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前世不是什么大人物,一直都不是。他過了二十多年市井小民的生活,所有社會的愚弄和諷刺他都真切的經歷過了...
后來,他有幸混到了一方公會之主的位子上,爾虞我詐、明正暗奪,這些手段都是他用血的代價慢慢學會的。如果不是因為內心的野望還在燃燒,或許他已經就這么沉淪下去了...
這世上,沒有事物是一成不變的,人在不同的時局里會相應地扮演著不一樣的角色,同樣也對未來有著不同的期許。
當飽食不定的時候,江塵考慮多的還是如何賺錢的問題:一擲千金,滿堂富貴,這或許就是他最初的夢想了。
再到后來,他建立了風域公會,和幾個兄弟一起白手起家。為了拉攏人手,他們在論壇上四處發帖子,挖掘有資質的新手更是費心費力的幫他刷級奪寶...從十幾人,到幾百人,再到上千人、上萬人,那種從無到有、蒸蒸日上的心情是很難捉摸透的,如果計較起來,還是歡樂多過煩惱吧......
但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江塵的初衷發生了轉變,他的目光從“錢途”轉移到“權勢紛爭”的路上,當得到那枚黃金建村令后,江塵滿腦子里從始至終就沒有過把“它”賣掉的念頭!!
畢竟,這是一架天梯啊!一架只要經營的好,就可以平地青云,甚至有望成為一方諸侯的天梯!
那個時候,江塵表面上看起來是心如止水,可內心深處那不可一世的野望卻在肆意地燃燒。權勢這個東西太有毒了,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蠱惑人心的東西...
但向上攀登的位置總是有限的,好比一座金字塔,大部分的石塊還是要被壓在底下的,真正登高入頂、俯瞰眾生的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常言道,一將功成萬古枯。你想做大事哪能不付出代價,這條遍地烽煙的路上,每個人都爭破了頭往上擠,可站腳的地兒就那么四四方方的一塊,底下人擠上去的前提,便是那頭頂上的人先摔下去!
殘酷也好,現實也罷,總之這個過程你用什么樣的詞語來描述都可以,甚至什么樣的人上位也皆有可能...
就好比你問“小人物”能不能上位,嘿,這問題問的...那世上第一個大人物還不是從小人物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總歸不至于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
越是膽怯卑微的人,越是有一種急迫的想出人頭地的渴望。如果不能通過努力實現,那么看到高高在上的人跌下神壇,心里也由衷的幸福起來,江塵很多年都常懷著這樣的心思。
重生之后,江塵勉強算是兩世為人,多少有點,大學生回歸到小學課堂的感覺...
按照一般重生劇情的傳聞,江塵這人生際遇大抵會是有驚無險、一帆風順的吧?就好比,小學生的題,他一個大學生怎么可能會被難住呢...
“未卜先知”、多年游戲的經歷,這曾是他重生后一度引以為傲的資本,他是主角,所有人便要為他而存在,嗯,大氣運籠罩著,他所念想的事一定會如意的...
可,現實真是這樣嗎?
沒錯,他現在的確是混成了天下第一村,還有前世從未聽聞過的七彩鉆石級建村令,麾下王級武將、帝級武將扎堆,甚至還有歷史人才輔佐,走到哪兒都有人稱呼他天下第一!
但風光的同時,并不代表江塵就沒有危險,一個行在高崖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危險?奧,死人是感覺不到危險的,江塵現在還能喘氣,所以他不會傻白甜到“舉世無雙”的程度。
別的不說,軒轅羽這把劍就一直懸在頭上,雖然尚未碰面,但絕對免不了一番明爭暗斗。
近處,被他從落鳳縣驅逐的執筆春秋懷恨在心,這是個“一遇風云便化龍”的家伙,比劉備還劉備,因為他是異人,即便死上十幾次也可以卷土重來!
再說說落鳳縣一戰,劉風險死,賀齊命懸一線...堂堂一流歷史人才,初戰就折了,這等滑天下之大稽的事,真真切的就發生在江塵身上。
然后,那些被他算計的黃巾陣營玩家,江塵雖然逼迫了白梅去收攏,但他心里門清,一旦自己這邊經遇著風浪,白梅將會是第一個棄船登岸的人,再惡劣點兒還會反戈一擊,要了他江塵的小命......
還有些事不足為外人道,別看江塵現在已經活成了前世“活不起”的模樣,可他的憂慮絲毫沒有闕減多少,甚至還沒有從前那般活的磊落。
比方說,那個他心心念了十多年的女孩,明明都近在眼前,他卻沒有勇氣相認!單憑這一點,江塵就稱不上男人,稱不上一個合格的男人!
拜倫說:若再見你,事隔經年,我將如何問候?以眼淚,以沉默...
江塵在初見雨沫時的確驚喜交加,可他卻選擇了“沉默”。
之后的幾個月里,自是黯然神傷,算是沒有眼淚的哭泣吧,慢慢的,這份驚喜平靜下來,以至于江塵自己都害怕是不是用冷漠擱淺了......
(又亂扯了一章啊,差不多字數快湊夠了,身邊沒人說話,憋得慌。手動表情: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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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把玩著手中的白石印,江塵暗自思忖著這玩意兒到底有何用處。
連羌族釋古都急切奪回的東西,多半是神器級別的,可惜這玩意探查不了,屬性里除了個白石神的名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剩下全是未知。
兩匹靈駒不急不緩地奔馳著,以這種行進速度,馬背上平穩至極,幾乎沒有絲毫顛簸感。
“被調戲了一通,那老東西估計能氣死!”
江塵現在的位置距離布置影兵傀儡的位置遙隔數百里,所以他并不著急。
按照羊皮地圖上指引的路線,最多一個時辰后他就能抵達羌族和月氏的邊境,那是一大片山坳,無所謂關隘啥的,跨過去便安全了。
“大哥,你有沒有一種惶恐的感覺...”
項寒一揪馬韁繩,小火停頓下來,江塵也跟著他一起駐馬。
四下里望望,晴朗的天,黯淡的地,紫色的霞,一切都風平浪靜與平時似無不同,可項寒的眼皮卻突突直跳。
“不行,抵擋不住,大哥,你先走!”
項寒的聲調吼出顫音,堪比圣境武將的直覺讓他能事先察覺危機,可現在,渾身上下的毛孔中就沒有一處不散發著大禍臨頭的意味。
只見項寒從馬背上躍起,徑直奪過江塵手中的石印,直覺告訴他,一切的危機都源于這方石印。
小火、小黑都通靈性,眼見項寒頭也不回地向遠處奔去,立刻朝相反的方向奔馳。
“追羽——”
心中暗道一聲壞事了,江塵圈著夾緊馬腹,好讓小黑能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出去。
轟隆隆,一瞬間,晴空里降下虛雷,天色逐漸黯淡,地色反而光鮮,這方天地就像被人生生翻轉過來,項寒手中的石印忽然升空,將那枚裹挾著風雷的人尊白石神接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