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亡命奔逃

　　“這……這不可能，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謝清松一聽到李昂這驚人的一問，就像是貓被人踩住了尾巴，如果不是被手銬腳鐐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怕是早就跳了起來！
　　一見他這番表情，無論是李懷德，還是吳輝和趙文斌，臉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李懷德沖趙文斌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扭身走出了地牢大門，不一會兒就又折返了回來，向著李懷德和李昂點了點頭。
　　得到了趙文斌的肯定，李昂臉上再次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是不是冤枉你，用不了多久就會見分曉，這個話題暫且擱置，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錯誤？”
　　謝清松強自保持著面上的鎮定，可額頭一層密密麻麻的虛汗已經說明了某些問題。他并沒有回答李昂這么明顯的陷阱問題，而是怒視著李昂，卻不搭言。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你一個書生，不能說手無縛雞之力，但卻是身上沒有功夫，論起生死搏殺，必然不是江湖人的對手，所以你故意編造了一個我們一時間無法戳破的謊言，來掩蓋自己的行蹤，這都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你卻忽略了，你本人并沒有經歷過什么生死一線的場面，一般人被幾個盜匪抓住，怕是早就嚇得魂兒都飛了，能想起來求饒都算是膽子夠大的了，而你雖然說話吞吞吐吐，卻能清楚地說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外貌，甚至是兵器，這分明就是你根據我的問題現想出來的答案。”
　　眼見謝清松要說話，李昂卻是擺擺手，示意他先聽下去。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這些的確是不能作為你就是謝家行兇之人的證據，但最起碼讓我們知道了，你并沒有跟我們徹底坦誠，相反，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是你憤怒大過悲痛，還是這些不合理的細節，都足以讓我們加大對你的懷疑。所以，趁著出去西城大小賭坊打探消息的衙役還沒回來，我最后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說到這里，李昂走上前兩步，死死盯著謝清松的眼睛，冷聲說道：
　　“你究竟為何殺了自己全家？”
　　謝清松似乎被這李昂眼中的光芒所刺痛，反應出奇地大，厲聲怒吼道：
　　“一派胡言！簡直不知所云！李大人，素聞您清如水明如鏡，怎么如今讓這稚子這般折辱于我？我謝家……嗚嗚嗚……”
　　趙文斌似乎早有準備，在謝清松開口之時就再次從一旁的地上撿起那塊破布，又塞回了謝清松嘴里。
　　眼見這段高聲斥責被噎了回去，李昂無奈地攤了攤手，走到仍舊對他怒目而視的謝清松跟前，輕聲開口道：
　　“既然謝大公子想要死扛到底，可以，那就先聽我講個故事吧……”
　　“一個富家公子，出身書香門第，自幼苦讀詩書，本想成就一番功名，奈何造化弄人，幾番趕考卻一無所獲。或許是年紀大了，認清現實了，在最后一次趕考的過程中，意外結識了一位……青樓女子，并主動掏錢為其贖身，千里迢迢帶回家中，隱去其過往身份，娶為妻子，本想就此在家中過上自己的幸福日子，奈何天不遂人愿。”
　　“他年近三十，卻仍舊面白無須，若非老有少心，那想必身體上就是有些問題。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人怕是有些難言之隱，不能說不會行那房事，但必定有力不從心之處。一天兩天還好說，時間一長，怕是在家中嬌妻面前也抬不起頭來。他應該私下也去找大夫看過，十有八九也是得了個陽基不穩，難有子嗣的診斷。藥也吃了，銀子也花了，但是效果嘛，呵呵……”
　　“俗話說，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這話未必放之四海而皆準，但在這人身上卻還算應景。沒過幾年，早已確信自己難有子嗣的他卻忽然發現，妻子居然身懷有孕，街坊四鄰偶爾傳出的風言風語也讓他自覺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可這般家丑卻只能憋在心里，如果想要宣揚出去，他自己的名譽將如何暫且不論，他那古板的父親必然第一個不允有人給家門抹黑。所以，這種情況下，這富家公子就這么讓自己裝作對這些事兒一無所知，只求能把日子過下去。”
　　“很快，妻子順利生下了個大胖小子，在外人看來，這本是件天大的好事兒，可在這人心里，他卻對這可愛的小生命從心底里喜歡不起來。因為他不知道這孩子，找書苑 wｗw.zhaoshuｙｕan．com 究竟是姓張，姓錢，姓馮，還是姓謝，究竟是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的侄子，亦或是自己的……弟弟！這般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終日啃噬著他的內心，讓他每一日都倍感煎熬！”
　　李昂說到這里，走回自己的座位旁，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扭頭看到地牢內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尤其是謝清松和謝清竹兩兄弟，簡直像是見了鬼一般，心中不由得好笑，看來這次他蒙的還算準。
　　清了清嗓子，李昂繼續開口道：
　　“可人終究不同于動物，忍耐終究也是有極限的。為了排遣這種能夠把人逼瘋的痛苦，他必須要做點兒什么，不然遲早會把自己活活憋死。說起這排遣，對一個男人來說，無非也就是吃喝嫖賭。論起吃喝，家里已經有一個讓古板的父親看不起的米蟲了，自己如果也縱情于美食美酒，在外人面前難免會有損家門聲譽。至于說嫖，如果有能力去嫖，他又怎么會落到這般境地？所以，在某個不懷好意的下人引誘之下，他開始接觸了賭博。”
　　“俗話說，十賭九騙，一個從小沒吃過苦、沒見過太多世面的書生，能知道多少這賭桌上的門道？能了解多少賭場里的爾虞我詐？又哪有能力去分辨什么叫出千，怎么叫宰羊？不用多問，這里面的套路一定是先讓他嘗到點兒無傷大雅的甜頭，勾起其興趣，等到他沉醉于這種在賭桌上大殺四方的虛假快感而無法自拔之日，就是賭場收網抽干他全身油水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