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天急忙折轉往回疾奔。
風雖不大,但速度很快。迎面而過的疾風吹得徐奉天有些窒息。
很快,徐奉天又回到了那個院落。
他雙腳一蹬,已躍上屋頂。
血!又是血!
屋頂的茅草上竟然有血!
血不多,只有幾滴。血已凝干,也許是時間較久,也許是屋頂風大。
果然藏在了屋頂之上。
突然,由茅草屋中躥出一柄長劍,是奔徐奉天腳心而來。
徐奉天大驚,急速后閃,那寒森森的劍刃已然刺穿屋頂,尖齊至膝。
隨后屋頂的茅草向四周迸濺,張開一大窟窿,窟窿中躥出一人。是那老者問不得。
是他?又是他!問不得!
問不得手橫長劍,眼神陰狠異常。但沒有說話。
徐奉天無奈的臉上泛起一絲冷冽之氣,道:“你很令人討厭!”
問不得道:“彼此彼此!”
徐奉天語辭凜冽道:“這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問不得冷笑一聲道:“這次我也沒想過要活著!”
徐奉天道:“那么很好,今日我就先替江湖除掉你這個陰狠毒辣、表里不一的小人!”
說話間,徐奉天飛身而出。右手直取問不得咽喉。
問不得一驚,連忙側身躲閃。
就在他側身躲閃之際,徐奉天的左手已經捏住了他持劍的手腕。
徐奉天左手一用力,長劍從問不得手中掉落。
這一招與之前的奪劍方式別無二致。
長劍自然落入徐奉天手中。
徐奉天飛腳一踢,問不得如被狂風吹起的草袋一般,摔落院中。
徐奉天躍身下屋,劍尖直指問不得。
“阿帥!”很突然的一句驚叫聲由屋內傳來。
是白曉!
徐奉天神色倉促間回頭望去。
一張面容憔悴的臉,一張欣喜多于驚訝的臉。
一雙純凈如泉般的雙目中已淚光閃閃。
白曉艱難地彎起正在微微顫抖的粉唇,咽聲道:“他是好人!”
她的目光也顫顫地掃向徐奉天,很柔,很柔,似乎將這之前所有的恐懼和焦慮都融化在了這雙輕柔的目光中。
風很輕,靜靜地吹拂在二人的臉上,就好比是一雙含情脈脈地手正撫摸著彼此的臉。
很輕,很柔,也很溫馨!
徐奉天快步上前,雙手托住白曉的雙肩,目光快速打量著白曉上下,急聲道:“你受傷了,是不是?”
白曉輕咬著嘴唇,不停地搖著頭,淚光早已朦朧了她的視線。
終于,一滴熱淚迎著她的臉頰滾了下來,她笑了,她是哭著笑的!
那笑如同是一杯極佳的茗茶,苦澀中帶著無盡的甘甜。
她咽住了。
不知是熱淚阻斷了聲音,還是甘甜齁住了表達。
她輕柔的目光盯了徐奉天許久,許久。
半晌,她才發出顫顫的聲音:“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掉進了陷阱,我以為……”
說著她又嗚咽難言,淚水早已涌落臉頰。
徐奉天輕輕一笑,從懷里拿出了一塊手帕遞到白曉眼前。
白曉目光掃了一眼眼前的手帕,又將目光掃向徐奉天,終于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笑的很微弱,還帶著一絲苦澀。
方才滑落的幾滴淚水隨著她臉頰的抖動而轉軌向外滑出,搭著她墨玉般靈動的雙目,簡直美艷不可方物。
徐奉天一愣道:“你笑什么?”
白曉沒有回答,她將目光有意與徐奉天錯開,伸手接過手帕。
她接過手帕時,雖也輕柔,但不難看出還是有點回拽之意。
她緊抿著嘴唇,用手帕輕輕蘸去臉頰的淚水。
那手帕還是那手帕。
絳紅色的康乃馨圖案,上面一個正紅色的“天”字。
不過這次她很淡然。
擦完淚水后,她又將手帕遞到徐奉天面前。
她也不去看徐奉天,只是輕咬著嘴唇,露著一副澀澀的表情。
“這是怎么回事?”
方才趴在院中的問不得此時已經緩緩站了起來。
白曉粗略地收拾了一下神情,目光掃向問不得道:“問伯伯,他是我朋友!”
問不得驚疑道:“你朋友?”
白曉道:“是的,他是來找我的!”
“那……這?”問不得愣住了。
白曉弱弱道:“是的,他不是壞人!”
徐奉天也成了丈二和尚,問道:“驀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曉道:“我被那四個人抓住后,是這位問伯伯和一個姐姐救了我!估計他們是把你當成了壞人!”
“嗨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問不得向前一步道,“老夫行走江湖數十載,可今天怎就瞎了眼呢!”
徐奉天道:“把我當成壞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問不得道:“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丫頭說,抓他的那伙人中,還有兩人活著。”
“前不久老夫殺了一個,將他藏在了門后面。”
“生怕另一個找過來,所以老夫就截在了路邊。”
“想著若是那人找過來,老夫也乘他不注意時將他殺了。”
“即便殺不了他,至少也不能讓他找進這個院子,可萬萬沒想到…”
說道這里,問不得便羞紅了臉。
徐奉天無奈道:“可你這也太荒唐了吧?你連那二人的模樣都沒認清就去截殺,萬一殺錯了人怎么辦?”
問不得羞聲道:“老夫也知道這是下下策,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聽老夫侄女說,江州四麒麟都武功甚高,不易硬來,所以…”
徐奉天道:“你侄女?”
“是我!”這時屋內又傳出一句弱弱的聲音。
是個女人!
徐奉天目光向里望去,聽得屋內的柜子“咯吱”作響,不時緩緩鉆出一個人來。
是她?
前一日在客店中遞給徐奉天紙團的那個女人!被江州四麒麟跟蹤的那個女人!
她面色蒼白如蠟,顯然是失血過多。
一身青布衫,肩頭用白巾纏裹著,白巾之上滲出一大團血跡。
她緩緩鉆出柜子站起身形,蒼白的面孔微微猙獰了一下,道:“讓我來說吧!”
問不得連忙跑進去扶住那女子,輕聲道:“侄女,你沒事吧?”
說著問不得扶著她輕輕向炕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