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很暗,暗得讓人有些窒息。但夜空中的繁星似乎比之前明亮了許多。
一陣清風拂過,掠起一陣淡淡的花香。
徐奉天似乎這才感覺到曹府之中還有花香。
他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曹大人這府中還竟有這般景致啊!”
曹韻德只是尷尬地笑了笑。
徐奉天嘆了一口氣道:“曹大人,就有勞你為我們備一輛馬車吧!”
“好,少俠稍等片刻!”說著曹韻德便松開那女子,朝前方而去。
這時,一旁的那劉大人開口道:“劉某今日有幸得見如此高手,真是不虛此生!”
“正所謂相見即是緣分,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呼啊?”
徐奉天微微一笑道:“既是緣分,在下也正想結識一下劉大人,不知劉大人可否賜以名諱,日后若有時間在下也好登門拜訪一下啊!”
“這……”那劉大人一聽便頓口不語。
問不得見那女子身體有漸漸下墜之勢,便緩步過去扶住了一邊。
卻被女子一下子甩開了。
這一甩,似乎是用盡了她僅存的一絲氣力。
她身體釀蹌兩步后,猛然下墜。好在一邊的那劉大人扶著,以至于沒有摔倒。
那女子本一雙死水般的眼睛中瞬間厲光閃動,她怒斥一聲道:“我不需要你這假仁假義的懦夫來扶!”
“我……”問不得一時語塞。
你女子怒目盯著問不得道:“還枉我叫了你三十多年的叔父!”
問不得急聲道:“侄女,你、你聽我解釋啊!”
女子冷哼一聲道:“還解釋什么?解釋你是怎樣成功做得臥底的?還是想告訴我你當臥底的一些心得呢?”
問不得道:“我——這、這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女子道:“無論怎樣,都對得起你這得意的杰作了!自此以后,希望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今天本官就先宰了你這兩面三刀的老東西!”
問不得剛準備開口,卻被遠處傳來的一句冷喝聲打斷。
眾人循聲而去。
卻頓時又聽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之越來越響。
不時,便見數十名軍士涌了上來。
各個身著鐵甲,手握鋼刀,將眾人團團圍住。
還未等眾人緩過神來,前方軍士便向兩端緩緩移開,軍叢之中走出一人來。
眾人一瞧,正是曹韻德!
曹韻德邁著悠悠的步伐走近眾人,他猙獰著表情,雙目中的厲光早已凝聚成了一點。
他惡狠狠地盯著問不得齜牙道:“你這個老東西!敢耍我?”
“我沒有!”問不得驚聲道。
曹韻德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般,又將厲光投向徐奉天道:“你又是什么東西?敢在本官頭上動土?”
徐奉天淡淡一笑道:“曹大人好生威風啊!”
曹韻德獰笑一聲道:“本官可沒那個閑工夫在這里跟你扯淡!”
“動手!”
“嗤——”
隨著曹韻德一聲令下,一側便傳來一聲鋼刀入腹之音。
眾人回眸望去,只見那劉大人凸著眼,一張皺餅似的臉還在抽搐著。
其腹部已穿出一截一尺來長的刀刃,濃血正迎著刀刃汩汩涌出。
那劉大人俯眼掙扎著望了望穿腹而出的刀刃,又將一雙驚怒的目光緩緩投向曹韻德。
他一雙驚怒摻半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曹韻德,沒有吭聲,也沒有說話。
也許是動手之人速度太快而他還未感覺到疼痛,也許是他做夢都沒有想過曹韻德會對他下手。
又是“嗤——”一聲,鋼刀從腹中抽了出去。
那劉大人頓時“撲通”一聲墜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他側著頭,那雙死魚般的眼睛還在死死地盯著曹韻德。
那女子也早已臥倒在地。
而曹韻德又將厲光轉向徐奉天等眾人,怒聲道:“大膽狂徒,你們膽敢在本官面前刺殺朝廷命官,真是豈有此理!”
“本官今日若不將你們這等逆賊一網打盡,豈能當得了這堂堂江州刺史?”
“來人,將這一群私闖刺史府、刺殺朝廷命官的逆賊給本官拿下!”
“我看誰敢!”這時,一旁的問不得厲喝道。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托起了撲倒在地上的女子。
他單手成爪,鎖在那女子的咽喉之處。
曹韻德冷笑一聲道:“你這算是在威脅本官嗎?”
問不得冷冷道:“誰若上前,我就掐死她!”
曹韻德道:“你覺得本官會管她的死活嗎?”
問不得道:“至少現在你不想讓她死,因為你還沒有得到她身上的秘密!”
曹韻德獰笑道:“本官猜你不敢殺了她!”
問不得略驚道:“你說我不敢殺了她?”
曹韻德道:“是的!”
問不得道:“為什么?”
曹韻德目光略凜道:“因為你若是殺了她,本官定將你的四肢全卸下來,然后一天剜一只眼睛,一天割一只耳朵!”
“然后將你泡在鹽水之中,每天都削你身上的一塊肉,剁成醬、做成湯之后再給你灌下去!”
“你……”問不得一聽便臉色煞白,驚顫的胸腔中始終只篩出這么一個字來。
曹韻德的目光猶如一雙浸滿毒液的錐子般焦距在問不得的臉上,獰笑道:“你要相信本官的話,本官是絕不會食言的!”
問不得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曹韻德見問不得開始遲疑,便臉色稍霽道:“你若殺了她,她身上的秘密確實也會隨著她的死而煙消云散,但你覺得本官會在意這許多嗎?”
“她死了,對本官來說只不過是斷了一條關于皇子的線索而已!”
“當然,得到這條線索固然很好,上峰滿意之際,本官也可能會得到許多應有的賞賜!”
“但事到如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覺得本官會為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賞賜而受制于你嗎?”
“就好比本官給你錢,給你美女,你不還是照樣背叛了本官嗎?”
曹韻德的話就好比是一盆麻醉劑,漸漸滲進了問不得的肌膚,直至心底!
曹韻德將目光緩緩投向那劉大人鮮血淋淋的尸身道:“他與這秘密比起來怎樣?”
“所以說任務它始終是任務,與命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你說呢?”
問不得顫目掃著躺在血泊之中的劉大人,嘴唇瑟瑟,說不出話來。
曹韻德臉色凜凜道:“聰明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你是個無足輕重之人,只要你能守口如瓶,本官也未嘗不可放你一條生路!”
問不得目光緩緩投向曹韻德道:“你——你肯放我一條生路?”
曹韻德眼神幽幽道:“只怕你此后要遠遁江湖了!”
問不得道:“你要你肯發下毒誓,放我一條生路,我就放了她!”
曹韻德凜凜一笑道:“你現在走還來得及,若是待會兒本官改變了主意,到時候你想死恐怕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問不得木然在那里,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曹韻德一雙厲目又盯向問不得,冷冷道:“你好像不是很相信本官的話呀?”
突然,問不得如夢初醒一般,驚聲道:“我信!我信!”
說著,他猛然間松開那女子,縱身一躍朝屋頂而去。
一道寒光閃過,一柄鋼刀便追問不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