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們全部上學走了,就剩夫妻倆和夏天風。
老爸說:“你不上學不行吧?你在京城上學事情是個保密事,不能對外說。你如果不上學,大家都認為你是個二年級水平。再說,初中,高中畢業證這些都是以后參加任何工作都必須出具的證件,你沒有這些證件怎么辦?”
其實有沒有畢業證夏天風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地是師傅說的話。
“盡量不要改變人生的軌跡。”
想到這,夏天風垂頭喪氣的說:
“那我就去上學吧,但是有一個條件,老爸,你今天跟我一塊去學校報到。找我們班主任就給他明說,我兒子早已經把三年級知識學會了,讓他隨便考。考過以后,我上課時間就不按照他們的規定來,我想去就去,期末考試我肯定參加。肯定考到全班前三名,問他們同意不同意。”
又把其他事項給老爸叮囑一番。
“我和中心小學杜校長很熟悉,我覺得直接給他說,由他給班主任安排,這樣可能更好一些。”
杜校長聽完夏長貴的話,心說你不是來忽悠我的吧?看著夏天風。
“你的學習真的這么好?我要測驗一下,如果你考試后真是你說的那樣,那么我就同意你爸提的條件。”
叫來了三年級班主任盧建生,讓他拿去年三年級期末考試卷。
上輩子中專畢業,記憶猶在。
這輩子高中書已經全部看完,加上靈氣催化,夏天風記憶力恐怖提升,三年級試題不在話下。
在三十分鐘內,夏天風就把兩張卷子全部做完了。
在校長和班主任驚訝的眼神中,老爸發話了。
“這件事情你們最好保密,不要對外說,同學們知道了,會打擊他們學習積極性。盧老師,你給學生說的時候,就說夏天風善于自習,以后再考出好成績就不會那么明顯了。”
兩位老師點頭稱是。
在班主任盧建生帶領下,夏天風背著書包進了課堂。
盧老師向各位同學介紹了一下新同學情況。
因為夏天風個子小,就把他安排和一個叫李玉華的女孩同坐在第一排。
夏天風笑了,李玉華,很好聽的名字。
前世就是和他一個班的同桌,最大的印象就是:
這個女孩一到冬天,渾濁的鼻涕一直在鼻孔上下抽動,時不時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把書包扔在課桌上,在長凳一頭坐下,對同桌說:“你好,我叫夏天風”。
對方眼神中顯出驚恐的神色。
因為陌生同學從來沒有人跟她這樣直接說話。
都是一起坐了好幾天,借口用個鉛筆什么的才開始搭話。
李玉華鼻子哼哼了幾聲沒有回答。
“你有鼻炎吧。”
這年代這個詞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聽過。
小姑娘更不可能知道。
疑惑的眼睛依然望著夏天風,一言不發。
夏天風哈哈大笑起來,上學給他帶來抑郁心情一掃而空。
上完這節課,拿著老師下發的課程表。
背上書包,一溜煙就回家了,也就三里地。
家里只有媽媽一個人,無聊躺在炕上,去做什么呢?
掏鳥窩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會干了,得不償失。
要不再去河里下網抓魚?估計一個人去的話老媽肯定不同意。
就打開了行李箱,把那些課本從低到高再次挨著看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姐姐還在睡覺。
兩世的生物鐘,就把夏天風給敲醒了。
起身洗漱完之后,先跑步,再練拳。
老媽說,那兩個人已經說好了,可以干。
張日能一天是兩塊錢,謝木匠兒子一天一塊五,已經上工了。
一聽這話,夏天風馬上讓老媽授權。
老媽帶著兒子到了新房,對兩個正在干活的人說:
“剩下這些雜活我們家里人都一起商量過了,該怎么干我兒子也聽得很清楚。你們照著他吩咐做就行了,我不能隨時待在工地的。”
人小出面就必須要有合理的托詞。
有老媽授權,夏天風就安排兩人先把剩下的石灰和成泥,在整個外墻勾縫。
紅色的磚,白色的磚縫,這個顏色搭配起來效果應當不錯。
地面全部鋪上紅磚,用細砂掃縫。
內墻面是拿三合土進行抹灰刮平,再刷上石灰,屋子一下就亮堂起來。
本來想做個吊頂擋住丑陋的房梁和蘆葦,左思右想還是算了。
這個已經是本村最好的房子了,太超前了也不好。
大門墩子砌好了,可是沒大門。
讓謝木匠兒子量好尺寸,回家做一個榆木大門形狀的柵欄。
安裝大門是夏天風提出并強烈要求的。
父母當初不愿意,說隊上沒有一家裝大門,但拗不過兒子。
安裝窗戶玻璃的時候,夏天風要求把小窗框卸下來。
平鋪在地上,不按照以前方式拿小釘子固定玻璃。
而是把瀝青在熱水里燙軟搓成條,像密封膠一樣,黏上固定住玻璃。
這樣窗戶就不會走風漏氣。
家里面這些零碎活很多,一直忙到十月初才算收拾利索。
選了一個星期天,大早晨老爸去村里租借了馬車,一家人興高采烈搬家。
光是從謝木匠家拉家具就拉了四趟,姐姐們都興高采烈分家具。
夏天風在自己那間最大近三十平米單獨房間里,
擺了兩張單人床,一個寫字臺,還有一個大書柜,空曠的很。
老爸問:“你一個人睡這個房間怎么要兩張床?”
“以后雷院長來了,如果天色晚了,還要人家趕夜路回去嗎?”
夏長貴撓了撓頭,意識到自己考慮不周。
老爸說拉煤卡車已經聯系好了,明天就去山上煤礦拉煤。
夏天風一聽,提出自己也要去。
老爸說煤礦有什么好看的,而且那地方危險,不同意。
夏天風說我只是到路旁紅旗公社玩一趟。
你們回來路過的時候,我會和你們一起回來。
夏天風真實意思,沒有給父母講,他是想去看看楚玉。
經常晚上悲傷的夢,讓夏天風愈加想念楚玉。
上次只是遠遠看了一下,這次有空,不妨先期接觸一下。
口袋裝了五塊錢,這是媽媽給的中午飯錢。
夏天風朝黑頭卡(老解放卡車)揮揮手,和老爸再見,老爸他們繼續上山去煤礦。
一個人溜進了公社小學,連個大門也沒有,方便的很。
在窗戶上趴著挨個教室看,看楚玉在哪個班。
楚玉在二年級一班,夏天風上學早,所以比楚玉高了一個年級。
從窗戶看見,楚玉正拿著教鞭,在課堂過道內巡視,她是班長。
估計這節是自習課。
夏天風心頭有一些小激動。目光癡癡盯著楚玉稚嫩的臉龐。
忽然想起了那首歌。
你的眉目之間,鎖著我的愛戀。
你的唇齒之間,留著我的誓言。
你的一舉一動,左右我的視線。
.....。
夏天風心中正在琢磨著,此生第一句話給楚玉該怎么講?
看見楚玉提著教鞭從教室沖出來。
壞了,發現自己了,急忙松開雙手,從窗戶滑下來。
楚玉已經到了自己跟前,用教鞭指著夏天風腦袋:
“你是誰?那個班的?怎么不去上課?”
夏天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好像沒有見過你,你不是我們學校的。”
大眼睛瞪得很圓,口氣很嚴厲。
就像主人在身邊的小奶狗,遇到陌生人兇的很。
“我是來看你的,我是.....。”
夏天風說不下去了。
說什么呢?我是你上一輩子的丈夫,我們倆很恩愛,這一輩子我來看你來了。
這種找死的話是絕不能說的。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認識你,不好好上學,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嘴里說著,手里的教鞭又點向了夏天風腦袋。
面對比自己高出近二十公分的楚玉,夏天風心里有點發毛。
伸手撥開了教鞭。
這一個動作可把小姑娘惹毛了。
“你還敢反抗,我今天偏要教訓教訓你,讓你一天不上學。”
話音未落,指頭粗的教鞭,已敲在夏天風腦袋上。
夏天風一看情形不妙,掉頭就跑。
由于個子小腿短,短距離跑不過楚玉,腦袋和后背又挨了幾下。
一直跑出學校大門,楚玉不再追趕。
她還捂著個嘴咯咯咯的笑:
“趕快去上學,不然還要揍你。”
雖然被敲了幾下,但都不痛,腦袋上也沒有起包。
刀子嘴豆腐心,未來的老婆還是照顧自己滴。
有著阿Q精神的夏天風,等老爸卡車裝完煤回來,坐車一起回了家。
第一次和楚玉見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就以這種滑稽的場景結束。
這完全不符合夏天風大腦中構想的腳本。
天已經涼了,捕魚的工作不能干了。
再干就需要到結冰以后。
家里倉庫掛滿了晾干的魚。
要想個辦法把魚銷售出去,自己家光吃沒有現錢哪能行。
錢是有,但是沒法拿出來。
老媽昨天晚上還在念叨,家里面已經沒有多少現金了。
還欠了外面好多錢,棉花票也是借別人的。
棉花票必須在春節前還給人家,人家娃娃過新年也要做棉襖。
夏天風只好說,老媽放心,很快雷院長就會來的,來了情況就會緩解。
結果是雷院長還沒到,水管站袁站長,先來家里告狀了。
說是他下班回家,發現橋洞里有煙霧冒出。
還以為是小孩子在點火玩,下去一看是老四夏天華和指導員家的丫頭,兩個女孩子在偷學抽煙。
結論是小姑娘家從小就不學好,一定要嚴加管教。
老軍人出身的袁站長在諄諄教導。
等把站長送走。
夏長貴開始大吼大叫,聲音賊大,房頂都快掉土渣了,但沒動手。
老媽可不客氣,揮起笤帚疙瘩。
才打了一下,夏天風就上去攔住了。
說四姐以后會改的,打一下就可以了。
打一下是有必要的,不然沒記性。
四姐就是個飛賊,人瘦的跟猴子一樣。
可眼珠子轉速比正常人快好幾倍,一看有人擋,一溜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