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列車
“這樣不去送他真的好嗎？”米亞輕聲問道。她看著曄中的微笑，那種微笑看不到一點悲傷與不舍，如太陽一樣掃去了陰暗，但米亞心里知道，事實上并不是如此。
曄中習慣一個人承受，而既然選擇了支持，那么他也不會隨意改變心意。
愛琴海公園里，又是一個美好的晴天，在這樣的下午，熙熙攘攘的人群會將任何一個人淹沒掉；曄中沒有回答米亞的問題，而是緊緊拉著米亞的手，他的眼里依然有著笑意，說道：“我們會有一大群孩子吧……嗯？”
“你啊！”米亞害羞地推了一下曄中，“但是……”
?“但是，我讓你受委屈了。”曄中看著她一笑，滿滿的幸福，倘若自己最愛的媽媽也在，最開心的該是她吧。
“你知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意思！是我父母他們……”米亞激動地說，“但是……他們不知道你這么有能力，是我配不起你才是！”
“米亞，給我一堆孩子吧！”曄中自信地說道，他的微笑里仿佛有著永恒的波濤！他望著遠方，說道：“走吧……我陪你去做檢查。”
同一個時間——曄華正在去清水考核的路上，這趟列車格外熱鬧，搭車的人中也有一些是去赴考的，畢竟清水是華州最權威的武者之家，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學院之一，每年為全球各勢力輸送著各個級別的武士人才。
因此，一年一次的考核吸引了全洲各地區的能人異士，甚至還有洲外來留學的，列車還會專門設立專廂專座給前往考核的旅客。
“金錢、寶物、權利、地位、名譽……只要能進入清水，你首先就已經是最低級別的武士，保證能前途無量；不管是政府、國家、權威武宗館，還是各個領域的各種組織，哪怕是黑社會，都會爭先恐后地吸納你……”
坐在曄華對面座位的一個穿性感連衣裙的美女心情特別好，嗓門還特別大，一邊說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尤其是像我這樣的美女，喔哈哈哈！到時候，我怕我會得選擇綜合癥！小弟弟，是嗎？”她盯著曄華說道。
小弟弟……呃，好吧！曄華感到一陣尷尬，但也不好說啥。
“嘿！大嬸，你邊上是——”一個男孩拿著票問道，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耳邊一聲尖叫！
“什么！大嬸！”女的站起來發瘋似的罵道：“你個混蛋，你居然叫我大嬸！”
嘭！一記重拳揍得男孩頭上都冒煙。
“大，大嬸！”嘭，又一記！
“彥杰？！哈哈，你怎么也來了？”曄華一看是跟他一起吃甜品的彥杰，驚訝地叫出聲來。
“噢，華，這么巧。”淺藍頭發的彥杰淡定地指指，說道：“你邊上沒人吧？我可不要跟這巫婆坐！”
“巫婆？！”那女的又揮起拳頭準備揍過去——曄華急忙開口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這是彥杰，我叫顧曄華！”
“呃……我嘛，我叫美女，我姓葉！”女子立馬臉上一變，小姐姐……“喔哈哈哈！”美女暗笑道，我都31了，看來我果然還是很年輕！
為了避免再起沖突，彥杰坐到了里面，曄華則坐在外面，這該相安無事了……曄華既高興又意外，能在這里碰上彥杰，不然旅途多寂寞，畢竟臭臭自從上了這趟列車開始，居然暈車……似乎已經昏睡過去！真是不科學，鳥怎么會暈車——
?“華，你怎么也坐這趟列車？”
“我們都去參加清水的考核。”美女說道。
“哈哈哈，老巫婆，你都這么老了。還要考試？
“你——你知道什么？清水學院是沒有年齡限制的，再說一遍！我還沒有老到不能考試的地步！”美女憤怒地吼到！
“噢……噢……”彥杰眉頭一展，似乎恍然大悟！
“對哦！你看！”曄華指著一個織毛衣的大叔，又看向另一邊老頭子跟一個老奶奶說道：“還有那——他們也是大齡——看來清水學院真的是沒有年齡限制的呢！”
?嘭！曄華被揍！
?“你說誰是大齡！”
?“對不起，我錯了，小姐姐！”曄華連忙委屈地說道，他隨即發現有人注視著他，抬起頭一瞧，是那個戴帽子的老頭子。
于是曄華眨了眨眼睛，說道：“老大爺，你也是去參加考核的吧？”
老頭子看著他愣了一下，他邊上的老奶奶湊過來笑得和藹可親：“哈，你猜對得不錯，我們也去清水。”
“瞧！瞧！同樣是年紀大的，人家態度多好！”
彥杰低聲嘟囔了一句。氣得美女將雙手交叉抱在胸口，腦袋上的神經在跳動，都快長出疙瘩來了！
你這小子若長大了那就是個禍害！美女暗自說道。
呃……
感覺氣氛很尷尬，曄華立馬笑兩聲，試圖調節下說道：哈哈，這個，那，這這，那還有前面幾節車廂，都是去參加考核的。”
“這么多？哇，考核很好玩的樣子啊！”彥杰大聲叫道。
噗！隔壁座位上的一位戴帽子男士聽到這句噴了一桌子的酒，他紅著眼睛，立馬怒懟過來：“你說考核很好玩嗎？你說——”他旁邊的同伴趕緊制止他。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這車廂……
估計有些人是患了考前綜合癥吧，情緒很緊張，所以……這些車廂里的人脾氣都不太好，也有的從一開始坐上來就沉默不語，也有玩自拍的、玩搭積木的，還有個大叔在織毛衣，稍微正常點的就是看看書，但大部分都是些異類，怪不得要將他們與普通群眾分開——
曄華笑著問道：“那小杰呢，你不是去考核的嗎？噢，難道是順路！”
順路嗎？彥杰沉默了一下，怎么可能是順路——要不是車站碰到那兩個混蛋，瞧見他們從哪個倒霉的人手里搶到了票，他們在拿出來炫耀的時候……
“嘿，小弟，有了這兩張票，我們兄弟兩個今年就有機會去清水……”
“哈哈，這票真是太難買了——所以，怪不得我們動手，哼！”
????“走！”
呃……怎么沒跟上來，這哥哥一轉身看到昏倒的弟弟趕緊跑過去。
“別動！把票拿出來。”這哥哥感覺脖子上一涼，再抬頭看到白發下的一雙眼睛——冰冷、黑暗、冷酷，他立馬嚇尿了！
就這樣，兩張票到手，估計一張就是美女邊上的位置，另一張就是屁股底下這個。當然不是順路了，但也不能說搶的票吧，所以……
彥杰說道：“我當然，也是去考核的。”搶著票也要去，一定很好玩。
“那真是太好了，聽說那邊也有茶斯特甜品店，到時就是你請客了，哈哈！我可不會客氣的！”曄華高興地說道，因為這一路過來，曄華并沒有遇上跟他一般大的孩子。
“好的好的，這次看誰吃的多！哈哈，你肯定輸！”彥杰變得很期待，這一路過去，馬上就有趣了……
列車停站，又上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俊秀青年，他禮貌地問道：“我……我可以坐這嗎？”
?美女一看是個帥哥，立馬笑得花枝亂顫，“快，就是給你留的。”
?青年臉一紅，但他還是坐了下來，“謝，謝謝！”青年原來有點結巴。
但是長得俊秀啊，于是美女問道，“你怎么稱呼呢？”并且遞給他一杯啤酒。
“我……我……叫我云，云小九。”青年靦腆而害羞地說道。
“這位小哥哥，你是當兵的？”曄華問道。
“不，不，不是——的，我出，出來的時候，遇，遇，遇上了強，強盜，所以只，只剩下，這，這身衣服可穿……”
?“穿著可帥了呢！”美女托著下巴，瞇著眼睛說道。
?“各位尊敬的旅客！”這時候列車廣播響起：“各位尊敬的旅客，此趟列車的終點站是界幸城，沿路將經過賽亞長河、蠻遠大峽谷、凡山鎮、熾烈黃石山脈，……再重復一下，此列車是直達車，沿途有兩個食品補給，但除此之外，沿途不再停靠。”
“列車正常時速是每小時380公里，特殊地帶會突然降速或提速，本列車將行駛二天一夜到達目的地，因此要有很長的一段旅途，各位尊敬的旅客，請看管好自己的隨身財物，旅途中請勿開窗，或隨意離開座位，途中異獸甚多，請注意安全。發生任何意外，本車概不負責！那么，若有需要請按服務鈴。祝大家旅途愉快，謝謝。”
“哇，還有好長的路……我睡了。”彥杰將棒球帽往臉上一拉，睡覺了。
“這，這車，要開這，這么久嗎？”云小九問道。
“當然啦，這是專車，到達界幸城要經過很多危險地帶，比如說賽亞長河跟黃石山脈，都是非常可怕的地方；由于地勢險惡，又有異獸出沒……就連凡山鎮也不太平。所以，這趟車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死亡列車——若是我說得沒錯，剛才那個站，小九你上來的時候，不是去考核的人應該都下車了。”美女耐心地解釋道：“所以，要有赴死的覺悟！”
“呃……你這么說，好像是，是，是的呢。”云小九說道。
確實，剛才曄華上廁所回來，發現幾節車廂都是空的……而坐滿了人的都是專屬車廂！美女說得沒錯，尤其是當美女說出死亡兩個字時，車廂里的氣氛似乎變得緊張起來了。
?織毛衣的大叔停頓了一下，換了跟絲線，一不小心，線團子滾了下去——噗，噗，噗……滾到了云小九的腳邊。小九撿起線團遞過去：“大，大，大叔……你的線，線團。”
?織毛衣的大叔瞪著小九，搶過來一聲不吭繼續織！
有個搭積木的老頭子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搭積木——搭了又推倒，又搭，他能把積木磊得高高的直到他手夠不到，之后他就會很生氣，而他邊上的老伴則要幫他把積木抽掉，再推倒才能幫他解決這個問題——隨后又再來！真是無聊的游戲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曄華偶爾跟彥杰聊得很歡，兩個人互相抓臉，一會兒他們又各自睡了。美女安靜地聽起了歌，又拿鏡子左看右瞧，時而笑得跟花癡一般，還不時補下口紅……小九從剛才開始一直在看書。
列車安靜地穿梭在荒野，有些地方崎嶇不平，或遇上河流，列車要使用躍起的單軌；有時候穿梭隧道的時候是用列車頂上的軌道，有的方要必須爬山再繞過懸崖，只能用列車側邊的軌道……不管怎樣，這趟列車就像一條會變化的魚一般，靈活地穿梭在任何地方，始終專心地朝著目的地奔去！
當列車經過一片小石林時帶來了顛簸，列車行駛速度減慢，塔塔塔塔——忽然前幾節車廂里傳來唏噓聲，大伙都仰起頭聽著從列車頂上傳來的聲音塔塔聲，上面有人？隨后一些人將頭探出窗外，聽到他們在驚呼！也有人喊道：“快追——快追！”
彥杰跟曄華兩個也好奇地探出窗外，上面有一對年輕男女，男的穿著米色長衫，女的穿著紅色長衫；男的扎著發髻拿著一根棍子，女披著烏發拿著一把劍……他們互相盯著，氣氛很古怪！
“打呀！”車廂里有人喊道。
也許是這沉悶的旅途需要一點樂趣。車廂里的人起哄著，甚至有的也爬出窗外到了車頂。
女的突然問道：“你回不回！”
男的回答：“你別再跟著我。”
這對話就像小兩口吵架了——
“不然我不客氣了！”雙方同時喊道，懷著恨意瞪著對方。
“打呀！打呀！”一大幫人起哄著。去車頂的人越來越多，有一個粗壯的大漢直接走到女的那邊說道：“你不打，我幫你打哈哈！看得我手真癢！”
?“你敢！”這女的轉身就是一劍，瞬間與那粗漢子擦出火花打了起來，誰知道那男的索性坐下來觀戰……車廂里有很多罵這男的：這小子怎么這么不懂得憐香惜玉。找書苑 ｗｗｗ.zhaoshｕyuan.com
“他是不是男人啊！”又有人說。
但是只有議論紛紛的嘴，卻沒人去阻止這場沒必要的爭斗。大家都不想損傷實力，一副巴不得人死的越多越好的死樣子！
“那是因為：每年考核的合格率是極其低的，千分之一——但是，只要進了這個合格率里，清水不管其能力如何，都會先招納進門……因此這樣一來，人數越少，能合格的概率就越高了。”美女解釋道。
??????“噢……”
?“所以，”美女繼續說道：“有的自認為自己很強的人，會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或危險的情況下殺死比自己弱的來增加獲勝幾率！”
曄華、彥杰、云小九這三人明顯就跟考核小白一般，什么也不懂。
“當然當然，這種事情，清水的審核老師們是不會管的……”
“啊……為什么？”彥杰跟曄華同時問道，主辦方都不管？
“因為人太多啊笨蛋，總要有人勝出有人淘汰！清水那幫老家伙們才是考核廝殺最終的勝利者。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淘汰賽其實已經開始了——嘿，我說，你們三個笨蛋，怎么對這些一無所知——但是話說回來，若是考上了，喔哈哈哈哈……那就是閉著眼睛掙錢……屆時……”美女又開始瘋了一般說個不停。
嗙嗙嗙嗙，上頭打得激烈，但實際上那紅衣服女人一直處于下風，她真是一點也不經打，幾個回合下來就被大漢打傷——啊！一聲慘叫，眼看她就要危險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