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天眼疾手快,迅速將手中的長棍向上拋出。
長棍擊在巨網中央,由于巨網中心受力,網的邊緣向里收縮,使得面積縮小不少。
徐奉天乘機腳蹬樹干,一個箭步躥出巨網。
徐奉天雙腳剛一落地,卻覺得腳下一空,身子猛然下墜。
陷阱!他踩在了陷阱之上!
徐奉天雙眼向下一瞥,只見陷阱內豎著數十柄寒鋒爍爍的尖刀。每個尖刀間的間隔皆不足數寸。
徐奉天大驚,疾速將身子一橫,雙腳尖踩在陷阱內壁之上。
陷阱很大!
縱然他雙腳著壁,但雙手仍然無處使力。
身體仍在急劇下落。
數尺!咫尺!寸許!
一柄尖刀離他的咽喉僅閣寸許了!
身子停了下來!穩穩地停了下來!
此時,很靜,很靜!
靜到能很清晰的聽到徐奉天每一次喘息的聲音。
他鼻息漸漸加重,也不知心驚,還是欣喜。
原來他用右手的拇指與四指緊緊夾住了一柄尖刀。
他緩緩將頭抬高了數寸,使得咽喉能夠與尖刀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但是,手上有汗!手在下滑!
數寸!寸許!尖刀離他的咽喉又只有寸許之隔了!
尖刀長達三尺多余,手臂根本接觸不到底部。
他輕吟一聲,將身子一平,左手又夾住了一柄尖刀。
身子再一次見穩!
但手仍在下滑,即使很緩慢。
手每下滑一寸,徐奉天便將頭抬高一寸。
但是,腹部已然感覺到有尖刀貼近。
數柄尖刀已經頂在了徐奉天的腹部以及膝蓋。
再下寸許便是開腹穿膝!
徐奉天不敢再用力了,因為再用勁半分,夾在雙手中的尖刀定會折斷!
但手還要下滑!
怎么辦?徐奉天的思緒在腦海中急速運轉著。
“哈哈哈哈”這時樹林間又蕩起那個熟悉的冷笑聲,“敢惹老子,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又是他們!江州四麒麟!
只是現在只剩下兩個!
其中一大漢一陣獰笑后,道:“小子,還我二哥和四弟的命來!”
話語一出,那大漢便手舞大刀直奔徐奉天后背而來。
徐奉天僵在陷阱里,根本動彈不得。
數丈!丈許!咫尺!
那大漢的刀尖已然接近徐奉天的背心。
“啊——”隨后便傳來一陣痛吟之聲。
再看徐奉天,他宛如一只被海浪沖起的輕舟,輕盈地飄立于陷阱邊緣。
而方才那出手的大漢則撲倒在那豎滿尖刀的陷阱之中,背部穿出十余柄尖刀,身軀已是血肉模糊,慘不堪言。
原來在那大漢逼近的一瞬間,徐奉天飛手抓住了那大漢持刀的手臂,猛然用力一拽,那大漢便被拖到了陷阱之中,而徐奉天則是借著這股拉力,縱身躍出了陷阱。
江湖就是如此險惡,徐奉天感受到了!
一人,立于數丈開外,江州四麒麟之首,也是唯一一人!
徐奉天神情冷峻道:“我應該怎么評價你們呢?”
“你不要得意,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那大漢依舊擺著一副傲氣如霜的神態,但說話的聲音顯然有些發顫。
徐奉天冷言如冰道:“看著你一副黔驢技窮的德行,很是可笑!”
那大漢強行露出一抹冷冽的神情,辭氣狠洌道:“至少那女的還在我的手里!”
隨后他又邪冷一笑道:“再見!”
徐奉天欲要上前,卻見幾只食指長短的飛鏢向他飛來。
徐奉天左晃右閃,將飛來的飛鏢一一閃開。
“叮叮叮”幾聲,飛鏢皆深插于身后的樹干之上。
再看那大漢已經是遛沒影了。
徐奉天怒眉一皺,縱身疾速向前追去。
追出數丈之后,徐奉天看見一棵樹干之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下面戳著一塊白色的衣襟。
衣襟是白曉的!
匕柄上有血!血還尚未凝干!
徐奉天拔下匕首,雙目盯著衣襟及匕柄上的血,輕吟道:“驀然?”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隨后他又大聲喊道:“驀然?驀然?”
林子里靜悄悄的,連一只鳥叫聲都聽不到。
少時,才幽幽傳來他的回聲。
徐奉天沒再逗留,也不敢逗留。
他飛身繼續向前穿越,這次他比之前更快了!
終于林子到了盡頭。
前面是一個村莊,十來戶屋舍,一條小道直通最近的一戶人家。
徐奉天步履生風,沿著小道直奔村莊而去。
突然,徐奉天停了下來,因為一個正坐于小道中央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此人顴骨高聳,面如淡金,身著一件青布衫,論年齡已在七旬開外。
他雙目緊閉,居道間盤膝而坐。
徐奉天一愣,緩步上前,恭聲道:“這位前輩,可否借過一下?”
那老者也不睜眼,只是向側一轉。
看似他雙腿一直未動,但實則他已經將小道讓出了一半。
徐奉天禮貌地道了聲謝,繼續上前。
他走出兩步后又轉身向那老者道:“前輩,您見到有人從此處經過嗎?”
那老者依舊不睜眼,道:“活的還是死的啊?”
徐奉天道:“當然是活的了!”
那老者搖了搖頭道:“活的沒看見,死的倒是見了一個!”
徐奉天一驚道:“死的?男的女的?”
那老者淡然道:“死都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管男的女的做什么?”
徐奉天想要開口,卻又咽了回去。他輕嘆一聲后,又疾步向前走去。
“站住!”那老者又開口道。
待徐奉天轉過身后,那老者又道:“你知道老夫外號叫什么嗎?”
徐奉天道:“什么?”
那老者道:“問不得!”
徐奉天道:“問不得?好奇怪的外號,那又怎樣?”
那老者道:“到了老夫的地盤,那就得遵守老夫的規矩!”
徐奉天道:“遵守你的規矩?什么規矩?”
那老者道:“規矩便是,好人可以問,壞人不能問;女人可以問,男人不能問;死人可以問,活人不能問!”
徐奉天道:“人都死了還怎么問?”
那老者淡然一笑道:“他問之前可以活著!”
徐奉天道:“那你又怎分得清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那老者道:“自然分不清!”
徐奉天道:“既然是分不清,那你這規矩還有何用?”
那老者道:“當然有用,因為老夫自有道理!”
徐奉天道:“什么道理?”
那老者道:“死人自然就不用分壞人還是好人了!”
徐奉天無奈一聲道:“前輩,在下并沒有像您這樣的閑情逸致來扯這些無聊的話題!告辭!”
說著徐奉天又準備向前。
霎時,徐奉天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利刃破空之音,徐奉天陡然一閃身,一柄亮閃閃的長劍便由他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