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新秀谷。
新鮮的空氣本該令所有人在新的一天神采奕奕,但總有這樣那樣的事使得部分人一大早就無精打采,甚至心情受到影響,一整天都愁眉苦臉。
像是倒圓錐體的建筑深深插入地面,“質量之庭”。
高樓內,兩間相鄰的辦公室亂得一塌糊涂,支離破碎的地板、雜亂無章的書籍、搖搖欲墜的吊燈,一道道裂縫布滿了銀白色的墻壁。
其中一間辦公室,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剛才發生的一幕直接把他驚呆了。
穿著簡樸的厄爾里茨走了進來,四處看著。
中年人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副主管。”
“惹到她了?”厄爾里茨說。
中年人應了一聲,底氣不足。其實對眼下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
前幾天磨劍室訓練墻體的材料突然換了,了解了情況后他惶恐不安,后悔因偷懶簡寫了材料名的同時又責怪隔壁家伙施工時不問清楚,為此兩人還大吵了一架。
知道那個小魔女肯定會找上門,兩人一連幾天都膽戰心驚。然而幾天下來,小魔女沒有出現,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就在兩人以為僥幸躲過一劫時,小魔女突然來了——兩間辦公室先后被小魔女暴力拆除,成為了淪陷區。
“不用蓄力的劍氣,她居然真的做到了!好恐怖的劍術造詣!”摸著墻壁上一寸深的裂縫,厄爾里茨眼中充滿了震驚。
盯著裂縫看了許久,他的視線才緩緩移開墻壁,背著雙手,繼續看其他地方。
平移式感應門打開,穿著白色衛衣和黑色闊腿褲的路璇走出巨大的玻璃高樓。
她正在撥打以辰的電話,左手拿著一把兩尺三寸長的古劍,墨色的鏤雕劍柄、灰色的鏤雕劍鞘,無不透露著古樸的氣息,彰顯著這把古劍的悠久歷史和莫大來歷。
電話接通,腕環里傳出以辰的聲音,還有清楚的水流聲。
路璇表情異樣:“你在干嗎?”
“洗澡啊,一上午都在蓮睡,不洗個熱水澡總感覺大腦暈暈的。”以辰涂抹沐浴露,“我說,這腕環的防水功能不錯,我在考慮要不要給它也洗一下。”
路璇提醒:“今天休息。”
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以辰眼睛漸漸瞪大:“我……忘了!”
“這可以當做你努力的借口,保持下去。”路璇一邊走一邊說,這里的臺階實在太長,吃力不討好的典型設計。
以辰無言以對,他居然把睡懶覺的時間拱手讓給了蓮室!
懊惱萬分,卻又無可奈何,最后他只能悻悻地繼續涂抹沐浴露。
“你打算洗多久?”
“很快,路老師有什么指示?”可能連以辰自己都不知道,“老師”這個稱呼,他叫得越來越順口了,不知不覺間,生硬和別扭的感覺消磨殆盡。
路璇聲音沉了下來:“今天為什么休息?不要告訴我你忘了。”
以辰一愣,兩眼盯著天花板,大腦飛速運轉。
想起昨天說好的事,他趕忙說:“沒有,我怎么可能忘?他們到了嗎?”
“馬上到。我在質門,你過來吧。”
以辰試探地問:“現在嗎?能勞煩您稍微等一會兒嗎?”
“所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還沒洗完。”
以辰摸索在危險的邊緣:“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和腕環先做個SPA。”
“不行,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內不出現在我面前,是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說了。”路璇一口回絕,不等以辰說話就掛了電話。朝七蓮塔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櫻唇微微翹起,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十五分鐘后,一輛電動觀光車停在質門前,以辰下車后張望。
另一輛觀光車,路璇坐在駕駛座上朝他招手:“這兒。”
以辰走過去:“你電話掛得也太快了吧。”
“不是怕耽誤你時間嗎?”路璇手擔在車門上,看了眼腕表,“可惜沒用,你還是遲到了,整整五分鐘。”
“我親愛的路老師,這已經是極限了,我又要穿衣服又要趕過來,還要……”以辰盡可能多地列舉自己的不易。
“這聲老師,我很滿意。”
“扯平了。”以辰靈機一動。
路璇聳聳肩,不置可否,沖一旁抬了下下巴,示意他上車。
坐到副駕駛上,望著那座宏偉的高樓,以辰不解又好奇:“你來這做什么?”
“拆辦公室。”路璇輕描淡寫地說。
聯想到六天前她問格子要過資料的事,以辰猛然一驚:“拆……辦公室!”
“上了車,你該關心的問題就應該是安全帶有沒有系好。”路璇發動觀光車,踩下油門。
“能不能慢——不要啊!”以辰的聲音在風中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