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背風處，有一個寬敞的巖洞，傭兵們拍掉身上厚重的雪，紛紛鉆進了洞里。
路西法也跟了上去，在角落里席地而坐，并捂緊了披風。
“夜鴉，你冷嗎？”月貓在他身邊坐下。
路西法搖了搖頭，“沒事，這種程度還行。”
月貓往他身上蹭了蹭，笑著說：“那就再堅持一下下哦，等明早上山殺了妖獸，我們就能回去了～”
“嗯，好。”路西法看向她，“是回獵人營地嗎？”
“不……”月貓眨了眨眼，“回天鵝城～”
“天鵝城？”路西法皺眉，“你不是都被通緝了嗎……”
“沒關系呀～”月貓輕輕開口，“等我拿到了獸靈，就能成為武者三段了，雖然打不過灰熊，但逃跑還是有把握的。”她拍拍路西法的肩膀，“至于黑虎那邊，有主人我罩著，你就放心好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反悔啊。”路西法說道。
這時羱羊慢慢走了過來，在兩人面前坐下，對路西法笑了笑，“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
路西法微微欠身，禮貌道：“前輩，叫我夜鴉就好，這一路承蒙您的關照。”
“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羱羊擺了擺手，隨即問道：“方便告訴我，你之前有見過妖獸嗎？”
路西法略微一愣，腦海里回憶起了塵世巨蟒的身軀，不過那條龐然大物恐怕早就超過了妖獸的范疇。
他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不久前遇到過一頭海怪，但不知算不算妖獸，因為我聽說妖獸和武者二段差不多，但那頭海怪連三段都不敢接近……”
羱羊若有所思，用枯黃的手指捋了捋胡須，隨即說道：“人類對于妖獸，從來都沒有準確的定義，我們把能孕育出獸靈的物種統稱為妖獸。”
路西法有些疑惑，“它們就沒有什么實力劃分嗎？”
羱羊搖了搖頭，“妖獸活過百年，便能結出精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獸靈。然而百年的妖獸都已經極為罕見了，更何況那些千年大妖。”
路西法了然，就普通人而言，塵世巨蟒只存在于古老的傳說里，因此無人能夠指染，就連安東尼那樣野心勃勃的狂徒，也未曾考慮過它是否有獸靈。
所以從古至今，世人對妖獸的認知只停留在百年階段。再往上，便無法企及了……
“前輩，您怎么會想到問我這些？”路西法目光警惕。
羱羊如是說：“因為你明明是武者一段，身上的戰意氣息卻完全收斂，或者說被壓制在了體內。”
路西法追問：“那您如何得知我是武者一段？”
羱羊解釋道：“成為劍圣后，武者的氣息會逐漸轉化為領域，在我的戰意領域內，任何事物的細枝末節都會被覺察。”
“戰意領域？”路西法聞所未聞，劍圣對他來說還是個未知的層次。
“嗯，通過領域，我便能洞悉一切。”羱羊說道。
路西法暗自思索著，怪不得他能看出來自己是武者一段，隨即試探地問：“那您知道是什么壓制了我的氣息嗎？”
羱羊沉聲道：“剛才問你是否見過妖獸，就是感覺到你身上有種古老的氣息，久遠到我都無法看透，或許和你之前所說的海怪有關吧。”
路西法沉吟不語，除了月貓，蛇鱗的事他不想告訴任何人，以免發生意外。
見他不說話，羱羊也沒有繼續過問，而是拿起手中的酒壺，微微啜了一口，隨后說道：“當年我突破劍圣后，本以為已經達到了人類的巔峰，但我慢慢感覺到這并不是身體的極限，但又找不到更進一步的方法。”
“您說什么？劍圣不是巔峰？”月貓難以置信。
路西法則不是很意外，畢竟他親眼見過匪夷所思的西陸魔法，覺得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羱羊繼續說道：“曾經的人類覺得九階戰士就是巔峰，直到有人發現了戰意氣息。后來的人們覺得武者二段就是巔峰，直到有人吸收了獸靈。如今我們認為劍圣就是巔峰，那是因為下一個開拓者尚未出現。”
路西法幡然醒悟，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北陸文明才近千年歷史，人族的戰力還是個很大的未知圈。
“年輕人～”羱羊把手搭向路西法的肩頭，正色道：“你是咱們北陸的天才，將來沒準會凌駕在劍圣之上，可千萬別誤入歧途哦！”
“前輩，您說笑了，我才武者一段呢。”路西法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不，我相信你～”
羱羊面容和藹，朗聲笑道：“好了，你倆歇著吧，明早還要上山對付妖獸呢。”
說罷他往傭兵那邊走去，給路西法和月貓留下了單獨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