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后的冉杰,腦袋仍有些昏沉。感受著體內流轉的源力,眼角逐漸濕潤,剛要抬手擦拭,刺痛感突兀地撬開了他的喉嚨,一聲悶哼在屋中響起。
“哈,小師弟醒了!來來來,讓師兄看看,身上的傷怎么樣啦。”嘻嘻哈哈的笑聲打開了靜波峰的清晨,原本淺睡的景明醒了過來,看到床上睜開的雙眼,一步邁到床邊。
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師弟,景明扯了扯冉杰的頭發,本是想著將頭發束在一塊兒顯得整齊些,但見原本有些凌亂的頭發變得更加凌亂。
景明嘿嘿一笑,撓了撓后腦勺,便將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伸出打算按在冉杰的寸口脈上時,突然被一只手從一旁挾制在空中,動了幾下也沒從另一只手中掙脫開,景明放棄了掙扎,眉毛一橫,嘴角一撇,說道:“來來來,二師兄你來,我這不是替你們檢查檢查師弟的病情嗎?”
建武的臉上倒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在挾制住景明的手時,微皺的眉頭松懈下來,唯恐這個不靠譜的師弟再毛手毛腳地傷到冉杰。
一小簇淡金色源力順著筋脈融入冉杰體內,最后涌入丹海。
“嗯,潛武七重。小師弟已經沒有什么大礙,體內中的傷已經漸漸恢復,由于經脈受損比較嚴重,可能這幾天活動身體會比較吃力,不過有著落波峰送來的丹藥,很多就能恢復了,想必不會落下病根。”
在建武阻止景明時,聽到先前景明聲音的唐劍春、阮彤韻已經一前一后進入到屋中,看到屋內眾人,冉杰尚有些吃力地露出笑容,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幾絲血色。
“謝謝師傅,謝謝師兄師姐。”
“師弟,你知道嗎,你馬上就可以修煉啦,聽師傅說你的天賦可好了,以后等著師姐帶著你打遍諸峰。”阮彤韻扎著兩個小辮,一說話臉上的兩個小酒窩如同銀鈴般,讓人分不清好似黃鸝音色的聲音是從喉嚨中還是從臉上發出來的。
“對,沒錯,讓他們看看,咱靜波峰都是天才。”景明接過話茬,一邊說著一邊向旁邊的建武出拳,仿佛是展示力量,又好像是在報復。
你們好好照料小杰,估計晴洛也快回來了,我去省經閣看看。
“師弟、師妹,你們照看好小師弟,我得去練功了。”
“去吧師兄,這里交給我們。”
“去吧去吧。”
……
未時,戰波峰旁殿。
“我觀唐師弟源氣聚頂,源力外露,想必是要突破了。”
“師兄慧眼。”
眾人坐定,客套幾句之后便看向主座上的安源。
“各位師弟師妹,如今冉杰封印已解,也到了我們重新去商討這件事的時候了。當年唐師弟抱回這個孩子,細節方面我們不甚了解。當年包括大長老在內,我們這些人都感受過冉杰體內的那道封印。封印至少是宗武境強者施加的,修為甚至更高。那道封印施加得頗為精妙,對他并無傷害,甚至可能是一道保護,因為它不阻礙源氣的運轉,反而有精煉源氣的作用,只是讓丹海無法吸收,以致無法儲存。只能隨著冉杰的修煉,源氣一次次運轉與沖擊,才能漸漸將封印打破。五年前冉杰開始修煉,五年以來,借助宗門及劍春還有晴洛等收集的靈藥,終于讓他在這次的沉紋潭之行中沖破封印,這個速度比我們之前預料的要快,這其中一是劍春和小肖的付出,二是那個孩子的努力。”
安源平靜地說道。
“當年接納這個孩子,主要是看在劍春的面子上,因為封印的作用,元石也無法測定其天賦。我與眾位共同決定,若孩子懶散終生無法突破,倒也無妨。今天既然已經突破,而且聽唐師弟說還是罕見的雷屬性丹海,且體內源力達到潛武七重,比起同年齡的許多內門弟子也不遑多讓,況是耽誤這么多年,天賦想必極佳。如果是孩子的親人特意讓他經歷這些年少的磨難和錘煉,倒也無妨,于我伏鏡宗而言,結一善緣,宣揚出去宗門地位必能再次提高;反而言之,如果孩子的親人是通過封印的方式防止孩子遭遇不測,那么孩子父母結下的仇人定不是我們宗門可以對付的,于我們而言,是禍非福,若有一天暴露出去,恐宗門不保。”
分析著得失,安源看向下座四人,微微一頓,繼而講道。
“但是,不論如何,冉杰都已是伏鏡宗的弟子,當盡力庇護其安全。十年過去,我也多次遣人出去探聽消息,也沒有聽到什么傳聞,所以說也有可能是我們多慮了。所謂生于憂患,今日冉杰已然無礙,還是請唐師弟細講當年經過吧。不為拋棄我伏鏡弟子,只是準備應對舉措。冉杰對靜波峰頗有歸屬感,如果真能平安成長起來,也是我伏鏡宗復興的一個機會,且變異屬性,不鳴則已,一鳴往往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