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朱府門口,羅仲一掌把看門的推翻在地,在一陣咒罵聲中奔進朱府。此時夜已經很黑了。朱府上空飄蕩著無限的黑暗,它籠罩著朱府,我們不知道黑暗之中何時會有一個厄運降臨將一個人吞噬。
它看起來卻那么安靜,那么慈祥,那么像一個通達古今的圣人隨時聆聽這蚍蜉一樣的人群訴說他們的苦悶。
而朱府之內,此時張燈結彩,亮的像晚霞落進了朱府。
羅仲只是飛也似的狂奔,經過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他推翻在地。個個面面相覷,怒氣橫生。
羅仲沖進了屋子,一把扯開槍上的布條握在手中。
他走出門站在院中,胸口一陣一陣的翻涌,悲憤之下情難抑不禁仰天長嘯。
朱府內忽然虎嘯龍吟,鎮外的河流奔騰大作。
那月亮,在天上不住的顫抖,那黑暗在忽然刮起的狂風中奔逃,可這無限的黑暗,逃到哪里都是黑暗。
被卷起的石子像暴雨狂打著竹林,像奔馳的海浪前有人瘋狂的敲打著大鼓,那宏大的聲音把讓人的魂魄安放在奔涌的浪尖。
狂飆啊,像地殼抑制不住的裂開一條大縫,一只蝴蝶沖開厚厚的繭振翅而飛。
一陣云把月亮遮住了,天空之下更黑的像一場墜落。只有朱府紅的像血液涌動。
羅仲提著雙槍,大步邁向朱府前院,血紅的眼睛發出毀滅般的寒光。
幾個雜役在羅仲野獸般的神色中驚恐的雙腿發顫,窒息的浪潮涌向他們,忍不住靠在墻邊大口喘氣。
是啊,從來沒人相信朱府會有一只虎,一只豹。所有人只是想做一群羊中的駱駝,而不是一只虎,或者一只豹。
當他們真正看到一只虎或者一只豹子的時候,他們知道厄運正在大紅的燈籠中燃燒他們的生命。
羅仲不回頭,雙槍揮動,幾個雜役在咽喉噴發的血液中倒在了地上。
王老虎、張憐民、弓正三人正領完朱富貴的賞賜帶著狂喜在府內吆三喝四的招呼,看到羅仲帶著一股血腥壓過來,俱是大驚,竟楞在當場。
羅仲提槍一刺,穿兄而過,王老虎一陣慘叫倒地氣絕。
哦,大柳莊啊,李老頭,這一聲慘叫可比及的凄列一萬倍。
張憐民、弓正嚇的魂飛魄散,嚇得拔腿便跑。
羅仲追了上去,雙槍揮舞,槍尖的呼嘯過后,二人在血泊中不住的抽搐,像電擊中的蛆蟲一陣抖動后變得死寂。
那浪潮一浪高過一浪,那鼓聲一聲高過一聲,那奪人心魄的轟鳴拍打著文明鎮,拍打著朱府。
羅仲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輕盈,最后竟奔跑了起來。
像一只鷹貼著地面在飛,在窄小的走廊中滑行,翻飛,那兩條槍飛舞起來,好像他的翅膀。
朱富貴房前忙碌的人,在羅仲張開的翅膀中像風中的落葉飛了出去,他們凌亂的掉在地上變得像石頭一樣安靜。
甄尚仁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在羅仲的槍下告別了這個世界,他沒想過告別,更沒想過最后一眼的世界是一片黑暗。
燈籠在走廊的梁上搖曳生姿,燈籠中的等在忽閃忽閃的跳動。
羅仲一躍而起把燈籠挑落在地。頓時便燒了起來。風一吹火勢竟便的旺了起來。
走到朱富貴房,羅仲聽到一陣淫笑,一陣女人的哀嚎,一陣衣服撕碎的聲音。
羅仲一腳踹開房門,朱富貴赤條條的壓在曲香身上。
看到羅仲滿身血跡沖了進來,手中握著兩只槍,那槍頭上不停的滴著血。
朱富貴驚恐的渾身顫抖,那兩撇勾著嘴唇的胡子也在不住的抽搐,張嘴半天竟說不出話來。
羅仲奔過去一拳打在朱富貴臉上,血液頓時從嘴中,鼻子中涌了出來。
他將朱富貴一把扯下床,羅仲扯下床簾甩成一股繩子飛身搭在房梁,把朱富貴扯下床一手掐著他的后頸,一手掐著他的下體舉了起來,朱富貴一陣尖銳的哀嚎。
羅仲奮力一扔,朱富貴的脖子便套在了房梁上的套在里。
朱富貴伸著舌頭不住的撲騰,羅仲又一躍而起一槍穿透了他的胸膛。
血液從他的胸膛流了下來掉在地上。朱富貴兩撇胡子勾著嘴唇,像極了上吊的繩子。
羅仲趕緊讓曲香穿上衣服,拉著她就往外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朱府火光沖天,亂作了一團。羅仲拉著曲香提槍往外沖竟沒人敢阻攔。
奔到朱府外,一隊衙役舉著火把正朝著朱府著奔來。
羅仲急到:“香香,你趕緊回去帶著你爺爺跑,我們再鎮外的樹林匯合。我把衙役引開。”
曲香早已被嚇傻了,呆在原地兩目茫然。“快!”羅仲一聲大吼。
曲香一個激靈,撒腿便往家里跑。
羅仲提槍朝相反的方向奔逃而去。
曲香回到家中,曲老頭看到一陣欣喜。
還沒來得及說話,曲香拉起他便走:“爺爺,來不及了,我們快跑,路上我再跟你說。”
曲香和曲老頭如約到了鎮外的樹林,曲香把經過語無倫次的告訴了曲老頭。二人躲在一棵大樹后面焦急的等待著羅仲。
眼看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仍未見到羅仲的身影。二人心下大急,從鎮外仍舊能看到朱府火光沖天。
沒過多少時辰,二人聽到衙役捉拿羅仲的呼喝聲。
曲老頭拉起曲香:“香香,不能再等了,我們趕緊逃吧。羅仲武藝高強定能脫身。我們要被抓了反倒成了羅仲的負擔。”
曲香聽罷,眼淚涌了出來,遲遲不肯動身,曲老頭強拉著曲香往林子深處逃去。
曲香一邊回頭一邊被曲老頭拉著,淚如雨下。
而駝三知道羅仲闖了大禍,自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趁著混亂收拾了東西逃出朱府。
一路上順著小道狂奔,一個失足落進一個溝里,頭磕在一個塊大石上,登時便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