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宋逸送走白雪后思緒混亂,正是需要借酒澆愁的時候,他向與亮哥約好的地方飛奔而去。
這是一個藏在巷尾最不起眼的小排擋,從外面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入戶門,只是門頭上寫著“正亮”兩個字,也沒有任何跟餐飲有關的后綴和標識。
門敞開著,宋逸勁直走了進去,老板在玻璃隔板后面切著菜,看宋逸進來,喊了一聲“在二樓東”
“好,今晚全白的三瓶起!”說著宋逸快步上了樓梯
老板切著菜笑著搖搖頭“后生可畏啊!”
上了樓,原來這二樓里只有四個包廂,門上分別掛著東西南北四個牌子,老板所謂的二樓東就是二樓掛東字的包廂。
宋逸推門進去,小小的包廂最多只能容納四個人,墻面簡單的刷白,除了掛著一把不知真假的彎刀在墻上,別無其他裝飾。
亮哥正坐在那里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喝著啤酒。
宋逸上前抓了一把花生米放進嘴里,又搶過他的啤酒一飲而盡,“咱們晚上喝白的,啤酒代你喝了!”。
“唉,這孩子......”亮哥笑著說
“唉,我就喜歡你叫我這孩子”宋逸一邊嚼著一邊坐下說:“我一直想問你,你這是我叔叔輩的年齡,怎么非要讓我喊你亮哥!我每次喊都很別扭!”
“哈哈哈,讓你小子占便宜反而還不舒服了?哈哈哈”
“不喜歡占別人便宜!自從我叔把你介紹給我,我就不太愿意喊你亮哥!你想啊!你跟我叔是好兄弟,又跟我稱兄道弟,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喊你一次我就失禮一次!”宋逸擺擺手,嚼著花生米,“不能喊,以后不喊了,我感覺不劃算,別人會認為我不禮貌。以后我叔知道了也會揍我的!”
“你小子,既然你認我為叔,那你就要聽我的,只許喊亮哥,不許喊叔!”亮哥拿著筷子,打了一下他抓花生米的手,“還吃,你這一把一把的抓,老正就要虧死了。”
“這我給他算錢啊!”宋逸不管不顧
“唉!你這小子啊!還是嫩了點。咱們來了這么多次,你哪次看見他收花生米的錢啊?”
宋逸想了想,“他你朋友,我從來不看菜單的!錢也是由他算得!”
“所以啊!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掙錢的艱辛!不要再亂花錢!”
“熱菜上來嘍!”這個時候老板搬了一托盤菜上來
宋逸一邊下菜一邊問“老板,我們每次來這花生米都是白送的嗎?”
“對啊!不過不是送給你的!”老板笑著說,“這是送給亮哥的!也只送給他!”說完也并不解釋就下了樓。
“亮哥,這是怎么回事啊!哦,不對,是亮叔!”
“你小子不要故意氣我啊!再逗我,以后就不要找我幫忙了!”那亮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生氣了
宋逸趕忙起身,拉拉他的手說“好好,入鄉隨俗,我還喊亮哥,聽您的!”
“哈哈哈”
“這個小老弟點的三瓶白酒,亮弟你今天晚上要悠著點啊!哈哈哈”老板說著又瞬間下了樓。
“小宋老弟,你這是干什么,一人一瓶已經到我極限了,非要把我盤醉嗎?”
宋逸拿起一瓶打開,一人倒了一杯,“你說的,咱們是兄弟,那兄弟喝酒沒多沒少,我喝多少,你當哥哥能不陪嗎?哈哈哈,來吧亮哥!”
“叮”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好,我就喜歡老弟你這爽快性格!”說著也喝了個底朝天。
“亮哥,老弟今天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答應?”說著兩人又喝了一杯
“爽!有事你盡快說,既然我們是兄弟,不要見外!”
“那我說了?”
“好,盡管說”
宋逸偷偷的瞄了一眼亮哥,整理了一下情緒說:“亮哥,你今天看到了,這個常海峰真是學校一霸,天不怕地不怕!唉,就只怕你!”
“嗯”
“不過,我看您對他不錯哦!包括他的手下,你們......”宋逸看著他欲言又止
“來,喝一杯”亮哥端起酒杯跟宋逸又一口喝了
“唉!小老弟是個聰明人,能看的出來不一樣!你也不要試探我,實情也沒什么不能跟你說的!”
“我啊!全名叫常海峰!”
“啊!”宋逸一驚,原來他只知道江湖人稱亮哥,卻一直不知道亮哥的全名,他的叔叔也沒跟他說過。
“你聽到我的名字就能猜到了,雖然我們倆差著二十來歲,但實際上海峰我們是堂兄弟!他是我三叔五十多歲娶了一個小老婆生的,唯一的男孩。真正的富二代、紈绔子弟!”
“哦,怪不得,我感覺你對他無論言行真的可以用比較尊重來說”
“那是屁話,什么叫尊重,唉!主要是我欠著三叔一輩子還不清的情,沒辦法”
“不然今天我饒不了他,他居然還說送什么車給我,真越來越胡扯,越來越不像話!”
“是的啊!你平時就開那個老式摩托車,要是像他說的可以送車給你,你現在肯定是豪車如云了!”
“不過咱們不提這個,亮哥你這故事能不能給我詳細說說啊!來,喝兩個”,兩人“叮”、“叮”一連喝了兩杯。
“說來話長,這要從二十年前說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自己喝了一杯,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宋逸趕緊跟著又喝了一杯。
“那時候,我二十出頭,剛剛退役,靠著三叔關系我進了咱們海州財經大學保衛科。我性格直爽,當時又跟學校的同學們年齡相仿,所以在學校里是所謂的‘行俠仗義’的事做了不少,結交了很多朋友!所以別人都喊我亮哥,就是從那時候來的!”
“當時吧!社會不像現在這樣,還是有一些所謂的‘黑社會’的,這些人經常到學校里面來鬧事,校領導就安排我訓練保衛科的五六個兄弟!所以在學校周邊一片還是有點名氣!”
“記得有一天,也就像今天海峰和你一樣,在老校區,就是食堂后面那座廢棄的樓,電影結束,幾個小混混溜進來了,在那里追打一男一女兩個同學,我帶人趕到把他們打出了學校。”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下班那幾個在校外報復我,那時候就我一個人,我為了自保只能舍命相搏,失手打死了一個。”
“那人家里有點背景,非要我償命,后來是三叔傾家蕩產與對方講和,又多方托關系,最終保住了命,判了二十五年!后來我表現良好提前幾年出來了!”
“哦!哥你受委屈了!”說著宋逸又敬了他一杯。
“沒想到出來后,咱們海州大學這些年都沒忘記我,還讓我進來當個臨時工,后來我才知道你們現在陳校長就是那天晚上我救的那個同學!
“哎!咱們保衛科幾個人也沒忘記我,一批一批的同學講我的故事,到現在全校師生都還喊我亮哥,我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