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攥緊了拳頭，隨即看向羱羊，“前輩，煩請您告訴我，命運又該如何定義？”
羱羊目光復雜，開口說道：“命運，既是至高無上的法則，亦是凡人不可違背的真理。”
“是嗎。”路西法神情冷傲，不置可否，在他看來，命運與神明一樣，都是可以逾越的存在。
更何況，天才生來就是為了逆轉法則。
“夜鴉啊……”
羱羊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你和我一樣，從來不篤信自己的宿命，可人類終究只是凡俗。
既然掌控不了未來，那就坦然面對吧，或許所謂的浩劫，只是命中注定的洗禮，若沒有長夜作為序曲，黎明的終章也無法奏鳴。
光暗相隔卻又相伴，從某種意義上講，涅槃即是重生。”
羱羊緩緩說著，歲月并沒有摧毀這位老人的意志，反而賦予了他應有的智慧。
“謝謝您，前輩。”
路西法欠身行禮，對方知道自己吸收了黑龍獸靈，非但沒有排斥，反而還悉心引導，這讓他很是感激。
羱羊擺了擺手，“我曾說過的，你將來的成就絕不會止步于劍圣。同時我也希望，有生之年能在吟游詩人口中聽到關于你的故事。”
“一定會的！我會讓北陸記住我的名字。”路西法目光堅定，他也不甘心自己一生碌碌無為。
羱羊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一旁的傭兵將獵刀取了過來，正是之前與野蠻人交戰的那把雙頭長刃。
羱羊握住刀柄銜接處，用力一扭，長刃又分成了兩半。
他一邊用棉布擦拭著上面的血跡，一邊對路西法說道：“這兩把刀，名為獵魔，可以組合成長刃，也可以拆卸為雙刀。”
“獵魔？”路西法仔細打量著，這兩把刀不長不短，刀面有著兩道弧形的彎鉤起伏，看上去鋒芒畢露。
而且刀鋒、刀身、刀柄，通通都是深褐色，不知是什么材質鑄成的。
羱羊繼續說道：“當年被我干掉的那頭妖獸，叫做雙首魔羊，它外表就像是一頭普通盤羊，體型卻如同大象，還有著兩顆腦袋和四根犄角。
將它殺死后，我發現那些羊角比烏金還要堅硬，就順帶切了下來，并做成了如今的獵魔之刃。”
“原來是這樣啊……”路西法先是了然，卻又疑惑道：“可一共有四根羊角，怎么才做了兩把刀？”
羱羊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本來是有四把的，可當年我與雪森王室達成了協議，雖然冰霜一族的后裔不再為奴，不過也永遠不能踏足雪國疆域。
當時總共有幾百號族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幼婦孺，他們要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里生存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拿出其中兩把刀，向黑虎換取了大量的物資，才使得冰族的文明繁衍至今。”
聽完后，路西法皺緊了眉頭，對于雪森王國的陰暗面，他了解得并不少。就連那座繁盛的天鵝之城，都是由奴役期間的冰族建立的……
這時羱羊把刀面擦得锃亮，握在手中比劃了幾下，他干癟的手掌十分有力，刀鋒憑空留下了一段段殘影。
“夜鴉啊。”老人收回了刀勢，對一旁的少年說道，“從今往后，這兩把刀就歸你了。”
“什么？”路西法不由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羱羊輕撫著刀身，目光略微失神，喃喃道：“獵魔之刃，是我這輩子最自豪的杰作，如此神兵利器，怎能在我這老家伙手里蒙塵？”
“可是……”路西法有些猶豫。
羱羊卻堅定道：“相信你能用這對魔羊之角，去刺破那籠罩世間的陰霾！”
說完，他將雙刀交到了路西法手中，并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或許不久以后，北陸將會回憶起上一個時代的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