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我們就這樣……
我曾目睹過一場特殊的別離。
也曾遇過一個特殊的女孩兒。
————九重塵
整條街熱鬧非凡,一家空余的座位都沒有,一直熱鬧到分別的盡頭。
大風和兮兮,終于站在了一起……
相約的地方是一間特殊的小酒吧,平時沒有什么生意,好像它并不是世俗的舞臺。只是每一年的六月,里面燈火通明,安安靜靜。包廂中,走廊旁,眼淚在飛灑,歌聲在飄揚,溫熱的眼淚流下去,把地板也壓得沉甸甸的。
酒吧的歌曲傳來傳去,輕輕淡淡地,唱的的都是校園,唱的都是別離。
尋常的人是不會刻意尋到這里的,故而來的都是每一年的畢業生。他們走上街頭,相約而來,輕輕推開,安靜坐下,安靜地喝酒,安靜聽歌。
那時候沒有生活和物欲,一切那么年輕。
那時候生活的顏色:藍色,白色,紅色,黑色……組成了我們的校服,組成了我們的校園,組成了我們的紙筆,組成了我們的青春!
這里不是尋常的酒吧,沒人是為了喝酒,大部分來的人,或者兩個,或者一群,亦或者,一個人,他們都是高考后的學生,卻都聚在了這里。
高中的青春里發生的故事,三本書也寫不完。
數不清多少個日子里,大風的目光會在兮兮身上停留,駐足,他在那里發過呆,也在那里流過淚,大風望著兮兮,聽她說完,泣不成聲。
時光荏苒,眨眼帶走許多個三年,小城的高中校園翻了又翻,后山的青草日漸凋零。
兮兮的最后一句話:“你不用等我了,我說高考后,是為了讓你考的好一點……把我當做一個最遙遠的故事……”
那個女孩兒叫兮兮,眉目如畫,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
她說話聲音很好聽,笑笑的,一種自自然然的甜美。
他那時酷愛文字,熱衷于寫作,他問她:你真的愿意等我嗎?
她說:高考過后,我等你……
他輕輕地挑一下眉毛,鄭重的說:好!……
那時候兮兮坐在椅子上,頭倚在大風的肩頭,燈光給兩個人蒙上了一層美麗的顏色,那是青春的顏色。跟隨著歌聲的旋律,兩個人都流下了眼淚。
…………
也許值得紀念的事情不多
至少還有這段回憶夠深刻
是否遠方的你有同樣感受
時光的河入海流
終于我們分頭走
沒有哪個港口
是永遠的停留
…………
大風眼中淚光盈盈一閃,稍后起身離去。
兮兮喊他風,聽起來很像在哭,他沒有停留,從此10年。
大風和兮兮那一刻都有種莫名的傷感。
大風是個聽歌會動情的男人,有一張堅毅的面孔和一顆感性的心。他好像一刻都忘不掉她的模樣,要不寫些故事,要不寫些歌詞,要不就是,去到酒吧唱《鳳凰花開的路口》……好像他是只鳥,飛上天空就停不下來。
兮兮沒有考好,她做出了自己的決定,10年后,她才知道,大風,當年,也沒有考好……
大風沒有成年男人的心態和城府,他對她的感情,分明是一種不做任何避諱的深愛。
大風對兮兮說,他只是一棵樹,好像他真的是棵大樹,承擔得住她所有的往昔和未來。
他們都愛文字,經常大風的詩歌她一看就是半個晚上。
那時,年輕的大風,寫出了一生最美的文字。
后來他背著吉他,踩著歌聲而去。有人說曾見過他,有人說不再見他寫過文字,詩意和酒意都在六根弦上,琴弦一響,流水一樣的感情隔著時光往外淌。
時而苦澀,時而感人,時而匆匆,時而緩慢。
那時候,大風已經開始在準備自己的后半生,穿越整個中國。他在上海上了學,去支為自己的余生奮斗著,至此沒有回到南方,把高三永遠地留在了哪兒。他知道高三存在的意義,故而永遠封存。
他把那種情愫的流露保留了很多年,他曾站在校園的操場上鄭重地說:我寫的,都是我的青春。也曾站在校園的操場上說:我不是一個文人,但我是一個過客。
大風后來去了上海,一所并不好的學校,他的積淀越來越深,與高三那年有天壤之別,慢慢地,他再也沒有寫過文字,也沒有回到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