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堂堂一代君王賀童竟然好奇起了囚與鐘毓之間的邂逅,然后像一個市井小民一樣問起了八卦的那些周圍的人,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都在想:這還是那個平日里不茍言笑,威武肅穆的童帝嗎?
囚在看到賀童不給自己答復也就算了,畢竟帝王之心難以預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問起了鐘毓這個問題,他實在是感覺到很不好意思。
囚的心里在想:畢竟今天五大國有頭有臉的人都聚在這理事會,如果鐘毓胡說八道些什么,那叫他這個殺人魔頭的臉往哪里放?你說是不是?
囚從看臺上跳了下來,對著鐘毓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隨便回答賀童的問題。
“我們如何相遇的嗎?”鐘毓笑著自問道。
我們如何相遇的。一想起這個問題,鐘毓的臉上是突然陰翳了一下,然后又像花一樣笑得很燦爛。
不知不覺間,鐘毓就陷入了回憶的淵藪。
鐘毓是一個家境很普通的女孩兒,出生并生活在天氣變化莫測,時常暗無天日的荒野地域。
荒野地域的居民的生活是漂泊不定的,時常會流離失所的。不過有一天里,有一個法力還算高深的主修土五行力的修士加入了他們的族落,于是他們合力建立起了一個抵御野獸和入侵者的城邦。
就這樣,鐘毓居無定所的日子就這樣結束了。
那年她十歲,與父母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共同建造了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小屋之后,她開心極了。每天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去擔心野獸會在半夜時分來襲擊了。瀟瀟雨落的夜晚也不用再依靠瑟瑟發抖來獲取那零星點點的溫暖了。
那時候鐘毓認為,這樣安定的過舒服的日子,應該是世上最幸福的生活了。
一年一年過去了,不停的有外面流浪的人融入進這個善良的城邦。在大家戮力齊心的建設下,這個小小的城邦變得越來越溫暖,越來越繁榮。
然而,不斷成長的城邦,就像一塊越來越肥的肉,兇惡的屠夫,會想盡辦法去開刀。
于是,屠夫開始決定養了十只狼,這狼很聽話,只肯吃一口肉,然后把更多的肉獻給屠夫,只要屠夫肯一直打磨狼的牙齒就行。
狼喜歡自己牙尖嘴利,喜歡嗜血,喜歡吃肉。
那個滿肚子都是壞主意的附屬國是屠夫,牙尖嘴利、嗜血成性的狼是十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那一塊塊肉,就是大大小小的如鐘毓族落那樣的城邦。
終于有一天,鐘毓所在的城邦所散發出的香味引來了這群兇惡的狼。
十國在進入城邦后,殺死了幾乎所有的人,搶走了他們所能帶走的一切財物。
鐘毓的城邦被侵略時,她雖然沒有穿上錦衣華服,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涂很多胭脂水粉,但是那普普通通的粗布衣物還是遮擋不住她的美的。
也辛虧了鐘毓的姿色被十國的人瞧上了眼,才免遭一死,被關進囚籠之中。
鐘毓雖僥幸而活,卻感覺生不如死。
當時,她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在十國那泯滅人性的士兵的刀劍之下的。
幾乎一夜之間,整個城都被屠盡了。
只有幾個籠子的女人,幸免于難。
當時鐘毓聽到十國的士兵的交流。
“這些俊俏娘們,真想好好享受她們一番。”一名見色起意的十國士兵說到。
鐘毓是開了竅的幸運兒,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修煉五行力。她的父母告訴她女子無才便是德,老實做個婦道人家就好,所以她言聽計從,也沒有遭辛苦修行的罪,在此時也就沒有能力反抗。
“你敢?當心讓將軍聽了,是能在附屬國,甚至是大國賣的上高價的,你除非不想活了,要不然,趁早打消你那可怕的念頭。”另一個士兵聽聞后,提醒說到。
聽到十國士兵的交談后,鐘毓落了淚。
與其受盡屈辱,還不如死了算了。
當時鐘毓臉上刻滿了寧可赴死的表情,她看到同籠的女人也是一樣的恐懼。
不過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十國士兵在走出不遠的時候,籠子里的鐘毓清楚地看到,幾個法力強大的修士,合力用著威力十分強大的法術,將整個城邦毀掉了。城墻的倒塌,貌似是隨著鐘毓眼角的淚落同步進行的。就跟城邦塌碎的聲音跟自己心碎的聲音同時想起差不多。
在破壞城邦之后,那幾個修士就消失不見了。
鐘毓眨了眨眼,泛著淚花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得見絕望。
就在裝著鐘毓的囚籠就要進入和十國的城邦時候,屬于鐘毓的希望降臨了。
那是一個臉上刻著冷酷,充滿絕望,和十國的狼一樣有著兇惡表情,胸膛里裝著是一顆復仇之心的人。
那人見到十國的士兵,也不去問任何多余的話,一個荊藤法術,瞬間變幻出無數帶著尖刺的藤條,直接用尖銳的藤條刺穿了十國士兵們的喉嚨與胸膛。就在鐘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小心的眨了一下之后,攻打他們城邦的人都死光了,他們搶掠的金銀財寶的箱子也散落一地。
鐘毓明白了,屬于她的希望來了。
那人是一位高貴的法師。如果是修士的話,他的木五行力就不會有那么純粹。
法師在殺死凱旋回城,還沒進城的十國士兵后,打開了關著穿著粗布衣服的女人的籠子,將鐘毓和其他女人放了出來,說到:“你們自由了。”
有幾個女人哭喪著臉說到:“哪里有什么自由啊?家都沒了。”
法師冷酷的說到:“那我不管,你們快走吧,等下別誤傷到你們。”
有幾個女子在感謝之后,直接走掉了。有的是拿著一些地上的金銀財寶再走的。先前只顧著逃跑,看見有人撿起金銀珠寶后,那些沒走遠的女人回過頭來,拿起金銀財寶后,才又走的。有的女人也沒說感激的話,拿著地上的金銀財寶就走,那幾個向著法師抱怨的女人看箱子里的金銀財寶都被拿光了,又抱怨了幾句,倉皇的逃開了。
這些女人中,只有鐘毓一動不動,傻呵呵地站在原地,像遇見愛情一樣地看著眼前這個個冷酷無情的法師。
法師問鐘毓:“你怎么還不走?”
鐘毓用手忙著擦了幾下自己哭花了的沾滿泥土的臉,結果卻越來越像一個小花貓了。
鐘敏在稍作打扮之后,笑著問道:“法師,你叫什么名字啊?”
法師用寒如冰鐵語氣說道:“囚。”
囚說完此話,便一腳踢碎了十國聯盟的城門。城門的碎片飛的到處都是,大多沖進了城內,少量的散落在城門之外,掉落在那些死去的士兵的尸體上。
囚感知的到,那名花臉女子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回頭提醒道:“你再不走,可能就沒機會了。”
鐘敏說到:“沒關系,我想看著你殺光這些惡人。”
囚又將頭轉過去,徑直地向城內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借你吉言。”
囚在剛剛進入十國聯盟的城內之時,近百個手持長矛的士兵將囚團團圍住。囚每前進一步,他們便后退一步,他們在害怕著囚,遲遲不敢出手。
囚見他們不出手,便率先出手,一招之后,又有近百具尸體橫橫豎豎的在地面上堆疊著。殺光阻撓自己的去路的士兵后,囚又向著城內深處走去了。
鐘毓不禁犯著花癡一般的感慨著:那個單槍匹馬,孤身入敵的人,好帥。
鐘毓待在囚的身后,就再也想象不到這個世界的可怕,血雨滴落不到自己的頭上,腥風也刮不到自己是身上。總之有囚在身邊,會特別特別的安全。
囚在進入城中之后,鐘毓就順著城內的臺階上了城墻之上。就在鐘毓走上臺階的這個短暫的過程里,囚路過的地方,又多了一片尸體。
城墻上有些風,但是鐘毓沒感覺到冷。她知道囚在復仇,而囚在不經意間,也是在幫助自己報仇。
囚在走向十國聯盟的皇宮的外圍的時候,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幾個會法術的修行者。因為荒野地域的修行者大多得不到什么上好的功法和修行的資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所以他們普遍的修為都不是很高,法力高的人大多都去了附屬國或者大國了,那里的繁華才更有吸引力。他們大多去了就不再回來了。所以,留在荒野區域的修行者,大多都難以越過修士的門檻兒。
法師之下,都不會是囚的對手。
所以那些想暗中偷襲囚的人,只不過是在不自量力,自討苦吃,枉送生命而已。
囚的身影越來遠來,鐘毓站在城墻之上,盡力的去看囚的身影。
不久之后,囚便以著所向披靡之勢進入了皇宮之內,鐘敏看不見囚的身影了,一點兒也看不見了,倏地,鐘敏感覺到冷了。
鐘敏從下了城墻,從死人的身上扒下了一件死的比較快,出血量比較少,相較于其它,較為干凈的一件衣服,穿上了。
鐘敏猶豫了片刻后,還是不肯走,她想看那個男人出來。一個小時過去了,天都快黑了,皇宮里出現了熊熊的火光,并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那個男人還沒有出來。
鐘敏等得有些倦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之后,將衣服拽緊了一些,這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她十歲之前的時候,是那種忍受著饑寒交迫的感覺。
鐘毓又從士兵的懷里搜刮出一些隨身攜帶的食物來,大塊朵頤的吃了起來,然后拿起了士兵腰間的水壺,猛的喝了幾口。
一想到窮人的腰間只有水壺,而富人的腰間會有百寶袋,鐘毓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想著窮人用攢了很久的錢,終于能買得起一個百寶袋后,卻發現沒有什么可裝的東西之后,鐘毓又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