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早就被切好了,楊于謙看著這肉,有些小塊的肉已經差不多了。肉不太好切,有些軟還有些滑,刀要是稍微有點頓,就特別難切。楊于謙不怎么吃肉,所以也不怎切,切就的有點慢。肉可以炒海帶,可以炒土豆,最主要的是先用鍋稍微炸一下,不然容易炒不熟。海帶還可以涼拌,這些小菜都是楊于謙擅長的。最后就是自己最喜歡喝的西紅柿雞蛋湯。
不知不覺大家伙也都陸陸續續起來了,隔著老遠就能問出來香味,都在說怎么今天怎么聞到菜香了。周鵬一邊得意地笑著說,大家今天有口福了,今天來了兩個小哥,那個叫楊于謙的小兄弟,可會做菜了。一邊又把手向楊于謙那邊指過去,像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一樣。
王富貴抹干桌子,然后把菜都端上來擺的整齊,然后數好了碗筷,雙手抬著偌大的電飯鍋,給每個碗都盛好了飯。他之所以這么勤快,是因為剛才楊于謙偷著對他說,出門在外,要想很快被人接受,被人喜歡,首先要懂事勤快,知道別人想啥。別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有些事都是大家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這都是細節。
王富貴一開始還覺得楊于謙讓他這番做法有必要嗎,都是干活出力拿錢,為啥我們就要幫別人服務?這樣反而顯得很諂媚,會讓人覺得你可以隨意使喚。但是當他端菜盛飯時聽到有人在有意無意夸他,這小伙子可以,挺勤快的!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對的。
楊于謙只知道,大家都是老實人,哪有那么多花花腸子,你對別人好,別人自然對你好。凡事積極主動,能給群體帶來短期實質上的意義的人最受群體歡迎的。
楊于謙正忙著燉湯,排骨海帶湯,最是去熱解暑,不過就是時間可能有點長,楊于謙覺得可能要等到下一餐,午夜才可以頓好。
就在楊于謙還在思索著的同時,突然被大家稱作王叔的中年男子半開玩笑問到,鵬子,大家伙平日吃慣了做的飯菜,這舌頭都快吃麻木了,今天吃了你新請的這位小兄弟做的菜,我怕以后餓死我們也再不會吃你做的菜嘍,可不能讓這想兄弟走了啊!
周鵬笑了笑道,我好心給大家伙做菜,不吃拉倒,不過這這走不走還不得看小兄弟他自己嘛,不過接下來這15天啦,你們想吃我做的菜,我還不做呢。
大家轟然一笑,都贊好。可是楊于謙有點啞然無語,無奈的想著,我都還沒同意呢!咋就給我安排上了。
飯桌上大家伙都在稱贊楊于謙的菜好吃,湯好喝,飯口感好。楊于謙只得謙虛的擺手。偶爾也有人夸王富貴一句勤快,而他卻沒有太多反映。
楊于謙沒想到一頓飯,自己就成了大家的中心,想必王富貴心里多多少少會有些落差吧。
王富貴也不知道自己想啥,看著楊于謙一上來就這么受歡迎,自己好像有點不開心,但是這樣嫉妒他讓他又有點自責,矛盾的心理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楊于謙走過去說,其實沒啥的,大家就是太久沒吃到過像樣的飯菜了,所以才會這么高興,吃兩次就沒啥好說的了。
王富貴知道自己的想法被他知道了,立馬搶了一句,你想啥呢,不就做個飯嘛?又不是啥了不起的事。
看著王富貴的想法煙消云散了,楊于謙也就不再多說。
飯后,約摸著休息了大半個小時后,王叔是包工頭,自然帶著隊,大家也都拿起家伙什動身了。
而楊于謙也被周鵬告知,以后讓楊于謙跟著他一起上下班,每天干六個小時,不過一日三餐的飯菜都交給楊于謙負責了。
王叔給楊于謙二人,也分配不同的工作,楊于謙負責用二輪的板車運送水泥漿,王富貴就和王叔一起拌水泥漿。
二十幾個人就這樣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了,大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都一邊忙著手頭的事,一邊閑聊著家長里短。
剛開始,楊于謙還覺得這推車的活一點也不累,反而還有點好玩。可以的一趟,兩趟,十幾趟下來,楊于謙也覺得越來越吃力了,不是像剛才那般輕松簡單。由剛開始輕輕松松地跑完,到慢慢走一段路就要歇一小會。雖說是夜里,沒有了毒熱的日頭,但是氣候依舊是非常燥熱的,楊于謙的汗水從額頭滴落,短衫也被汗水浸透,身上的力氣也感覺越來越難使出來了。
終于聽到王叔氣喘吁吁地說,大家伙都歇一會吧。
楊于謙慢慢的蹲下身來,癱坐在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上,動作有些艱難地抬手拿自己掛在板車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水杯外面已經全是泥漿,他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王富貴不急不緩地往楊于謙這走來,楊于謙也是習慣的讓出了一塊地方,王富貴順勢也就坐了下來。
王富貴苦笑著問楊于謙,感覺怎么樣?
楊于謙看了看了一眼王富貴,似乎懶得開口說話。
王富貴不依不饒的追著問,是不是感覺累的不行了?
楊于謙拿開王富貴的放在自己背上的手,而是繼續凝望著夜空。不一會,遲疑地問了一句,你說夜晚星星睡不著的時候,會不會數著地上沒睡的人呢?
王富貴一臉茫然地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知道,你突然問這個干嘛?
楊于謙托著腮笑著說,因為以前有個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當時也和你一樣也說的不知道。如果是現在的我的話,我一定會說,會的,因為星星是人變得,醒著是另一個自己在做夢。
王富貴一臉嫌棄的說,就你這,還給我搞情懷呢?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楊于謙嘆了一口氣道,我心向山,君心向水。只有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啊!你說我們來著是為了什么,每當覺得累的時候,就會特別想家。平日里閑來無事,不會無緣無故的想家,家真是個奇怪的定義。
王富貴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說,宮崎駿說,到不了的叫遠方,回不去的叫故鄉。
王叔站起來叫喚一聲,像是唱歌一樣的吆喝,大家歇的都差不多了吧,那就繼續干吧。
楊于謙背對著王富貴說了一句,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自知者明!便推著車繼續干起活來。
王富貴,也站起身來,走向王叔那邊。
休息了一會,楊于謙感覺自己又有勁了,剛才感覺都快到極限了,現在感覺雖沒有第一次推車那么輕松,但是推了這么多次,楊于謙也琢磨出了省力的姿勢。不過張叔和他說了一個好方法,讓他推不動了,就拉,推更吃手勁,拉更需要推腿勁,這樣拉幾趟,再推幾趟,就可以換著來,雖然同樣是很累,但是想比之前就好上許多了。
張叔每次鏟泥漿的間斷,總是會和楊于謙有意無意的聊上兩句,兩人也就漸漸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