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輕輕晚風，銀耳奧迪平穩行駛在公路上。
方年揉了揉鼻梁，呼出一口氣。
也就喝了不到一兩的酒，都不太能聞到酒氣。
有一說一，這有了村長當司機以后，方年連擋酒都少了個天然的借口。
飯桌上其實談了不少事情。
畢竟大小也是個假期，沈尼爾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宴請方年。
雷軍現階段都能忙昏頭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跑來申城。
雖然方年幾乎是全面認同大家的想法，但他不去也不行。
影響力俱樂部這個場子，是方年攢起來的，也是方年在商業規劃中很重要的一環……
從長寧到浦東東郊也沒花太久。
汽車進院子時，方年能看到9號別墅的一樓右面與二樓都是黑漆漆的——
關秋荷還在貴州，連五一節都沒抽空回申城。
方年換了鞋剛走進客廳，就聽到了方歆嬉嬉笑笑的聲音。
“哦呦，爸爸。”
方年眉頭挑動，笑著打了個招呼。
方正國來了申城這事情，他是完全不知情。
林鳳女士也沒說，方正國那邊也沒說。
方年邊走邊說：“這來申城都不提一句，要不是今天湊巧有事，我跟小語還在羊城。”
林鳳女士笑著回答：“反正頂多不過三號你們也得回來，也不差這兩天功夫。”
方正國樂呵呵的笑了笑，也沒多說。
這點小事向來都是林鳳女士做主。
“正好明天去逛逛街。”方年笑著道。
“……”
這次林鳳女士沒再關心方年的公務了。
她已經充分吸取了之前的經驗，不是很想讓自己的心臟遭受刺激。
畢竟……
林鳳女士現在也知道了，能讓方年上心的事務，動不動就是幾十上百億。
一般來講，這也沒錯。
就好比之前去廬州的事情，眨巴眼就規劃了個可能要燒好幾百億的項目。
這回還是真金白銀的燒，不是虛泡泡的估值了。
今天這頓飯本身也算是百億項目的后續。
反正能讓方年親自插手的事情，要么是對商業規劃很重要的，比如‘這前沿……’；
要么就是資金規模很大的。
一般二般的事務，還真到不了方年這里來。
一方面是懶。
另一方面是要給前沿辦公室的幾人機會。
最后就是低調。
就好比一個員工都沒有的前沿天使，眼瞅著方年該一年沒親自出面去談了。
連投資李安南的‘七朵花’都是讓谷雨去搞定的。
這就是給溫葉、谷雨機會，以及低調。
畢竟……
以前沿天使的名義投資，再加上方年這個名字這一自我介紹。
那好了，不用三小時，投資圈大佬估計都知道了。
他們的想法也沒問題，很樸素了，方年可是自己親手打造出的投資金字招牌，他出馬還能是小事？
就好比在京城時，天使投資圈的大佬李開富通過雷軍的關系介紹了知乎這個項目，方年都是很懶散的讓谷雨去打發了……
方歆小朋友嬉鬧了一陣，忽然跑到了方年邊上：“哥哥~哥哥~我們馬上要期中考試了，我要是考得好，能不能帶我去海邊玩啊。”
“怎么想去海邊了？”方年奇怪道。
方歆一板一眼道：“我好久沒看過海了。”
“瞎說！”方年捏起了方歆的臉蛋肉，“也就是上上個月才去看過國外的海！”
接著話鋒一轉：“也不是不行，那你沒考好怎么辦？”
“沒考好就不去了呀。”方歆理所當然道。
“考第幾名算考好？”
“第五……第十名。”
“那行。”
“嗯嗯。”
“……”
稍晚些時候，方年跟陸薇語上了樓。
畢竟方年回到君庭都九點半了，也不算早。
到了臥室，方年也沒著急去洗澡，而是坐到了書桌前。
相較而言主臥的空間還是很大的，方年還特地沒在主臥裝電視，除了書桌還有個陸薇語專用的梳妝臺。
這會兒陸薇語正在梳妝臺前梳頭發。
目光落在方年身上，嘴上說：“你最近是寫論文還是干嗎？我看你好幾次都在電腦面前想問題。”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寫小說？”方年就笑。
陸薇語眨巴眼睛：“方總現在還能有這么多空閑的時間寫小說嗎，我可是看過你寫的那本《我想有錢》，嘖……”
“不愧是能掙將近一個億的小說，方方面面都寫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而且……
你的學習能力真的恐怖啊，一開始在商業模塊還比較稚嫩的樣子，后面就非常順暢了，關于資本操作的好多事情你就是那個時候學了的吧。”
說著，陸薇語略作停頓，又自己把話題給扯了回來：“主要是你更新效率很高，一天一萬幾兩萬字的。”
方年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過我寫的小說？”
“對，一字不漏的那種。”陸薇語面露有趣，“小方弟弟筆下的主角好像不純情吶。”
被陸薇語看得方年直想撓頭。
主要是他想起了寫《我想有錢》這本書在紅浪漫方面的操作還是比較……
深入淺出的。
于是方年迅速轉移了話題：“確實是在寫論文，想在本科階段投遞一兩篇能上SJR前列比如類似于The Philosophical Review（哲學評論）這樣期刊的論文，加大保研的力度。”
陸薇語眼睛輕輕轉動，末了還是笑著道：“不愧是學霸，開口就是頂尖核心刊。”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方年無所謂道，“我當然知道這些期刊不好上，有個三五篇估計都能去當教授了。”
陸薇語莞爾：“加油，雖然我是你學姐，但這事情我幫不上你，畢竟學弟要是真樂意，現在直接讀研也不會有障礙。”
“……”
說笑了幾句后，陸薇語也問了兩句晚飯的情況。
方年稍作整理，簡潔道：“大概就是一些小公司會被并購；
一些私募股權投資機構會參與這個游戲；
最終會打造成多足鼎立的形勢，由端游而手游的部分公司可能會被洗掉。”
“……”
聞言，陸薇語念頭一轉：“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時間里，手游這個行業會有點混亂？”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方年沒否認。
“……”
一夜有話。
到凌晨三點。
反正房間的隔音效果十分可觀，放掛鞭外面都聽不到。
陸薇語總是一副不自量力勢要征服方年的樣子，卻總是還未如愿見著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丟……
…………
2號和3號，方年基本上沒有搭理任何公務。
出門逛了逛，給好不容易來一趟申城的方正國訂了幾套秋冬季節的西服。
正好都需要點時間才能拿到。
別的就也沒什么。
至于沈尼爾他們，比較繁忙的比如雷軍，1號晚上連夜就回了京城，忙的不行……
自打三月底那次小聚后，清明、五一都沒見到的李安南和林語淙在五一節后第一天一起冒了個泡。
因為前沿社團的事情，兩個會長從松江來了楊浦。
方年起碼打量了兩人半分鐘。
嘴上調侃道：“你們再不冒泡，我都要報警了。”
“老方啊，真是實在沒時間，這一個月搞得我頭都要禿了。”李安南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
然后才逼逼賴賴了幾句。
拿到了前沿天使的投資后，‘七朵花’算是有了起步資金。
在谷雨的幫助下，公司也注冊成功了，也找了個職業經理人管理。
但結果不是很好。
原因不復雜。
一方面是創業初期的公司并不能吸引到優秀的職業經理人。
以及優秀的職業經理人一般也會喜歡自己創業，畢竟現在創業的門檻并不高。
另一方面是，初創期企業很累，也不會有太好的待遇，在白紙上作畫太容易以至于很容易意見沖突。
都是很現實的因素。
這是個現實的社會。
同一個人，把環境從‘七朵花’換成當康或者前沿，表現都可能會截然相反。
古來就有話：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這也是一開始方年在跟關秋荷逼逼賴賴之后起了心思搞頁游時，兩人都沒想過直接找職業經理人的原因。
方年是一早就明白，草創階段職業經理人能把事情給玩出花來，也能玩砸；
機會稍縱即逝，關秋荷當時雖然沒有足夠的眼光和能力，但她有目標，辦蠻都會搞好。
再有就是后面那個周東升在貪好玩更名當康之后就主動辭職了。
到現在，一系列的事實都證明了方年當初沒錯，跟關秋荷合伙就是最佳的選擇。
雖然方年清楚這些，但李安南明顯就不是那塊料，網絡直播也不是個著急的事情，試試也無妨。
可惜，結果是李安南被當成冤大頭了。
認為他是有點錢的富二代，不知道怎么糟踐好了。
聽李安南訴完苦，方年好奇問了句：“一拍兩散了？”
“還沒，想找你拿個主意。”李安南坦誠道。
方年就笑：“不管現在是誰對誰錯，你才是公司老大，都這么大的沖突了，辭退就完事；
你自己先想辦法慢慢弄唄，社團會長不能是白當的，一步一步來。”
說著，方年看向一旁的林語淙：“我尋思大姐頭應該能給你點建議才對。”
“我……我也不會。”林語淙老老實實道，“怕攪得更亂。”
“……”
方年樂了：“咋的，有錢都玩不轉啊？”
“能，一定能！”李安南趕緊道。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也得到了方年的認同，根本都不用堅持，直接就上癮。
林語淙輕輕一笑：“我反正能想辦法搞定法務方面的事情。”
她倒不至于拖后腿。
“……”
方年擺擺手，輕笑道：“行吧行吧，不說這些了，正好中午，我請你們吃個飯。”
“……”
這次就在‘偷閑’餐廳。
林鳳跟方正國都在，就也不用點餐了。
…………
接下來的一周多時間里。
幾乎方年知道的投資機構和投資人都卷進了手游行業。
影響力俱樂部雖然看起來是松散聯盟，但因為有共同利益，重要消息根本不對外走漏。
這也導致不少投資機構晚了好幾步才分析出來。
現在是行業的熱度、未來的發展、可能的風險，基本都擺在了眼前。
最大的風險就是大屏智能手機在國內的普及效率不夠快。
但另一方面又有明確的消息指出，女媧實驗室會在這個月發布3.0版本的系統，可能會對游戲有全新的支持。
下個月蘋果的WWDC上一定會發布新的系統，對游戲的支持不出意外也是主要部分，因為iOS的游戲中心市場份額很可觀。
再算上國產手機行業的一些消息。
等等……
于是，最大的風險逐漸變成了自己投出的資金是否能扛得住行業競爭周期。
也就是說……
自己個沒錢才是最大的風險。
因為這是一場顯然意見的資本饕餮盛宴。
但無論如何，形成了風口的市場幾乎不會以任何單個個體的意志為轉移。
而這一切的‘瘋狂’對前沿來說，就是……
從5月6號周五，同時也是立夏的當天開始。
溫葉、谷雨、吳伏城都開始忙得腳不沾地起來。
連帶著劉惜基本天天都在加班。
因為……
屬于前沿天使的低調輝煌悄然到來。
難得上午就去楊浦的方年坐在辦公室里，不慌不忙的吩咐起來。
“從今天開始，大家都要忙起來。”
“有關于前沿科學開發者大會的事務，能夠交給下面人分擔的就先交給下面的人分擔。”
溫葉她們都點了點頭。
接著方年繼續往下說：“前沿天使在去年和今年在申城和京城總計投資了69家小游戲公司，最多的占股20%，總計投資1.03億；
你們去把這些投資案處理后；
沒特別的標準，除了一些形勢特別不好的以及特別好的以外，只要估值增值超過30倍的都全額退出。”
末了方年強調道：“記得要低調一點。”
安排完前沿天使的事務后，方年又看向陸薇語：“陸總，你就還是盯著幾個實驗室，它們都比較重要。找書苑ｗｗｗ.zhａoshuyuan.com ”
“畢竟白澤的流片又失敗了，雖然這次好了許多，初步測試結果表示綜合性能已經勉強可以跟蘋果A4芯片相比較，但現在蘋果都出到A5了。”
陸薇語應了下來：“我會多加關注的，陳院士那邊給了初步的時間，下次流片安排在5月20號；
畢竟現在這塊已經宣告失敗的芯片上還有很多經驗可以吸取。”
方年嘆了口氣：“芯片畢竟是個很尖端的產品；
還好不是完全沒好消息，陳院士私下匯報第一版自主指令集開發出來了，不過對比起來還不夠精簡，算是半成品吧。”
“……”
早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經悄然以投資入局的前沿天使占了很多不錯的位置。
比影響力基金要早很久很久。
所以，在各個投資機構開始摩拳擦掌，準備享用這場資本的饕餮盛宴時。
前沿天使已經準備基本全盤退出。
盛宴的大頭……
前沿天使打算讓給包括影響力俱樂部成員在內的各個投資機構。
畢竟方總是個喜歡共贏的人，他只要一點點就好。
畢竟這次是一不小心蹭上的，一開始方總也沒想過要搞什么影響力基金、人為風口。
就莫名其妙的，人在家中坐，漁利砸腦袋上了。
真·坐收漁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