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坐騎和沒坐騎，差別還是挺大的。
李元騎著電動自行車，一路疾馳，短短二十分鐘就到達姜律師的事務所外頭，然后打量起眼前的三層小樓來。
“唔，姜杉這個事務所，格局還是小了點，連中小企業都算不上。”
“最多算個工坊吧。”
李元看完這棟建筑的大小，便對這家事務所的規模心里有數了。
大約五六名律師，一起湊錢辦事務所，然后請助手、秘書、雜工和私人偵探等。
考慮到姜杉收費也不高，不能要求太多，不是。
“我來見姜杉律師，算是他的客戶把。”
進入事務所，將姜杉留在家里的信拿出來，遞給門口的短發小姑娘看，然后說出自己的用意。
“既然如此，您先在這里等會兒。我進去跟姜律師說一下，看他有沒有別的事情。”
說是小姑娘，其實也有二十五六歲了，梳著短發，穿著得體的格子衫，擠出白領女孩特有的千錘百煉的微笑。
只露八個上齒，看來工作有一段時間了。
李元習慣性琢磨著，在前臺外面等待，過不多久便見姜律師滿臉帶笑地出來。
“阿元，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過來。先進去吧，到我的辦公室說話。”
姜杉和和氣氣地說道。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最近才回來。然后看到您的信，趕快過來的。”
李元同樣微笑著，暗自打量姜杉。
看這人氣色不錯，但衣服有些微皺，沒有以前看到那么齊整，神色間也顯得有些疲憊。
唔，姜夫人看來不是特別能履行職責呢，或者說其他方面的職責，履行得太好？
兩個人往里進去，到姜杉的辦公室坐下。
寒暄兩句之后，姜杉便試探地問道：
“我最近找你，一直找不著。這段時間是找地方晉升武者去了吧？”
李元之前找他買魂藥和強化劑，又討論過找護法高手的事情，姜杉自然有些猜測。
他在信里客氣無比，直接從世侄提升到朋友，還有“君”，自然是覺得李元身份地位大漲，需要認真對待了。
“托您的福，總算平安度過。”李元點頭，做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那可要恭喜你們李家，又出了位超凡者，后繼有人了。”姜杉感慨地說道：“我當年要是勇敢一點，現在或許也是超凡者中的一員。”
“如果那樣，東夏城就會失去一位前途無量的律師，得不償失吧。”李元順口拍了下馬屁。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姜杉一直客客氣氣的，自己說幾句好話也沒什么。
反正又不要錢。
“說笑，說笑了。”姜杉大笑揮揮手，才說起正事：“你以前還托我辦件事，就是幫你把家里房子賣了，貸款還上。我們律師所里有個律師，他的客戶中剛好有想買房子的。我前幾天去過你家，想討論這件事情，可惜你不在，所以才留了那封信。”
“我就是因為看到信過來的。具體怎么回事，還要您仔細說說。”
李元無可無不可地說道。
他晉升超凡之后就要致力于修煉，那套房子就算可有可無了，平時也沒時間打理。
而且，從安全性的角度看，也是住在特勤局基地更合適些。
把房子賣掉，貸款還上，順便落下二十萬塊錢，何樂而不為呢。
“嗯，我還是把王律師叫過來，讓他直接說吧。”
姜杉讓李元先坐下來等待，然后出去找人，一會兒就拉個年輕人回來。
李元暗中打量這位王律師，當真年輕得可以，只有二十三四歲，應該是從法學院畢業不久的新人。
不過，看他身上穿著考究的正裝，手上戴著價格不菲的金表，想來是有錢人家的子弟，甚或是大律師家二代。
“你算是撿著了，我這位客戶，出手大方，行事爽快，你跟他做生意，吃不了虧的。他手指縫里漏一點，就能讓你賺得盤滿砵滿。”
這位叫王有為的年輕人，開口就吹捧起自己的客戶，讓李元有些皺起眉頭來。
這貨怎么說話呢？
姜杉一臉的精明樣，找的人怎么這么不靠譜？
姜杉似乎也愣了一下，咳嗽一聲，說道：
“有為啊，你也不要說那么多，說具體事情吧。你的客戶愿意出多少錢，什么時候能過來看之類的。對了，忘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元，是位入階的超凡者。”
“超凡者？哦，看你這么年輕，是剛服用魂藥的一階吧？我這位客戶也是超凡者，還是二階的。你跟他見面，可以多請教一下，畢竟是前輩高人，隨便指點你兩下，就能讓你一輩子受用無窮。”王有為做出親熱狀，嘮嘮叨叨說道。
什么序列什么途徑都不知道，就扯起前輩高人，還指點呢？
再說賣完房子兩清的事情，能有什么牽扯......好吧，我也被這傻瓜帶壞了，認真個什么勁呢。
李元感到有些頭痛，拿起茶杯喝茶，掩飾心中的不耐煩。
“王有為，你不要扯沒意義的事情，就說你的客戶怎么想的，能出什么價位。其他的，就不要胡說了。”
姜杉也看不過去，拍桌子說道。
“我說的都是緊要的事情啊...好吧，就說細節吧。”王有為還想抗議兩句，但看到姜杉臉色已經很不好了，急忙打住，說起正事：“這位李兄弟的房子，我客戶愿意出四十五萬星銅幣的價格，這個合適吧？幾十年的老房子，你不少賺啊。”
兩層的小房子，帶地下室，還有個小院，地段也不錯，怎么著也是五十二三萬塊錢吧？
跟姜杉談的一直也是五十多萬的價格，怎么就變成四十五萬了。
真以為我不懂現在的房價啊？
更何況，過不了幾年，房價就會打著滾地上漲呢，要不是我急著用錢，看不上以后那點閑錢，還不費這個勁呢。
李元心里想著，臉色就冷了下來。
姜杉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自然猜出李元的心思來，也不由暗中埋怨起王有為來：
你這貨從說話開始，就沒有一句是說對的。王道延在行里也是有名有姓的，平時怎么教孩子的？
王有為是他一個朋友的兒子，算是關系戶，如今在事務所實習，積累經驗和資歷。
前端時間他說有客戶對李家的房子感興趣，姜杉便想幫朋友兒子一把，順便跟李元這個新晉超凡者拉好關系，才促成這次見面的。
沒想到王有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就不會說話。
只是，到了這個程度，他還得硬著頭皮補救一番。
“王有為，你這個價格可不對。那個地段的房子，至少是五十多萬的，你出四十八萬，不是寒磣人嗎？你去跟客戶打招呼，好好商量一下。”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還不快下去。”姜杉知道王有為有些滾刀肉的勁，擺出長輩和上司的雙重威嚴，硬是將王有為攆走。
“呵呵，這王有為就是新人，找書苑 www.zhaosｈｕｙuan.com 什么都不懂，讓你見笑了。”王有為走后，姜杉才擠出不自然的笑容，跟李元說道。
“他也是忠人之事嗎。”李元不咸不淡地說道，心里有些暗嘆，覺得這生意恐怕沒戲了。
姜杉其實已經看出這生意談不下去了，把王有為趕出去，就是想讓他出去不回來，免得進一步得罪一名超凡者。
可惜王有為根本不明白姜杉的苦心，回到自己的房間，打了一次電話后，又巴巴地回來了。
“姜叔，還有李兄弟，我剛給我客戶打過電話了，說你們家這房子不錯，最好提一下價格。他說那套房子他看過，不值那么多錢，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再加三萬塊錢。一套老房子四十八萬塊錢，怎么樣，夠合適吧？”
王有為進來，就開始表起功來，渾沒發現屋里兩個人的臉色突然黑了三分。
我還得感激你幫忙說話是吧，謝了啊。
你那客戶看過我家房子，怎么看的？只到門外看地段，還是直接進去，里里外外都看個遍？
李元思索一下，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來：“如此說來，還要感謝王律師幫我還價。對了，您這位客戶姓甚名誰，在哪兒發財呢？”
“他叫劉...”
王有為不知輕重，剛要將客戶的名字說出來，耳邊便傳來啪的一聲，卻是姜杉用力一掌，拍到自己的桌子上了。
“王有為，人家五十多萬的房子，才給人四十多萬，你這是怎么做事的？這生意咱不做了，你現在給我出去，回自己房間里好好反思一下。”姜杉大怒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