一連生下四個女兒后，沒想到第五個還是個閨女，老妖怪徹底死了心，不像再要第六個孩子了，他怕生下來又是個女孩。
　　第五個女兒的學名他都懶得起了，就把給孩子起名的權利交給了老婆。
　　要說最可笑的就是第五個閨女的學名了，老妖婆被老妖怪打得東躲西藏，一聽丈夫讓她給孩子起名字，可算讓她逮住了個解恨的機會。
　　老妖婆沒文化，學著老妖怪給五女兒起了個方沒娣，意思就是沒有弟弟。
　　在方沒娣上小學時，老師見這名字實在太那個啥了，也知道她家的情況，老師就將后面的“娣”字去掉，取“沒”字諧音，自作主張給她改成了方眉。
　　聽著這精彩的取名故事，淼淼笑了一路，他問郝明書記，這次老妖婆喝農藥自殺，是不是老妖怪家暴所致。
　　郝明瞄了眼淼淼，搖搖頭，納悶道：“我看著一點不像，這次可是冤枉老妖怪了，老妖怪病了正躺在床上哎喲呢，看他臥病在床的樣子，好像是被氣病了。我問他大丫頭咋回事，大丫頭支支吾吾的，好像不是家暴，今天這一家人都神神秘秘的。咱先不說為啥喝農藥，先把人送到醫院搶救再說別的事。”
　　到了老妖怪家街巷口，就看到兩男兩女，一人拽著一個大床單一角吃力走著，四個人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
　　淼淼和兩個伙伴跑到跟前，一人接過床單的一角，輕輕松松把病人抬起來，一路小跑著朝大貨車跑去。
　　韓城指揮著幾個人將病人放到車斗上，剛才那兩個40來歲女子，看樣子像是喝農藥老人的女兒，手忙腳亂爬上了駕駛室。
　　這兩位中年婦女就是老妖怪家的二閨女方盼娣和四閨女方念娣。
　　跟這方盼娣和方念娣一起抬老人的一名瘦弱男子，也不由分說爬上了駕駛室。
　　淼淼見駕駛室還有一個空位置，另一個年輕點的壯男子作勢準備爬上駕駛室。
　　淼淼一把拽住他，指指車斗說：“老人得你們家人看著吧，你還是上車斗上坐著吧。”
　　說完，淼淼對馬虎喊道：“馬虎，趕緊上駕駛室。”因為他看見馬虎見了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老人后，馬虎雙手抱肩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看著馬虎的驚恐神色，淼淼十分斷定，馬虎想起了他離世不久的親哥哥，趕緊支開馬虎，盡量不要讓他看到老人奄奄一息的狀況。
　　猶如八年前，自己親愛的姥爺離世那段日子里，他最害怕見到臉色蒼白的面孔和緊閉的雙眼，經常在噩夢中驚醒。
　　淼淼趕緊扶著馬虎，把他推上駕駛室后排座，然后給他關上車門，轉身大步流星走到后面的爬梯上，手腳麻利上了后面的車斗。
　　這一幕，都被郝明看到了眼里，欣賞得望著淼淼爬上貨車的背影。
　　他扭頭對著已經從村委會走出來，走到跟前的景詩妍說道：“景會計，這個大高個是你初中同學？”
　　景詩妍望著離去的大貨車，調侃道：“是呀，初中同學，綽號傅大個，實際就是個傻大個。”
　　望著景詩妍臉上露出的蔑視，話里濃濃的輕視不屑意味，郝明心里頓時不舒服起來，瞥了眼身旁的年輕女孩。
　　郝明話里有話得善意提醒道：“你說的這個傻大個可一點不傻，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小伙。”
　　景詩妍納悶得問道：“你才認識他多久，就能看出這，找書苑 www.zhａoｓｈuyuａｎ.com你就瞎吹牛吧。”
　　郝明望了眼不知好歹的景詩妍，心想啥話都是點到為止，剩下的就靠她自己去悟吧，懶得搭理她了，扭頭朝村委會一瘸一拐得走去。
　　剛才，當這輛大貨車一停到村委會大院后，從車上跳下來的三位小伙子中。
　　郝明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位是木圖鄉犧牲在崗位上的警察馬龍的弟弟馬虎。
　　當大家七手八腳得把喝農藥的老妖婆擺放在車斗后，馬虎就開始臉色發白，渾身打哆嗦，露出害怕驚恐的神色，郝明知道馬虎這是想到了自己離世的哥哥。
　　老妖婆的二女婿準備爬向駕駛室時，郝明剛要開口呵斥他，就看見淼淼上前一把將老人二女婿拽了下來。
　　隨即，淼淼安排馬虎坐在后排座，雖說這只是個細節，但是郝明發現淼淼是個觀察細微、甚解人意、體貼別人的好小伙，并不像景詩妍所說的什么傻大個。
　　在郝明眼里，高大的淼淼可不是傻大個，只是心里有數不愛表現罷了，古人不是有句成語叫“大智若愚”嘛，淼淼就是這樣的人。
　　韓城發動車快速朝軍區醫院駛去，木圖村跟寧西市軍區醫院大概20公里距離，應該不耽誤搶救病人。
　　雖說已是初春，氣溫回升，可是在高速行駛的沒有任何遮擋的車斗上，淼淼和巴哈提都感到了寒冷。
　　倆個年輕人雙手抱肩，擠在車斗最前面一個角落，緊緊擠在一起抱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