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且算好事。

　　“先生，我這里有記錄儀的。”
　　快遞員戳了戳自己胸前的口袋，掏出了藏在里面的設備。
　　警官，有執法記錄儀。
　　車輛，有行車記錄儀。
　　酒店、賓館、商超，有全放外無死角監控。
　　現在配送快遞的，也有了快遞配送記錄儀。
　　這點，姜守正在問話的時候，早就知曉。
　　畢竟這位快遞員買記錄儀，和老觀主有關。
　　曾經，老觀主就有和他現在一般無二的“操作”。
　　“你們公司配的？”姜守正故作不知道。
　　“這不是公司配送的，是我自己花錢買的。”快遞員盡量讓自己“微笑”服務，遞出簽收單，問道，“請問，先生還簽收嗎？”
　　姜守正在簽收單下簽字，順帶問道：“你還記得有哪些客戶和我一樣嗎？”
　　“哪些......”快遞員皺了皺眉頭，收回單子，“這，和您大概沒關系吧？”
　　快遞員騎車離開，前往下一個交貨點。
　　“奇怪，當初我是碰到了哪個客戶，才想花錢買記錄儀啊？沒印象啊。”
　　“算了算了，不重要了，好在我有風險意識，果然，防患于未然是正確的。”
　　姜守正低嘆了一口氣，果然，誰都不記得了。
　　不管他如何小心地試探，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大家，真的都把老觀主忘了。
　　一點印象，都沒有留下。
　　深吸一口氣，揉了揉臉，姜守正“抹”去愁容。
　　心靜不穩，影響修煉。
　　資質不夠，努力來湊。
　　又哪有時間悲傷難過？
　　‘該死的天庭啊！’
　　他從來沒有那么渴望實力地增長。
　　可是，資質有限，哪怕他再想，法力也壓根沒法突飛猛進。
　　等有機會，問問王非處長，有什么法子可以提升修煉速度。
　　他雖然實力不行，但眼界應該是有的......
　　實在不行，那就頓悟頓悟吧？
　　自己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會生出頓悟之后就放棄努力修行的投機想法。
　　不過不知道頓悟會不會傷了根基和潛力，到時候，也問問......
　　姜守正一邊籌劃著未來，一邊蹬車回到原地。
　　可是，四下都找不著姜守勤。
　　姜守正只好感應著他殘留在空中的氣息，去找。
　　恰在這時，姚倩的電話打來。
　　停下，接通。
　　他皺起了眉頭。
　　一個公司的人都“沒”了？
　　不應該啊。
　　蠢的，沒力量。
　　有力量的，不蠢。
　　在城市里，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才對。
　　而且，臨江地界，魑魅魍魎，被姜守勤吃得差不多，沒被吃的，大部分也搬家了。
　　故土難遷？
　　小命要緊。
　　“放心，我馬上就來。”
　　姜守勤，先不管了。
　　他一個大活“人”，在城里也不會丟。
　　安平房產，地點他知道，不需要開導航。
　　‘咦？守勤怎么也是前往安平房產的方向？’
　　......
　　......
　　“發財發財、創業發財！”
　　“發財發財、勞動致富！”
　　“發財發財、臨江首富！”
　　一群神，圍著姜守勤吆喝著。
　　畢竟，祂們現在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唯一能夠幫忙的，就是讓排隊的人“走個神”，從主觀上覺得很快輪到了他們。
　　這時候，有些善于思考的神靈終于理解了，為什么祂們會被時代淘汰了。
　　大概，是因為沒用。
　　神域之中，谷登神徹底消融了那片荷葉。
　　祂從神域中走出，對著姜守勤說道：
　　“你師兄，正在找你。”
　　聽到這話，姜守勤臉色一僵。
　　心啊，下意識慌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慌什么，可是，就是慌。
　　姜守勤快速回憶一番——
　　沒有坑蒙拐騙、沒有弄虛作假、沒有胡亂加價......
　　呃，價格是谷雨加的，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好歹也是噬魂凈蓮，點出來的水，一口十塊，應該也不算貴吧？
　　除了......
　　這生意是谷雨介紹來的以外，其他的，都沒有犯師兄的忌諱。
　　這是他已經用荷葉“交換”來的，應該沒關系吧？
　　這樣的交易，應該是斷了因果吧？
　　算......個屁啊！
　　師兄已經說了，沒事少找神靈。
　　這因果大了去了。
　　他不想蛙跳了！
　　抽莖，好難受啊！
　　變成本體看劇追番，視覺效果賊差。
　　姜守勤定了定神，起身，不慌不忙地捧著甕，遞給了姚根民。
　　“這些，都送你了。”
　　說完，拉著林如轉身就跑。
　　谷登神捂嘴輕笑，開啟神域，仔細清理了現場的氣息后，帶著眾神離開。
　　姚根民捧著甕，一頭霧水。
　　[沒事了，姜守正的師弟賺夠錢了，就走了，你表現很不錯。]
　　心頭浮現起這話，姚根民怎么聽，都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對了，水壩的事情，不用那么著急費心了。]
　　吸收了那片荷葉，感受了上面的紋理。
　　祂覺得，不調整水壩，祂也能撐得下去了。
　　祂甚至覺得，隨著對那段紋理理解的加深。
　　祂維系本體穩定耗費的神力，會逐步下降。
　　‘和姜守正待在一起的，都是怪胎啊。’
　　‘能不得罪，一定不能得罪。’
　　‘姜守正早晚要離開臨江的，姜守勤，得多打好關系。’
　　哐當哐當，姜守正騎車趕到。
　　這里，姜守勤停留過一段時間。
　　看著觀中的甕被姚根民捧在手中，加之其身旁的一列長龍。
　　哦......
　　事情聯系到了一起。
　　姜守勤這是跑到姚叔這里“殺熟”來了？
　　還嚴重干預了他們公司的經營......
　　還讓這段時間接觸了“狐貍精”、“蓮花精”、“老鷹神”的姚倩變得神神叨叨......
　　真的欠揍了，一刻沒盯著，就亂來啊！
　　姜守勤停下，把車鎖好，尷尬地走到姚根民面前，不好意思道：
　　“姚叔，不好意思，我的師弟姜守勤，給您添麻煩了。”
　　“真的是師弟啊，居然這么像！”姚根民驚訝了一下，接著搖頭，示意姜守正看看自己手上的那處紋身，眨了眨眼，“不麻煩，不麻煩。”
　　哦......
　　谷雨那家伙，也摻和了是么？
　　空中沒有任何氣息的殘余。
　　那我就......裝作不知道吧。
　　盡量，少點牽扯。
　　神，接觸幾次，稀罕一下就夠了。
　　有所求，互惠互利地交易一下，就好。
　　可是，這些日子，每天他一開門，就能看著谷雨在道觀外溜達。
　　作為神，祂這么閑的嗎？
　　“要不，上樓坐坐？”姚根民嘗試著邀請。找書苑 ｗwｗ.ｚhaoshuyuan.com
　　“不了，姚叔，我找我的師弟，還有點事情。”姜守正拒絕道，“對了，姚倩剛剛打電話，說公司沒人了，她以為見鬼了，您早些上去吧。”
　　說完，姜守正躬了躬身，離開了。
　　“很有禮貌呢。”姚根民捧著甕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太有禮貌了。”
　　他可不覺得，自家的女兒可以抓住這樣的男孩。
　　以后，有的傷心咯。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也算是好事。
　　至少女兒現在的眼界高了，不怕被忽悠了。
　　隨著年齡的成熟，該放下，總會放下的。
　　捧著甕，上樓。
　　姚倩早就在電梯門口等著了。
　　看見姚根民出現，四下望了望。
　　“別看了，姜守正沒上來。”姚根民傷心道。
　　“我，我在等你好吧！我可擔心了。”姚倩一嘟嘴，跺跺腳，氣道。
　　“行行行，就算是在擔心我。”姚根民把手中的甕遞給姚倩，“清風水，喝么？”
　　姚倩看了眼，有些嫌惡地擺了擺手：“我才不喝呢？”
　　“嗯？”
　　姚根民愣了一下，這樣的反應不應該啊。
　　她不是最喜歡喝了么？
　　姚倩指了指甕，笑而不語。
　　‘嘻嘻，都被姜守勤給坑了！’
　　‘我可是記得，這可是他恢復本體時候裝他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