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除了守候在此的未劍生,還有李燁和李牧。
“皇兄,父皇已經宣布退朝了,你為何還不離去?”李牧笑著問道。
“你不是也沒離去嗎?”李燁也保持著笑容回道。
“我自然是在等了然大法師!”李牧說道。
大法師和大師之間雖隔著一字之差,但其中的韻味卻是大大的不同,彰顯了地位的高貴感以及對其的尊重感。
李燁也說道:“本宮當然也是在等了然大法師。”
李牧笑了笑,說道:“哦?我記得皇兄好像一直和了然大法師不對路,前不久還在護國寺讓他難堪呢,怎么,這才半個月不到,竟發生如此大的轉變呢?”
“那個時候不過是誤會一場,了然大法師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你說是吧,未兄!”最后幾個字他是對著未劍生說的。
未劍生的斗笠遮住半了張臉,看不清任何表情,當然他也沒有任何表情,對于李燁的話,他根本不屑一顧。
李牧看到李燁吃癟,笑了笑。
這時,了然終于從太極宮走了出來。
李燁搶先一步說道:“了然大法師,既來了宮城,可否賞臉去東宮坐上一坐,本宮已備了上好的茶飲和素食。”
面對這個人,了然是發自內心的不喜歡,且不說他對他母親的所作所為,就說他與光明神教的親近感,也讓他心生厭惡。
至少當前可以明確的一點,便是光明神教一定與他父親的死有著莫大的關聯,至少那個叫明鏡的裁決使,曾出現在那個兇案現場。
“好啊,那便請太子殿下帶路吧!”
然而,了然卻在未劍生和李牧的詫異之下,應了下來。
李燁一時對了然答應得如此干脆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下才說道:“好好,這邊請!”
未劍生話不多,心思卻非常的敏銳,此刻他已大致明白了然的用意,自覺的來到前面給他做起了導盲者。
李燁看到未劍生手里除了拿著劍,還抱著三件物品,趕緊對兩個隨從訓斥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幫忙拿了然大法師的東西。”
能夠解放自己的雙手,未劍生也樂得自在,便將了然的三件套遞了過去。
“了然兄弟,空了去我那里坐坐,西宮永遠歡迎你!”李牧對著了然的背影說道。
稱呼上他沒有帶上大法師的后綴,顯得親近了許多。
對于二皇子李牧他其實還是有一些好感的,他也曾想過以他為突破口,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成了各方勢力爭搶的香餑餑,當然要從最值得懷疑的人直接入手。
但對于李牧他也有著一定的防備,至少此人他有些捉摸不透,連梁國的公主都叫他小心此人。
了然停了停腳步,說道:“二皇子殿下,陛下在皇城內給我安排了一座行院,以后恐有些時日會住在皇城之內,到時候免不了上門叨擾。”
說完,便跟著李燁走著。
李牧看著了然的背影,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東宮,明德殿。
李燁坐在上位,了然和未劍生并列而坐,場內還坐著十來名不他認識的人,但能成為太子座上客的,定然都有著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李燁右手舉起酒盞,左手托袖,說道:“了然大法師乃是方外之人,不便飲酒,今日大家便以茶代酒敬一敬了然大法師。”
這時,一名華袍中年男子說道:“了然大法師,那日您大顯神通,我等是歷歷在目啊,都盼著何時能與您見上一見,想不到今日沾了太子殿下的榮光,還能與您同坐飲茶,真是不勝榮幸啊,敬了然大法師。”
了然笑了笑,“諸位,現在沒有外人,大家稱呼小僧時能否把大法師幾個字去掉,怪別扭的,便叫了然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聽到了然這般說,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好,既然了然大師都這么說了,大家便不用那么生套,還是叫了然大師吧!”太子突然提議道。
得到太子的提議,眾人當先一口喝了杯中茶,“好,了然大師,我等先干為敬!”
了然也跟著飲了。
隨后,了然輕嘆了一口氣。
李燁問道:“不知了然大師為何嘆氣?”
了然拿著杯子說道:“茶是好茶,但這般場合實屬有些不太應景,不知可否向太子殿下討杯酒水喝喝。”
“哦?恕本宮眼拙了,原來大師的心境已經超脫到了另外的境界啊,來人,上酒,哈哈哈!”
“哈哈哈……”眾人皆樂。
未劍生少有的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不知道了然又是唱的哪一出。
在懸空寺時,了然便沒少跟著本堂師侄喝酒吃肉,所以他對于酒肉向來沒有太大的忌諱,加上今日他還有著其他的目的,需是要喝酒才能應景的。
有了酒,菜也上了幾式葷菜。
之前,眾人都以為了然作為護國法師應當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卻沒想到他是一個不守清規戒律的和尚,不過了然這個樣子,他們當然更心生歡喜。
他們知道,地位到了了然這種程度,世俗中已沒有什么清規戒律可以約束他了。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了些酒意。
太子叫上了歌姬舞了一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時,了然提議:“素問太子殿下門客里高手無數,不知可否派出來舞上一舞,讓我們下酒,也開開眼界呀!”
“了然大師說笑了,我門下那些武者,怎可入您的法眼。”
李燁此刻很高興,了然現在身受父皇寵愛,又是整個唐國的信仰支柱,有了他的支持,那個皇位便沒有人能夠撼動了。
“誒,武者不在于其境界,只在于其心境,心中無敵那便是真無敵,還是說太子是舍不得讓我等見上一見?”了然說道。
“了然大師言重了!”
看了然如此興致,他也不好再推卻,“來呀,叫兩名武者上來舞給了然大師看看。”
片刻后,兩名手持三尺長劍的武者走了進來,在給太子和眾人見禮后,便對練了起來。
兩名大武者,打得到是虎虎生威,劍影流轉,一招一式看上去也是險象環生,各位看客也是大聲叫好。
不過對于了然和未劍生看來,卻是太過平淡無奇,像是預先排練好的花拳繡腿一般,看得索然無味。
比劃完后,了然再次提議道:“我這個朋友是個劍癡,想來,青墨劍客之名大家也有所耳聞,他呀,一天在我面前叫嚷自從認識我就沒有什么架打了,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承下小僧的一個小小心愿,派人和他練上幾個回合。”
“這……”
李燁有些為難了,未劍生可是有數的劍道高手,同境界里,少有對手,然而了然的話已經擺在那里,如果不派人應戰也實乃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