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開始挫麻將都是夜里一點半了,四川的麻將不是打跑得快,血戰到底那種。每把我都是大贏家,哎,這樣的麻將不打也罷,但是已經從學校出來社會的我,怎能不為了掙錢而掙錢吶?還是得頂著疲倦,摸著麻將。
就在大家都打的比較高興的時候,一聲拖的老長的木門摩擦的“吱~呀~”這一聲吱呀聲可是又長又響亮,都已經蓋過了我們打麻將敲桌子的聲音,也蓋過了那斗地主的炸彈聲。在場的全部人員都抬起了頭。
聞聲而看,是劉守財家去入睡的小孫子。他慢慢的打開門,雙腳一跳就跳過了那為了防止老鼠進屋的門檻。
就這樣,劉守財家的小孫子,雙手筆直垂下,兩腳一起蹦,一起跳,從偏房一路沿著屋檐就跳到了堂屋正中,在他父母面前停留了幾秒鐘,也沒有看他們,慢慢又圍繞著劉守財的棺材跳了一個圈。
靈堂的白花和黃色的招魂幡,還有黃白相間的引路帆,被一陣陰風吹得左右搖擺,上下搖晃,莫名的寒意從我的脊梁骨寒遍了全身。此時要是脫了衣服可以看見我全身上下的寒毛肯定都立了起來,根根都看的見那種。我下意識松掉了我手里的麻將,輕輕的瞟了一眼我對面的壯漢,他緊張的來空咽口水,全身都打著哆嗦,就一直抖不停。
劉守財的小孫子一直跳到八仙桌旁邊才停了下來,還是那樣木木的樣子,他突然抬起了頭,一雙死魚的白眼睛就盯著在場的眾人。時間停止的聲音,對,就是時間停止的聲音,那就是沒有一點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無法用安靜或者寂靜來形容。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噓噓的聲音,伴隨著有水珠落地的滴答滴答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剛開始是一種,后來夾雜了好多個滴答滴答水珠落地的聲音。原來有幾個人已經被這陰冷的空氣給逼出尿來了,至于有沒有把屎一起嚇出來就無從可知了,因為吸進我鼻子里面的都是冷空氣。
這才是讓我真正體會到了倒吸一口涼氣的含義,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又是悄無聲息的一陣陰風刮過,刮的我的臉蛋生疼。我抬起頭盯著劉守財的小孫子,這娃兒右手突然九十度平直抬起,食指指向我麻將桌旁邊的壯漢,就是他的本家親戚劉二娃。
劉二娃是劉守財的侄子,也就是劉守財兒子的堂兄第。二人房屋就隔對面一條小馬路,平常兩家也是互幫互助的,本想著這得送他叔叔最后一程,安安全全的把他叔叔送上山,所以今晚才在這里陪著大家伙一起守夜的。可沒曾想這老半夜的來這么一出。
就在這個時候,劉守財的小孫子,生硬的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死”。說完就放下了手,慢慢的跳進了他睡的偏房去了。偏房的門也隨著慢慢的吱呀聲合上了。全程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啊,就當門嘭的一聲輕響合上的時候,劉二娃再也經不起這樣的心理恐懼了,哇的一聲大叫了出來,提著還在滴尿的褲子沖出了劉守財家的院子,消失在霧氣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