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
六道門十聲已經數完了，到最后，大概有七成的人選擇了離開。
“爾等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六道門開口。
四周的云海翻滾，那些選擇了離開的人被厚厚的云層包裹住了，一陣騷亂過后，等待云霧消散之際，這些人便已經消失在了云海之上。
蘇小夜驚訝地看著四周，他完全看不出這些人移動的痕跡，就這樣憑空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沒有選擇離開，同樣的，常某人和殷虎也留在了這里。
沒想到這兩個夯貨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結果還居然挺有勇氣的。
“爾等不愿意放棄，那么接下來便要接受這殘酷的考驗。直到有人通過所有的考驗之后，你們才能從這里離開。”
六道門那張嵌入門上的臉張開了它的巨口，一股巨大的吸力朝著眾人涌來。
蘇小夜感到自己的身后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推動著他，讓他不受控制地朝著巨口飛去。
所有的人就好像紙片一樣在空中飛舞，巨大的吸力把所有人都吸入了六道門的口中，那漆黑不見底的好像擁有無窮無盡的容量，吞了不知道多少修士已經還不見底。
蘇小夜也來到了六道門的巨口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錯覺，他感覺到自己在飛進那張嘴巴的時候，那兩團燃燒著鬼火的眼睛往下似乎瞥了他一眼。
當云海上再無一修士之時，六道門合上了它的嘴巴。
“壺中黃粱夢，似真又似幻！”
它念出了一句詩，瞳孔中的鬼火熄滅了，一切都都仿佛陷入了死寂。
“第一關，幻。第一幕，開啟！”
蘇小夜感覺自己在沉睡，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師兄，該醒醒了師兄！”蘇小夜聽到耳畔似乎傳來了一個聲音，“妙真先生正在講課，師兄別睡了，該去上課了！”
他從黑暗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孩，撅著嘴，搖晃著他的身體。
蘇小夜感覺自己才剛睜開眼睛，就被女孩拉到了一面銅鏡前。
他看到了銅鏡中的自己，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眼神惺忪似乎還沒有睡醒，不過眉宇軒昂，看上去一表人才。他穿著一襲青衫，長發束起來，用一根木簪穿過。腰間所配的令牌上，寫著三個古樸的字，雖然字形和如今的字略有不同，不過依稀間還是可以辨認地出來，這三個字便是——“李滄云”。
蘇小夜伸出自己的手，心中驚訝無比，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變成了李滄云，傳說中的白鶴劍仙。
“李滄云，這個月的例課總共才五次，你已經遲到了三次。你是想把寢房當學堂嗎？”在女孩的帶領下，蘇小夜剛來到學堂，就看到了先生那張面色鐵青的臉，學堂里的其他學生則是哄堂大笑。
蘇小夜沒有理會那些學生的嘲笑，自己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看著窗外漸漸發呆起來。
“李滄云！”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把戒尺出現在了蘇小夜的視線里，蘇小夜抬起頭，看見妙真先生正盯著他，眉頭緊皺，眼神里面仿佛露出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上課遲到，聽課懶散，還時常走神？”
蘇小夜站了起來，忽然間就自動開口了，說道：“妙真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但說無妨！”
“這世間，真的有仙嗎？”蘇小夜無法受控制地開口說。
先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慍怒，拿起戒尺在蘇小夜的后掌背敲了三下，“胡說八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間哪有這么多神神仙仙的？怎么了，你難道還想要當老神仙不成，那你應該去找算命的瞎子當老師！”
學堂上的其他學生此刻笑得更開心了。
唯有蘇小夜還處于懵逼當中，在手的后背敲三下，這個劇情我認識啊。
意思不就是深夜子時三刻，從后門進入嗎？
夜半三更之際，蘇小夜變從床上起身，來到了妙真先生家的后門。
妙真先生果然還沒有睡，他打著燭火，似乎一直在靜靜地等著蘇小夜的到來。
“我原以為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看來你并沒有我想的那樣愚鈍。”妙真先生看到蘇小夜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白天你問我這世間有沒有仙，想必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吧。”
蘇小夜的手又不受控制了，不過有了一次這樣的經歷后，蘇小夜就已經淡定多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李滄云的夢境之中，這一切都是李滄云自己在動。
他能控制的東西很少，只能像一個旁觀者一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從自己的懷中摸索了一陣，隨后取出了一本書，上面寫著四個字《修真要訣》。
“很多年前，我也看過這本書，奈何窮盡我一生都未能筑基。”妙真先生的手指摩挲著已經泛黃的封頁，嘆了一口氣說道：“所以我來到凡間當了一名教書的臭皮匠！這本書被我墊桌腳已經好幾年了，前不久丟了我也沒在意，沒想到到了你的手上。”
“先生，什么是靈根，什么是煉氣？”蘇小夜又開口問道。
“靈根是上天的恩賜，一個人在娘胎中，精氣魂剛形成之際便會吸納天地靈氣，形成自己的五行之道，化作一顆種子，在胚胎時就開始孕育，直到七八歲時，便會發芽，產生屬于他的靈根。而煉氣是修真路上的第一步，吸納天地靈氣納入自己的體內，這便是煉氣。”妙真先生說道。
“煉氣之上還有其他的事物嗎？”
“那是自然，煉氣只是剛剛踏入修真的門檻而已。往上還有筑基，金丹，元嬰！我所知道的最高境界便是元嬰了。再往上的境界我也不知道了。”妙真先生開口道。
“原來如此。”蘇小夜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先生的話。他又問道：“先生，想要修行，就一定需要靈根嗎？”
“沒錯。”妙真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搖頭說道：“靈根決定了一個人的修行天賦，越是強大的靈根，所能達到的上限便越高。靈根越是純凈，單一，它吸收天地靈氣的效率便越高，修行的速度就越快。靈根越是駁雜，吸收天地靈氣的效率便越低，修行就越慢。沒有靈根的人，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踏不上修行的道路！”
妙真先生說道這里，便從身后的書架里取下幾本書，遞給了蘇小夜，開口道：“這是我這些年來的搜集到的煉氣功法和自身的感悟，我是雜靈根，一生的修為已經止步于此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天資如何，但是這些東西對我而言，已經無用！”
蘇小夜接過這些書，向著妙真先生行了弟子禮說道：“多謝先生。”
燭火熄滅了，蘇小夜眼前的畫面一轉。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來到了房間里。
蘇小夜四處看著，這個地方他很熟悉，不正是今天早上醒來的地方嗎？
“問過你的老師了吧，現在可相信我說的話了。你沒有靈根，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踏上修行的道路。能讓你踏上這條路的人，只有我！”一個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面響起，把蘇小夜嚇了一跳。
正想尋找誰在說話，他就走向一個抽屜，把抽屜打開。
一把被鎖鏈纏繞著的劍，找書苑 ｗｗw.ｚhaｏshｕyuａn.com 安靜地躺在那里。
蘇小夜立刻從這句話里面收集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堂堂的白鶴劍仙，人界最強的散修，第四位踏破虛空的人，居然身上沒有靈根。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個消息只能讓他們感覺到震驚，而對蘇小夜來說，這個消息卻是讓他驚喜萬分。
“李滄云沒有靈根，可以修煉到這種境界，那么是不是意味著，我也可以做到這一步？”
“我不想解開你身上的鎖。”李滄云開口道，“你比我強太多了，我如果把你的鎖解開，我就無法控制你！而且我也無法相信你所說的話，你說能讓我踏上修真之路，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你還是安靜地躺在這里吧。我如果沒有靈根，可以選擇放棄這一條路，但是我不會放出一個可能會成為隱患的東西。”
“謹慎，果斷，在誘惑面前可以切斷自己貪婪的人性。你除了沒有靈根之外，簡直是一個天生的修士，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你可以把我繼續塵封在這里，我已經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再等上一千年也無妨。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你生來就該走這一條路！”這把劍緩緩地沉寂下去，仿佛它不曾開口過一般。
此刻云海之上，已經沒有了修士，唯有六道門像一個死物一樣矗立在那里。
但是突然間，它兩個黑色瞳孔中的火再一次灼燒起來，仿佛重新恢復了生機。
它的嘴巴一張，又開始說起話來。
“幻，第二幕，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