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陣嗡鳴聲在路西法腦海里響起,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周圍的無盡海域已經變成了茫茫雪原。
“呼——嗖——”
寒風瑟瑟,刺骨尖嘯。
路西法打著冷顫,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戰衣,被海水打濕后還沒來得及晾干,此刻讓這冷風吹得幾乎要結冰了。
“廝哈~~”
路西法吸入一口涼氣,嘴邊吐出了團團白霧,顯然氣溫已經降到了冰點。
好在武者的身體格外強勁,他搓了搓凍僵的手,漸漸適應了周圍的氣溫。
“這是在哪兒?”
路西法抬頭四顧,只見一片白雪皚皚的平原,周圍人跡罕至寸草不生,荒涼得讓人揪心。
他甩了甩沒干的頭,黑色的發絲上結出了稀碎的冰晶,這么天寒地凍的地方,一定是北陸無疑了。
路西法暗自思索著,那些西陸的魔法還真是神奇,竟然能把人傳送到這么遙遠的地方,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他挑了挑眉,看向手里的蛇鱗,這塊鱗片非比尋常,隱隱散發著上古的威壓,就連路西法身上的武者氣息都被它掩蓋了。
少年深吸一口氣,將蛇鱗收入了懷里,拖著僵硬的身軀往前方走去,松軟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北陸沒有歸途,寥廓的雪野上只有刮了幾百個世紀的風,一陣又一陣地肆虐著,大雪堆砌出了白色的世界,鋪天蓋地,一望無際……
“唷嚯嚯~~”
一個毛發濃密的男人,駕駛著雪橇,吆喝著一群狼狗,順著路西法的腳印趕來。
“喂!小伙子,你迷路了嗎?”他大聲問道。
路西法急忙回過頭,看到了滿臉絡腮胡的男人,頓時驚喜道:“您,您好!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拉了拉狗繩,停下了雪橇,隨即說道:“這兒是松針大雪原,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路西法一怔,松針雪原位于雪森王國的最北方,因此天氣也更加寒冷。
而且這片雪原處在雪國領域的邊緣范圍,只要再往北一點,就是無人管轄的法外之地……
“你怎么了,朋友。”絡腮胡男人看著他濕透的衣服,問道:“是掉進冰洞了嗎?”
“沒事的,不要緊。”路西法拍了拍肩上的冰霜,“您能帶我去天鵝城嗎?我可以出十個金幣。”
“十金?”男人目瞪口呆,卻又搖了搖頭,“從這兒到天鵝城起碼四個月,等我回來都快大半年了,我家小孩剛學會說話,不能丟下不管。”
“那好吧……”路西法略感失望,“這附近有能歇息的地方嗎?”
絡腮胡男子說道:“南邊有片營地,是獵人們自發搭建的庇護所,經常會有天鵝城的商隊往來,我現在就可以送你過去。”
“是嘛?”路西法眼睛一亮,從懷里掏出一顆金幣,并用拇指彈了過去。“那就麻煩您了。”
“得嘞~”男子一把抓住印著雪森王頭像的金幣,興奮地咬了一口,隨即爽朗道:“上來吧伙計,雪橇犬們很樂意為您效勞!”
由于蛇鱗的作用,他并沒有感受到路西法身上的戰意氣息,卻被遠古的威壓所震撼,莫名有種想頂禮膜拜的沖動。
……
北陸,松針雪原,獵人營地。
與其說是獵人的營地,倒不如說是野人的部落。
木屋、布帳、石灶、泥墻、草欄……人們用最原始的材料,搭建出了一片寬敞的庇護所。
獵人營地的周圍,是一片白雪堆蓋的原始森林,里面有著數不清的野禽猛獸,但建立庇護所的意義并不是要防范它們,而是為了抵御蠻族的入侵。
松針雪原位于雪國疆土的最北方,再往北走,便是野蠻人盤踞的領地。
他們成群結隊地燒殺搶掠,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是生吃人肉的野蠻種族。
于是在雪原討生計的人們,無時不刻都要擔憂著野人的襲擊,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由于北陸環境惡劣,資源匱乏,多數人只能靠著打獵為生。然而茫茫雪原,有時甚至連只冬眠的蛇都找不到。
因此獵人們只能來到邊緣地帶的針葉林,雖然這里的野蠻人讓他們聞風喪膽,但至少不會被餓死……
長年累月,面對蠻族的侵襲,捕獵者們并沒有心灰意冷,而是團結一致,建立起了抱團取暖的庇護所——獵人營地。
這里也并不是只接納獵人,還有旅者、雇傭兵、吟游詩人、貿易商隊……
他們來者不拒,三教九流和睦共存,并且不分尊卑貴賤。
而營地里唯一的權力,便是金閃閃的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