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興奮勁一下子消退了。
他艱難地伸出手,探到王將的鼻子下。
雖然很微弱,可仍然有氣流進出。
還沒死!
陳飛一屁股坐到地上,劇烈地喘氣。
劫后余生的感覺。
其實說起來王將不算什么好人,這是生死搏斗,如果陳飛不是人偶,已經被他給殺死了。
陳飛反過來將他殺死,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殺死他”并非陳飛的意志,而是袁無天的。陳飛隱隱有種預感,自己若是依循著袁無天的意志殺死王將,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這是通往深淵的入口,漆黑的深淵下,袁無天在冷笑。
“什么情況?”
“王將死了沒?”
“波風水門狀態有點不對,但他還清醒著。應該算是他贏了吧。”
“裁判呢?”
“裁判快出來宣布結果!是波風水門贏了!打得漂亮!”
觀眾并不關心王將的死活,他們只在乎勝者,態度轉變極快。
賽前還在嘲笑陳飛,現在卻有不少人被陳飛的身手所征服,成了陳飛的支持者,甚至開始爭論陳飛的名號應該是“神奇的魔法師”還是“薯片怪客”。
眾人齊聲催促下,比賽主持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臺。
他先是檢查了下王將的狀態,發現沒死后,試著把王將叫醒。
但王將暈得很徹底。
沒辦法,主持人只好站起來,拿起話筒。
“王將失去戰斗能力。”
“比賽結束,獲勝者是……”
“波風水門。”
主持人舉起陳飛的右手,心虛地看向觀眾席角落。
杜老板的眼中燃燒著怒火,座椅邊的平板電腦已經被他拍碎。
但現在觀眾們都還在,不好動手。
杜老板給主持人使了個眼色,做了個“散場”的手勢。
主持人立刻會意,大聲喊道:“今晚的比賽就到這里,謝謝大家支持!”
打在擂臺上的燈光應聲熄滅。
“這就結束了?”
“真掃興。”
“還想再看波風水門打一場!”
觀眾們發出不滿的聲音,但在杜老板的授意下,一眾服務員鉆出來,強行引導觀眾離場。
“我們也該走了。”顧清站起來。
“還想走?”
杜老板冷哼一聲。
四周的清場人齊齊上前一步。
還有兩三個清場人縱身躍下,像是大雁那樣掠過觀眾席,跳入漆黑無光的擂臺,準備對陳飛動手。
可只見人影一閃,陳飛出現在顧清身邊。
“走吧。”陳飛說。
“嗯。”顧清點頭。
“不再問問熊魁的情報嗎?”傅白問。
“杜老板還會告訴我們么?”顧清看向杜老板。
“到地府去問閻王爺吧!”
杜老板的怒氣到達了極限,等不及觀眾走光,一揮手。
清場人們全部撲向陳飛。
他們都是高手,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尤其是那個金發的年輕人,只一眨眼間,雙指已經刺到陳飛的眼前。
但還是慢了點。
陳飛早已將雙手搭在顧清和傅白的身上,他沒心情再磨蹭,看到杜老板揮手,立刻就發動了飛雷神之術。
“刷!”
三個人,同時消失。
金發年輕人刺了個空,一怔,看向四周。
“人呢!”杜老板怒吼。
清場人們都愣了。
剛才看比賽,他們都知道陳飛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卻沒想到,還能帶著人一起瞬移。
“他瞬間移動的距離并不遠。”一個清場人說,“可能就在附近。”
其他人也贊同這個觀點。
比賽中,陳飛的“瞬間移動”只在擂臺范圍之內進行——看起來是這樣的。
他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飛雷神之術”的奧秘。
杜老板往四下一看,目光落到正在排隊出門的觀眾們身上。
如果瞬移就在附近的話,最大的可能,他們就隱藏在人群里,想混出去。
“把人都攔下來!一個個檢查!”杜老板下令道。
“老板,這么對待客人,恐怕會對地下競技場的聲譽有影響啊。”
主持人剛跑到這邊,聽到杜老板的命令,連忙勸說。
這些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來這里看比賽圖的是一個爽快。今晚的比賽意外頻出,顯然沒讓他們爽到,這時候再攔人檢查,勢必會造成惡劣影響。
但氣頭上的杜老板管不了那么多,要是讓顧清等人順利離開,后續的麻煩也不小。
“攔人!”杜老板咬牙。
當然。
得罪再多的客人,也絕對找不到陳飛三人。
他們已經身處椿山精神病院的地下監牢。
“我們這么一走,熊魁的消息恐怕再也得不到了。”
傅白不太滿意。
“動手風險太大了。”顧清搖搖頭,“他手下的清場人,都不是泛泛之輩。”
“有我的刀,足夠了。”
傅白似乎是覺得這樣說太過狂妄,頓了頓,又看向陳飛,斥責道,“要不是你偏要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別說了,換做是你,你會認輸么?”顧清問。
“不會!”傅白脫口而出。
“那不就是了。”
顧清說著,注意到陳飛一直沒吭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嘭”的一聲,“波風水門”的變身術取消,變回原來滑稽的造型。
顧清怔了一下,把手收了回來。
“沒事,就是有點累。”
陳飛已經回到“完美人偶”的身體里,揉了揉眉心。
精神力使用過度是一方面,更讓他心神不寧的,是剛才在擂臺上發生的事情。
不過好在,顧清和傅白當時離得比較遠,沒看出他的異樣。
“熊魁的情報不用擔心,我已經把人帶回來了。”陳飛振作精神。
“帶回來了?人呢?”
顧清和傅白往四下一看,牢房里什么都沒有。
陳飛愣了一下。
“你在做夢?”傅白說。
“我明明……”
陳飛抓了抓腦袋,牢房外忽然傳來烏河院長的聲音。
“人,已經關到樓上審訊室里了。”
烏河走進牢房,看了看陳飛,又看看顧清。
“怎么就抓人了?不是說好的暗中調查嗎?熊魁是個硬漢,他不可能吐出任何情報,這么做,只會打草驚蛇!”
烏河拿腔拿調地說了一通,語氣一轉,“我剛把這件事上報給科里,這是劉處長的原話。他很生氣。”
“我會讓他開口的。”陳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