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熟悉的稱呼響起，江流瞬間轉身爬了起來。
可惜門外的人既不是“石楠”，也不是“大人”，江流揉了揉眼睛。“是吃早飯嗎？”江流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
這個世界好像并沒有正式的早飯一說，或者說早飯并不正式。貌似是上午活多就吃點，沒事就不吃。在之前的那只軍隊里，甚至早上把一天的食物都吃了，維持一整天的作戰需求。
總之，早飯這東西，完全沒有規律。
當然，也可能只是江流在的這兩天如此，或者在某些鐵定群體里如此。
開門的人想了，“好像昨晚確實沒給這家伙飯吃，不過不要緊了，是其他人忘了送，又不是我不給。”
“以后再吃吧。大人要見你，跟我走。”
一聽到“大人”這兩個音，江流瞬間來了精神。
……
“大人”呢？這哪有“大人”呢？
“石楠大人，古笛大師，人已經帶來了。”侍衛將江流帶到后，便恭敬地站到一旁。
靠，這就是“大人”？你不是“近衛”嗎？咋也成“大人了”？
原來大人是個稱謂嗎？哼，真是冷酷的人吶！我果然是不配知道名字的呢。
“石楠大人。”江流學著之前侍衛的模樣行了一個禮。
從現在起，“大人”已近不再是她一個人的稱謂了。
“古笛大師”，江流甚至還對石楠旁邊的老師欠了欠身。
“這人不是不會說話嗎？”被喊做古笛的老者疑惑地看向石楠。
江流小心翼翼地觀察者這些人的一句一動。用心去發現并記憶每一重復的發音和詞匯。
比如說這個“大人”，在地球上應該和大人，長官，領導等表示上級的詞同意了。
還是比如“是”這個音，應該表示“是，長官。”，“遵命”。
“這人不笨，現學現賣的吧。”石楠對江流的印象是“很機靈”，他能發出侍衛的話也不奇怪。
“老者”點了點頭，“聰明就好，本來就不好溝通，若再是個蠻人，就不好辦了。既然是域主大人的安排，那就盡快吧。”
老者到旁邊拿了一本書坐下。周圍幾個樂師也都做好了準備。
江流這著這些人的裝備，不由得莫名其妙，這是審訊的道具呢？還是行刑的道具呢？也不像呢？樂器！
果然是狠心的人吶，這么快就著急榨取自己的價值了，等著沒用了之后就解剖丟棄掉嗎？
連先讓自己學兩句日常溝通的話都不行嗎？
更可惡的是——連飯都不給自己吃了嗎？
“媽的，爺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你還讓爺唱歌，唱毛，不唱!”
“在滿滿的……”，石楠起了個頭，讓后對著江流手一抬，大概在說“預備起！”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個……”
石楠不由點頭，確實是很上道的一個人，很聰明。以至于現在都無法確定他是不是裝作聽不懂圣言。
所謂“圣言”，就是他們口中的語言，也是目前文明已知范圍內，唯一的通用語言。從這片大陸有文明的記錄以來，便一直沿用至今。
這些人聽第一遍只是為了有個印象。可憐江流唱出了十二分精神。
“再來一遍”石楠一字一字地說到。
江流不明所以。
“再~來~一~遍！”石楠再次重復道，同時長著嘴巴，輕輕地閉合上下顎。
江流試探地學這她的發音，“再？”
石楠點了點頭。
“再來一遍。”石楠非常欣慰，又開始起歌：“在茫茫的人海里……”
江流大概了明白了石楠的意圖，是要交自己說當地話，只是“再來一遍”這幾個音的含義他還不太確定，心中估么著有重復的意思。
一個上午下來，江流就唱了兩首歌，不過嗓子已經啞了。不清不楚的詞匯倒是學了幾十個。
“修這么高的樓，騎這么快的‘馬’，沒個錄音機嗎？不唱了，今天下午堅決不唱了，打死老子都不唱了。”
“吃飯了，吃~飯！”
“是的，石楠大人。”
……
“好吃怎么說？石楠大人。”江流用表情加肢體動作發出疑問。
“真香。”
“真香！石楠大人。”
……
午飯之后，江流表示自己聲音啞了，無力再唱。
樂隊的人給了他一只口服液。
效果非常不錯，比金嗓子喉寶的還管用。
問題是江流真不想唱了。
“我有權力對他們的壓迫表示不滿嗎？江流在內心權衡。
“現在是他們想聽我唱的歌，應該是我掌握主動權才對。邏輯上自己是可以提點條件的。
“這算恃才放曠嗎？楊修的下場好像不咋滴，自己能和楊修比嗎？應該可以，找書苑 www．zhａoshuyｕaｎ.ｃｏｍ 至少數理化比他強很多。”
江流最后還是打消了提條件的這個選擇，如果哪天自己的歌唱完了。或者他們收集幾首歌就不感興趣了。今天的任何一點驕縱都會為將來埋下隱患。
如果好好配合，好好學這里的語言，給他們留下足夠的好感，等到溝通能力上來了。再去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權益吧。
畢竟他的一生不能指望這些歌曲活著。
當然這在二十一世紀初是可以的，但這里是異世界。老樂師還得對石楠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大人”。
江流的配合贏得了石楠的滿意，來到異世界的第四天下午，他終于有了一件屬于自己的衣服。
一件新的，沒有任何人穿過的衣服。
排除沙灘褲的因素，這件衣服還很合身。有點像武俠網游里簡約風格的時裝外套。
看著不薄，其實非常的輕松透氣。就算沒有內襯，也很貼身舒適。
江流感覺，如果不是光腳板，花褲衩。現在的自己一定很帥。
……
快要下班的時候，女將終于來視察工作了。
“見過大人！”江流有模有樣地說道。
“……”女將抱著雙臂看著沉默了幾秒之后。側過臉去，用頭發擋住側顏，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兩下，“哼哼哼哼……”這個反應和石楠看到江流換衣后的反應一模一樣。
“來了！來了！”又是這個動作，她一定是在笑。“你把臉轉過來讓我看看怎么笑啊！”
到現在江流都沒見過眼前這美人的笑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