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明月高照,常有烏云時來時往,此刻便是秋麗院生意最好的時候,常有客人三五成群的進去此地,門口便瞧見了兩名男子手挽著陪酒的女郎,這些女子身段婀娜,不知多少男子折服在他們的裙擺之下。
紙醉金迷的日子,陳鳴不敢想,他也想不起。
這人命官司一背,往后的日子怕是沒法子安寧了。
在這逃亡的時候,難免忍不住暗嘆這世道真是有錢者當道,沒錢的只能吃點剩下的糠咽菜。
多年來陳鳴就有一個打算,以后若是飛黃騰達了,到時候酒館妓院一起開,這豈不快哉似神仙。
可事多與愿違。
誰能料想這小偷的窩點就在這秋麗院的后面,秋麗院雖說是一個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但也有很多偏門的法子,他能幫你辦成許多辦不了的事。就連官家也都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門口一位老媽媽,帶著數位飄飄如仙的美人在門口叫喚著,誰也不知這老媽媽姓什么叫什么,卻都知她名字中粘有一個好字,叫熟了都常稱呼一聲好媽媽。
這好不是好大的好,也不是好小的好,那可是花好月圓般的好。這群花集聚,不知多少男子淪落于風塵之事。
這溫柔鄉又有幾人能抵抗的住。
陳鳴倒是有些例外,背著包袱走到妓院門口路過,雖然他才十多歲的年紀,畢竟此處的風景難免讓人有些神情迷茫,要想成功出城沒了她們的幫忙,還真不行。
“呦呦…..這不是武籠酒館的陳大廚,今日是哪道風把您刮到我這,您這年紀也不怕來這溫柔鄉中閃了腰。”好媽媽拿著一把蒲扇遮擋的臉,胖碩的身材邊扭動邊訕笑著說道。
周圍的美人皆是捂著臉,一臉的嫌棄,陳鳴雖身材不高,也算個頂天立地的小伙,這話里話外的讓他很不自在,畢竟這一身的粗布麻衣,怎么能跟里面的客人相比。
若不是當初武籠酒館主廚比式廚藝,鬧的滿城風雨,就陳鳴這名號,也都難以入她的眼。武籠酒館表面看很是低調,不知道的人還當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館,但城中的人常傳一句話:
花開四季的秋麗院,妙手回春的慈仁堂,刀法絕世的武籠館,三名并立不分高低。
這秋麗院背后有五湖四海的江湖勢力。而慈仁堂雖是開堂就診,大多都是一些柔弱的郎中,但也有兩大武館的扶持,誰知道武籠酒館背后究竟是何等情況。
或許是這酒館乃元武城美食之最,故而被人口口相傳。
陳鳴小瞟了一眼,從懷里拿出零散的銀幣,塞到了好媽媽的手里說道:“好媽媽,這武籠酒館怎么能跟您秋麗院相比,這些銀幣就當我孝敬孝敬您的。”
“陳廚,出手就是不一般,十枚銀幣,可不是個小數目。瞧您這身打扮,怕是想要趕著宵禁的點,出城去吧。”好媽媽摸了著銀幣,手臂一彎便別在腰部,這手一起一收十分的自然。
這專業性質的能力,不得不令人佩服。
“好媽媽,不愧是好媽媽,美眼通慧,這一猜就猜了個正著”。陳鳴從口袋內拿出一點的洋蔥,往眼睛上一抹,頓時一股辣味蒙上了眼,眼淚倒如泉水般噴涌而出。
又是擠眼抹鼻的說道:“不瞞您說家中老娘出事了,想我這離家已經三年,還沒來得急在她門前進孝,實乃大不孝。”
“若非鄰村的人寫信告知,我也不知她現在已經病危,我正要趕著回去見她最后一面。”
陳鳴可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只知他當初是被人拋棄在村口,說起來也沒啥忌口,正所謂不知者無罪,也算是心理安慰。
“沒看得出,陳廚還是個大孝子呢?”好媽媽嘴巴角一笑,畢竟見過太多三教九流的人,誰知道這話里的真假,佯裝著不在意,卻又不經意間眉眼微顫,又瞧了一眼陳鳴。
陳鳴倒是瞧出幾分意思,這可真是個老狐貍跟著蓋虎皆是一流之輩,引著好媽媽來到偏僻之地說道:
“知道好媽媽,神通廣大,還望您多多幫忙。”
“你們這些男人一天到晚油嘴滑舌,不知道肚子盤算著什么樣的花花腸子”
這話趕著話無非為了錢,好媽媽兩眼一瞪,這手里正多了一枚金閃閃的金幣,旋即又笑道:
“陳大廚,這元武城呆久了,獲得通透了不少啊,比起當初還真是不一樣了。”
“跟我來吧。”
…………………….
這秋麗院的本是個二進二出的院子,這門外的看守的打手各個彪悍,其威猛的程度不亞于蓋虎的手下,陳鳴笑嘻嘻的從偏門走到了后院的一處空地。
長廊處也多有男子懷抱嬌女,滿面春光,看著陳鳴喉嚨干澀。
“乖乖!”
“我去。”
“嗎耶”
“溜了。溜了。”
“陳廚?
“陳廚?不是我不給武籠酒館的面子,我們院就這一輛能過門馬車,您也看的到這車上的主,剛巧今日今時也要出城門。”
“雖然我跟這城東的看守相熟,就算看在我的面,也不好連續破了兩次例。”好媽媽拉著陳鳴來到這里說道。
陳鳴兩眼一轉嬉笑道:“好媽媽,既然你把我帶到這,不會沒了法子,您就別逗趣我了。這樣只要好媽媽能讓我成功出了城,日后定將百倍償還。”
“陳廚還真如傳聞般聰慧,這一口的伶牙俐齒真是了得。”
“那就希望陳廚能早日歸來”好媽媽這眉宇間的起伏,像是看穿了陳鳴的意圖。好媽媽可活了快半輩子了,能看出陳鳴的意圖倒也不奇怪。
通過好媽媽的手離開城的可不在少數,哪一位不是災禍纏身。現在還不都在逍遙快活,跟個沒事人般。
“那就多謝好媽媽了。”陳鳴也知道這個道理。
好媽媽拉開了車上的簾子,這般身份的人卻彎起了腰,陳鳴倒是好奇這車上的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旋即蹲下身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陣風吹起了車上的布幔,從微小的隙縫中,陳鳴抬起了眼,嘴角揚起一陣微笑,怕是看到什么美妙的東西。
陳鳴不自然的說道:“這可真是個美人,活活脫脫的就跟畫一樣。”
若說這前院的那些女子各個妖嬈如同妖孽,而此刻這位女子無比透露著大家閨秀的端莊典雅,這拉上布幔的手,都是輕悄悄的,像極了水中的白蓮,潔白無瑕不沾惹一絲的塵垢,
陳鳴卻輕嘆了一聲:“這女子好是好,就是太過安靜,比起村里寡婦少了不少的韻味。”
“他倒是沒什么多余興致。此刻還是逃命要緊。”
如今看著馬車也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起,有了這層保障,陳鳴自然有些欣喜。
“好媽媽,就讓他上車吧,也是個苦命的人,看他能否當個馬夫。”車上的女子開口說道,這聲音也小,若非陳鳴細細系的聽也聽不見她說了什么。
“小姐你真是個好心的主。那我這就去跟他說說。”
“陳廚你還愣著干什么,小姐問你可否當個馬夫,不過你要把他成功送到蘇武城才行,至于怎么走小姐會告知你的。”好媽媽說道。
“當然,多謝好媽媽,多謝小姐。好媽媽我這駕車技術一流,您盡管放心好了。”陳鳴回道。
好媽媽走到陳鳴的面前,將一枚銅牌交給了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陳廚,能做的我都做了。”
“記住了持銅牌才可出城,妥善招待好小姐,千萬不能有什么損失。”
“小的明白,明白。”陳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