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小的沒見到您二哥出去過,他的房間也還沒退,想來還在房內,需要小的幫您去喊他嗎?”
“哦,不用,打完酒,若是還有剩余,便將那些錢給我二哥,包括那個荷包也是一樣,我就不去見他了,你跟他說,過段時間我就要去中州了,讓他有事的話,就去中州找我好了。”
“嗯,這樣估計以后就沒有什么再見的機會了,畢竟我可沒有想過以后要去中州吶。”安文心中這樣暗暗想道。
“好的,小的記住了,您且稍等。”
安文在心底對那位自己已經忘了叫什么的二哥默默說了聲對不起,誰讓自己膽小呢,若是這件事有古怪,應該古怪不到自己身上了,要是沒有古怪,那自己也算是送了他一些錢財,也算是為自己這點小小的上不得臺面的算計賠禮了。
不過說起這北月樓的酒,昨天雖然喝的很是愉快,但確實沒有品出味道來,據說這酒名叫飲月酒,十分凜冽,便如南疆特有的凜冽狂風,又如古井名泉,喝起來十分清爽,而且月下飲酒時,酒中能清晰的倒映出天上的明月,便如同月在酒中一般,“飲月酒”便由此而得名。
凜冽這一點,他昨天的時候便大概感受到了,但因為無暇細品,“十分清爽,如飲古井名泉”以及“如飲夜月”這兩點,還未曾親身體會。
而他拿出用來裝酒的葫蘆,看起來和別人用來裝酒的葫蘆并無二致,但其實內里并不一般,里面煉有一套無名劍陣,而這套無名劍陣只有一個用處,那便是在這個葫蘆里開辟出十二處空間,用來裝各種美酒,如今到了安文手里,不僅用來裝酒,便是吃食行李等雜物,也都一股腦的放在了其中一處空間之中。
更關鍵的是,安文能感受到,這十二個空間每一個都不算小,他雖然打開了這些空間,但卻無法完全掌控,因為想要開拓更大的空間,便要承受劍陣所散發的更多更強的劍意。
“不是爺爺喜歡讓你喝酒,只是用這個葫蘆喝酒同樣是一種修行,這酒吶,在這葫蘆里‘養’一段日子之后,便也蘊含了葫蘆里劍陣的劍意,喝得多了,喝得久了,能幫你更快的凝聚自己的劍意”
安文不由想起了以前自己剛開始學喝酒的時候,那時候還真是年少無知吶,現在的酒齡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可是從來都沒感受到過酒里面蘊含了什么劍意吶。
至于腰間所垮佩劍,安文也不知道是何材質,只知道這把劍削鐵如泥,十分鋒利,是把不可多得的寶劍,是爺爺年輕的時候游歷江湖時用過的,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將葫蘆和佩劍掛在馬身上之后,便灑然出門而去,這南疆的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的冷,好像今天艷陽高照,明天就回萬里雪飄一樣,所以這城鎮也是一天比一天的熱鬧,人來人往不便疾行,安文也索性一邊向城外走去,一邊悠然的充當起了游客。
這種熱鬧場面,安文自也是見過不少,但因為各地人文環境不同,雖然是同樣的熱鬧非凡,卻有很大差異。
若是在北國,這街道兩旁的攤販或者店鋪,便是以各種經典文集以及各類驅鬼辟邪之物等為主,因為北國邊關之外所鎮守者,便是傳說中的無盡鬼蜮;若是在西澤,則多是以各類清涼解毒、斬妖避瘴之物等為主,因為西澤多瘴氣,各種大妖斬之不盡;而在這南疆,裾安文觀察,好似是以各種或祛除或感應魔氣之物以及誅魔利器和各種烈酒為主,畢竟南疆魔族從來未曾安分過。
緩步走向城外的安文,絕想不到,他昨天莫名其妙認的劉二哥,不僅蹭吃蹭喝蹭了客房,此時此刻竟然還在房間里不停地數落著他,若是安文回來,說不定還能見到,那劉二哥在房間里,大刺刺的坐在凳子上,抱著壇飲月酒愜意地喝著,桌子上更是擺著幾樣下酒小菜,時不時的嘀咕道:
“唉,現在的年輕人吶,果然還是需要我來教會他們什么叫做江湖險惡,人心難測,嗯,也不知道那小子醒了沒有,一個人喝酒總是覺得有些無聊,嗯,也不知道昨天那個小姑娘給了那小子多少錢,嗯……萬一那小子身家不夠……三弟啊三弟,二哥還有正事要辦,只能先走為敬了。”
只是,若是讓他知道安文早就知道他是在蹭吃蹭喝,后來安文結賬的時候也已經知道了他蹭住的事情,更把那些花剩下的錢讓掌柜轉交給他,會怎樣想。
當然,具體花費多少,剩余幾何,安文并未細問,也不關心這些,甚至于現在已經離開的安文,更是將他拋在腦后,只隱約記得他姓劉,至于其他的,因為并未放在心上,外加昨日確實喝的有些醉了,所以對他也沒什么印象,不知他又會作何感想。
而此時已經出了城的安文,則是騎著這匹陪了自己一路的老馬,想著南方偏東而行,此時的他,已是換了身行頭,所仿者,便是昨天莫名其妙認的那位劉二哥,不只是為了入鄉隨俗,更是為了自己在這南疆行走能少吃些苦頭,頭戴紗帽,用來避塵的遮面紗放下,隨風飄蕩,衣袖收緊,黑色長袍在身后隨風獵獵,此時的安文已不像昨日那般覺得冷了,甚至還覺得暖暖的,就連風,都覺得不似昨天那般勁烈了。
倒有幾分故事話本里常說的仗劍江湖的俠客風范了。
安文心中暗想。
南疆廣闊,雖有官道,但四方通達,只要不怕迷路,便能肆意馳騁,是以一路疾馳,行人減少,安文也漸漸放開馬力,馬雖老,也非名種,但放開來跑,自是不慢。
直至金烏西沉,安文也已找好了今天的露宿之地,因為是老馬,安文也只在一開始的時候飛奔了一陣,后來更多的則是不緊不慢的跑著,此時有了較好的露宿之處,再加上天色漸晚,后面未必會有更好的落腳處,安文也就早早地下馬休息。
安文找的是一處山洞,目光所及,這條延綿山脈之中,當屬此峰最高,而安文根據爺爺給自己指示圖所標識的方向,自己則只需順著這個山脈向前再行大概不到兩日的時間,于一峽谷處向東而行,之后再折向南方,再有大概兩日左右,便能到白石山。
想到自己這數月奔波,馬上就能到達目的地,待完成爺爺交托的事情,便能折返回家,心中僅一陣愉悅,只是想到之前臨出發時,爺爺所說的話,心頭又是惆悵不已,他以前也曾想過仗劍江湖,做一做那些故事話本里所說的豪俠劍客,特別是知道爺爺交個他的葫蘆非同一般之后,更是有過無限遐想,但如今真的要做江湖俠客的時候,事情,好似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
“吶,還是等辦完爺爺交代的事情,回去之后再說吧,現在想什么都是空想吶。”
自言自語的嘀咕一陣,便開始準備自己的過夜之物,點火、喂馬以及自己的吃喝,之后便開始繼續修習爺爺交給自己的《明心經》,據說這是道家經典,但修習時,安文卻總覺得,這部《明心經》并非爺爺所說的只是道家經典那般簡單,卻不知道爺爺是從哪里得來的,或者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爺爺是道門傳人?
安文對于這些自是有些猜想,但他覺得既然爺爺不說,那他也就沒有必要追根究底。
自學會喝酒那天開始,便開始修習《明心經》,至今八年有余,于月余前方才突破到第四層,貫通體內八脈,能夠做到內力生生不息,而道門修行首重修心,于武道則是首重根基,而安文至今都是穩扎穩打,從不強求突破,無不是反復打磨,一再壓縮凈化,是以內力要比別人來的凝練許多,也要比他人內力純凈許多。
如果要用世間較為統一的,武學層次的劃分標準來界定的話,他現在也只是處在蘊氣階段,做到養氣于體而已,用較為通俗的話來說,在武道上,他只是剛剛入門。
意沉丹田,氣走八脈,已經有些霧化內力開始按照安文的意志,快速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八脈之中,按照某種玄妙而特定的路線運行著,而安文也能感受到自己內力在不斷的增加,然后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打磨、壓縮、凈化這些新增加的內力,等到丹田無法容納更多內里的時候,便是自己開始修煉十二正經的時候了。
此時剛突破不久的安文并不著急,以他過往的經驗來講,按照他修煉的速度,想達到那種程度,尚需一年半左右的時間,隨著貫通的經脈越多,梯內所能容納的內力也就越多,而他的這種修煉方法,又要比旁人慢一些,所以所需時間自然也要久一點,不過因為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修煉,也沒想過和誰攀比,在時間長短上面,他并不在意,反正他曾問過爺爺,據他講自己的這種修行方式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