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騎爭先,士爭先赴,以項寒為首的霸王鐵騎沖在最前面,百勝戟劃過一道道青光,蠻卒皆是連人帶盾碎了一地...
“周常,東門這兒就交給你了,領著兄弟們一定給我占住了!”
“諾!”
手執長刀,抱揖行禮,自從他的胞弟周興陣亡后,周常就漸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這人啊就怕憋,只要心里面堆著一口氣,它就能時刻催人向前,從痛苦中掙脫出來的周常,自然而言的就晉升為特級武將!
騎兵離去之時東門的戰斗其實尚未止息,霸王鐵騎一個沖鋒不過是將蠻卒的防線沖散,真正殺掉的人數大約有四層,剩下這六層殘軍得靠周常自己打理。
“嗡——”
大地傳來一陣脈動,不管是周常還是他手下的兵卒,亦或是剛潰散不久的蠻卒,均踉蹌地搖晃了身子。
但見西北面,也就是城府那邊的方向,陡然升起一團巨大的火蓮。
那青銅色的火光有些熟悉,但鬧出這么大動靜的還真是頭一遭,周常在驚詫之余又不忍生出淡淡的頹敗感,特級、王級、帝級...那種攪動風云的力量,是帝級才能有的手段!
“這家伙,瘋了嗎——”
策馬奔馳的項寒挑了挑眉頭,當火蓮騰起的一刻,連霸王鐵騎們胯下的戰馬都受驚了,賀齊突然使出這種禁忌層次的技能,有很大幾率會暈厥過去,即便不暈厥他也無力再戰。
“難不成那邊的戰事吃緊?”
各騎士已經安撫好戰馬,連同霸王鐵騎在內,項寒現在一共統領著近五百名騎兵,他思忖片刻后右手緊緊握住了戟桿。
“不去南門了!傳令給佀行,南門那兒讓他自己想辦法,能攻則攻不能攻就算了,我們先去支援大軍主力!”
“將軍,您這可是抗令啊,賀帥他——”
“帥他個頭,我什么身份啊,我跟大哥可是一家人!他不過是個做屬下的,我就算抗他的令又能怎樣?你少在這兒啰嗦,趕緊統合兵馬隨我殺回去!”
項寒的語氣雖然惡劣,但他心中卻縈繞著不淺的憂慮...隨軍的只有鐘離夙一名王級武將,除了箭術還算湊合外,其余一無是處...
(鐘離夙:我不要面子的嗎)
如果再不回軍的話,項寒還真擔心那個“文弱書生”被人給突臉了......
“回軍!回軍!將軍有令,立刻回軍!”
戰馬調撥方向,五百名騎兵向著那朵漸漸消散的火蓮奔去,有道是關心則亂,也有說是不照而宣,項寒這次還真就“亂中有道”,撞著點了。
......
咚,纏繞著火焰的身影從馬背上栽倒下來,乍一觸地后就咳出幾口血來。
“咳咳,咳咳,潘、潘臨...”
炙青色的火焰向四周翻滾,就像滴入油鍋的水砰然四濺,隨著兩道呈十字狀的刀芒破空,一眼窩內凹的漢子踏著火浪邁步而出!
周身包裹著厚厚的罡氣,峙刀拖在地上,動怒潘臨的臉色黑如鍋底,他這名山越大帥前腳剛到,后腳就被火焰躥上了天...
一瞬間啊,就那么一瞬間,這一條長街上的蠻卒都死光了,不論是頭目、統領,甚至潘臨身邊的親衛都死的一個不剩!
小二十萬蠻卒,打了沒半個時辰,就只剩下潘臨和牛魁了..再看望天鎮這邊,傷亡還不到五千,雖然有高級兵本身戰力上的壓制,但傷亡比也沒可能達到這么大......這一切,都是拜那名趴在地上咯血的年輕將領所賜!
赤天槍在賀齊墜馬的時候就已經化作殘焰消散,而縱火甲在他咯血時也漸漸消沒了,一襲士子衫打扮的賀齊在士卒的攙扶下起身,指關節忍不住攥緊。
“大帥!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整整十幾萬族眾啊,他勾了勾手指頭就全沒了...”
牛魁抱著鐵蒺藜骨朵,一把將鐘離夙轟飛出去,這個體態魁梧的漢子,眼角甚至溢出了淚水,近二十多萬蠻卒,真正拼殺戰死的還不到半數,大多數人都在不知覺中葬身于火海。
潘臨沉默,他聽完牛魁的哭訴后,臉上的殺機愈發濃郁。不錯!他是抱著消磨族眾數量的目的發動了這場戰爭,但總歸是要戰死才有價值......
一場大火,燒死了十幾位山越大統領,B+級特殊兵種山越悍卒一個沒剩,就算潘臨成功奪下落鳳縣,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因為他已經無力再攻吳縣。
“你是帝級,為什么要舍命?”
犧牲二十萬低階兵,換一個帝級的性命,誰虧誰賺還真不好說,賀齊很明顯傷到了根源,就算他今日不出手,賀齊剩下的日子也沒多少活頭了。
“呵呵,你以為我想嗎,這種禁忌層次的招式我做不到完全掌控,再加上你們蠻卒人挨人擠得實在太密了,我引動地之炎后瞬間便失控了你信嗎?”
潘臨:“......”
賀齊心里其實也苦,由于蠻卒的陣勢太過密集,他大招開了后就關不上了。
一直到體內的真元泄得干干凈凈,他才因技能的反噬強行墜馬。若非赤天槍和縱火甲兩道靈器能自動護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刻正鎮守在他的心脈上,片刻不停地吸納著暴亂的火元,賀齊早就灰飛煙滅了......
“你殺我山越族眾近十萬,無論何種原因,本帥都留你不得!”
潘臨動了,在擲下這句話后拖刀沖向賀齊,迎面沖過來十幾名六階槍兵,他連看都不看一眼,蕩出一道刀芒后就將人全部劈翻。
“大帥,我來助你!”
牛魁揮舞著鐵蒺藜骨朵,欲從另一側殺向賀齊,卻被一支羽箭射在腿肚上,那邊廂,跌坐在地的鐘離夙棄掉長弓,再一次舉起鎏金大刀纏了上來。
“快帶他走,去尋大人和少主!”
六階兵在帝級武將面前根本不夠看,只有七階兵才能勉強耗上潘臨一招,但也就是一招的事,至于五階兵,那純粹就像刀割麥子,潘臨側側刀刃都能劃倒一大片。
虎入羊群,血雨翻飛,潘臨一把赤殷長刀左劈右砍,殺的前軍是遍地浮尸。
一只噴血的斷臂打在士卒的頭盔上,這名五階兵被嚇得哇呀一聲,險些連槍桿都攥不住了。
噗,槍端柱地,他身旁的一名七階士卒伸出雙手將那截斷臂捧下,然后放在靠墻邊的地方。
滿手鮮血,眼神冷如寒冰,一張無悲無喜的臉上是對生死全然無視的表情。這名七階兵重新抓起點鋼槍,毅然向著大開殺戒的潘臨邁步——
“我輩袍澤,共同進退,死而無憾!”
留存在那名五階兵腦海中最后的景象,便是一聲疾呼和大蓬飄散的血霧...
七階兵,是真正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