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哭著將林大路一行的慘死講述了一遍。
云飛羽有些魂不附體，死了，有人死了？
來到這個世界多久了？快有七個月了吧？
云飛羽細細的將自己到這個世界所有的日子數了一個遍，這個年代，可能因為這些人平常就吃靈藥的關系，平均壽命不要太高啊。
和他學習了修真之后，壽命更是被無限延長了。
死，這個字，似乎和這一片凈土無關了。
也許和西方蠻族大戰的時候會死掉一些吧，但那還沒有發生，他也不想這么早去想。
可二長老帶回來的消息，猶如當頭棒喝。
這個年代的人，有自我升華的意思嗎？沒有吧，他們連文字都是自己帶過來的，連什么是國家都不知道。
可就是這幫人，竟然喊出了‘捍衛人族，誓死不退’這句話。
云飛羽突然間覺得有點扯淡，在他的印象里，這個世界的人不都是應該像大長老一樣。
沒事就投降，實在不行，就送上門去，反正人族啥也沒有，你搶不到東西就走唄。
這種光棍行為才應該符合價值觀啊。
但現在，一幫不知道在哪個旮沓里跑出來的愚夫給他上了一課。
這個世界還是有一群睜眼看世界的人。
恐怕就是死去的林大路，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喊出那句‘韓為人族，誓死不退’的話吧。
事實上，一切都云飛羽猜測的一樣。
但唯一一個明白人，也是云飛羽。
他教人修仙，確立了武力基礎，又創造了文字和竹紙，這就是文化出現的雛形。
繼而有了稅收和軍隊，再衍生出貨幣體系。
目前的貨幣只是一種代名詞罷了，幾大長老都是通過糧食結算，沒有專門的貨幣做出來。
這就是最初的商業雛形。
文化、軍隊、經濟，每一樣都占了，接下來就是國家的雛形了。
云飛羽在期待這種發酵過程，他沒有去刻意的推動，只是在等一切自然成型。
這不是一個量變的過程，而是一個質量的過程。
只有當這些愚民們自我開始覺醒的時候，這樣的民族才能稱呼為國家。
他現在等到了，可他一點都不開心，因為這些人用性命告訴了他，什么叫做民族大義。
換個意思理解，這些人已經知道了，什么叫做尊嚴。
往大了說，這叫做國家義氣，往小了說，這叫做個人名節。
這個民族已經開始自我覺醒，只是大部分人還懵懵懂懂。
抱著云飛羽的紙鳶眼中含淚，有一種火熱的感情吞噬了她。
大長老、三長老、四長老……
其他九個長老微微動容，每個人面上都有著各色表情在糾纏。
他們不是紙鳶那樣的孩子，有什么感情直接表達在了面孔之上，他們很多事情都要在心里過濾幾遍。
這就是大人和孩子的不同，風雨使他們成熟，卻不能使他們變得熱血。
曾經熱血喂了狗，如今只剩下一肚子的畏畏縮縮。
云飛羽不想去責備他們，他們不過是這個世界一些人的代表，他們沒有錯，他們只是繼續了祖先做過的事情罷了。
如果沒有了云飛羽的亂入，或許他們會重復上一任做過的事情。
忍讓，再忍讓。再大不了，亡族。
族人那么多，總有漏網之魚，過個幾百上千年，人族又是遍地走。
可是既然我來了，那么就得改變。云飛羽的眼中涌起熊熊烈火，第一次，他想認真了。
“大王，這東夷人欺人太甚，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啊。”二長老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林大路，多好的漢子啊，就這么死了。
云飛羽下意識的想要拍拍他的頭，夠不著只能作罷。
收起了往常的玩世不恭，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人族這個爛攤子，已經爛的夠久了。既然要改變，不如就從現在開始。”
“大王，”大長老起身，行了個禮問道：“你欲如何？”
云飛羽望著窗外，一大群的人正在那里站軍姿，開口說道：“軍隊練了，可以拉出去試試成色了。”
大長老臉色一變，這是要開始打仗了？
東夷人兇殘，年年扣犯邊關，他這個大長老是清楚的。
二長老剛剛匯報，他也聽在耳朵里，三十多人壯烈殉亡，他也很憤怒。
但是這不代表了他想要和東夷人決一死戰。
“大王，請恕我不予茍同。”大長老表態。
“附議！”這是三長老。
“附議！”四長老。
“附議！”七長老。
……
五長老、六長老、九長老三人沒有表態。
其余人都表態了，不支持出兵。
云飛羽奇怪的看了看五長老，對于五長老的悶不做聲，他感覺很奇怪。
沒有先反駁大長老，反而問道：“五長老，你為何不附議？”
五長老站了起來，個子不高，估計依舊一米六左右，在十大長老中絕對是最矮的。
他先朝著云飛羽行了一禮，才緩緩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好像人族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繼續說！”云飛羽道。
五長老想了想，便道：“人族積弱，這是以前，林大路等人以死相敵，那些東夷人一樣死傷慘重。
從這里不難看出，人族不一定打不過東夷人。找書苑www.zhaoshｕyuan.com 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和對方打一場試試看。”
大長老呵斥道：“五長老，你怎么這么糊涂，我們要是反抗，最后全被殺光了怎么辦？人族滅族了怎么辦？
你有想過后果嗎？真要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你死了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五長老臉色微微一愣，明顯的有些動搖。
固執的六長老、勤勞的九長老一時間都不說話，神情恍惚。
云飛羽看著他們直搖頭，以前的執政人留下的影響太過深刻了。
他尤其深刻的是，西方人要打過來的時候，大長老想要綁著他去投降。
能這么做嗎？
云飛羽已經思考出了自己的方法，看著這些一臉掙扎的長老們，他開口了：
“我們都是人族的決策層，我們的每一個決策都影響著民族的生死存亡。
也許你們說的是對的，如果我們打敗了，那就不是臣服的事情了，或許會被滅族。
但你們想過另外一個問題嗎？”
云飛羽在這里微微一頓，看到眾人詢問的目光后，他才繼續說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們人族都不善待族人，那么你們是指望那些異族人善待我們嗎？癡心妄想。
還想活著，一旦他們侵占了我們的地盤，活著那是我們最大的煎熬。
我們的青壯淪為奴隸，我們的妻女會被凌辱，稍有不慎，便是株連獲罪，那不是人族生存的空間，那是真正的地獄。
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