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刺敏銳的察覺到, 這股爆出來的磅礴能量的特性, 是他曾接觸過的信仰之力, 對于信仰這種能量, 他雖然沒有深入的研究過, 但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但讓他不解的是, 教堂里所釋放出來的這股信仰之力, 似乎又有些脫了信仰的范疇, 好像在其中添加了一股生命的元素。
"這是什么能量, 好厲害。原始教派當中居然還隱藏著一個這么厲害的人物, 真是沒有想到。”
鹿映雪驚嘆道。
這姑娘和原始教派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 秦刺不在的時候, 和原始教派之間的聯系, 基本上都是她一手作, 后來郎志遠回歸巫教之后, 這樣的事務才逐漸交到了他的手里, 是以, 對原始教派的了解, 鹿映雪可以說是非常的深刻。也正因為如此, 她才驚嘆這原始教派何來如此強大的人物。
秦刺沒有解釋這股能量的性質來源, 因為這股信仰之力的復雜性讓他多多少少有些迷惑。同時, 他也和鹿映雪一樣, 對釋放出這股強大能量的人, 非常的好奇, 以秦刺對原始教派的了解, 不應該存在一個這么厲害的人。當然, 秦刺也不敢絕對肯定, 畢竟原始教派作為一個古老的傳承門派, 也有著許多秘辛, 這樣的秘辛顯然不可能被外人知曉, 所以還藏有什么厲害的器物或者人物, 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教堂為核心的原始教派與血族之間的戰斗, 在這一股強大能量的爆下, 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沒有受到這股能量影響的血族聚集起來, 似乎在籌備著進行下一輪的攻擊, 可就在此時, 一陣震天哭號傳出, 沒過多久, 便聽到斷斷續續的怪異歌聲響起, 聲音越來越多, 越來越大, 聽不出仍和的詞匯, 仿佛整歌都是以單純的音調生成, 便是相隔甚遠的秦刺和夏紙鳶兩人也聽的一清二楚。
"奇怪, 這是什么歌?聽聲音, 好像是教堂里那些原始教派的人出的, 這時候他們怎么還有興致唱歌?”
鹿映雪一臉的驚奇, 更納悶這前哭后唱是什么意思。
秦刺也對此頗為驚訝, 但他也不知道這唱的怪異歌曲是什么, 不過從歌聲中, 他聽出了一種悲涼, 甚至能感受到一種死亡的氣息。不得不說, 秦刺的感覺確實沒錯, 這道怪異的歌聲, 實際上是原始教派中一古老的, 類似鎮魂曲一樣送撫死者的歌曲, 當然, 只有原始教派中地位極高的人死亡時, 才會吟唱這樣的曲調。
曲調的高低交替摩挲出的音律讓秦刺聽的非常不自在, 實際上不僅僅是他, 聽到這歌聲的人, 基本上都會不自在, 畢竟太過壓抑低沉, 而且包含著濃烈的死亡氣息。聆聽片刻, 秦刺便悄悄的釋放開神識, 哪知道神識剛一接近教堂, 居然被一股像是憑空生成的強大能量生生震退, 震的秦刺心頭亂顫。
"咦!”
這一下, 秦刺未免就感覺到奇怪了, 他分明沒有察覺到這教堂里還有什么強大的能量浮現, 但為何神識的探入, 卻被一股能量所阻擋呢?最重要的是, 這股能量中間的某些因素甚至對他心神中那些時時奏響的上界召喚之音都產生了影響, 這就讓秦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上界召喚之音乃是引領達到一定層次的修行者進一步飛升虛空做準備的, 乃是由上界直接傳達下來的音律能量, 這樣的能量在下界之中幾乎很難被撼動, 但現在卻被這教堂里存在的某種未知的能量撼動了, 這讓秦刺怎能不震驚。但是震驚歸震驚, 一時間, 秦刺根本整理不出頭緒。
稍稍思索片刻后, 秦刺果斷放棄了繼續用神識試探, 轉而仔細的打量起外圍現身的那一撥血族。
不知道這些血族是不是受到剛剛那股釋放而出的強大能量所影響, 此刻基本上都聚集在教堂外圍, 所以秦刺即便不用神識, 也能清楚的看到這些血族的形跡。粗粗的一掃, 秦刺就現, 來犯原始教派的血族數量確實不少, 比進犯圣約翰大教堂的血族, 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有數倍之高。
"兩頭準親王, 八頭公爵, 十頭準公爵, 七十八頭侯爵, 兩百多頭伯爵, 如果再加上喪生的那些, 來犯原始教派的血族數量足足有三百多, 而且都是實力不俗的精銳力量。”秦刺默默的計算著, 不由搖頭暗笑:"難怪肖恩如此心急火燎, 口口聲聲說原始教派岌岌可危, 血族動用這么大的力量, 憑借原始教派現存的實力, 確實難以抵擋, 在這么強大的力量攻擊下, 想不危險都難。”
"咱們現在怎么辦?”鹿映雪轉頭朝秦刺問道。
"暫時按兵不動。”秦刺低聲說道。
由于剛剛神識觸動到教堂內存在的某種未知的強大能量, 以及現在傳遞在耳旁的怪異歌聲, 讓秦刺根本莫不清楚原始教派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暫且, 秦刺還不打算輕舉妄動。畢竟原始教派的死活他不是非常擔心, 但要因此讓手底下的影衛出現傷亡, 他可就有點不舍得了。
此時。
原始教派的教堂內, 暮靄沉沉, 一片壓抑的哀痛之意, 幸存下來的原始教派成員圍坐在一起, 臉上淚痕斑斑淚跡, 口中吟唱不止, 那些飄散在外的怪異歌聲, 便是自他們的口中合唱而出。
在這些人圈坐的中央之處, 靜靜的躺著一具老者的軀體, 但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的生命氣息, 顯然已經死去多時。從老者的面貌上, 不難看出, 這位回歸塵土的老者, 正是原始教派的大祭司格林摩西。
格林摩西死了。
如果秦刺知道這樣的消息必然會很驚訝, 實際上, 剛剛教堂內爆出的那股龐大的信仰之力, 便是這位格林大祭司用生命作為代價, 換取的龐大能量, 這也是秦刺在那股信仰之力中感受到生命元素的原因。
當能量爆之后, 格林大祭司的生命也隨之消散, 成為一具再沒有任何心跳的尸體。可惜的是, 格林大祭司用生命做代價換取的強力一擊, 并沒能徹底的殺光來犯的血族, 準確的說, 大部分血族都避開了這股能量, 沒有因此而折損, 死亡的只是靠近能量爆忠心的十來頭血族。
人死了, 卻沒能護住自己人, 這對格林大祭司來說, 顯然是一個杯具。但對于暫時幸存的這些原始教派的成員來說, 格林大祭司的死, 無異于將他們心目中的精神支柱給摧毀了, 他們唱著安撫魂靈的古老鎮魂圣歌, 淚流滿面, 卻似乎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根本不再去理會糾集在教堂外的那些血族。
肖恩也是圍坐的這些人中的一員, 他一邊唱著歌, 一邊失魂落魄的望著那句已經冰涼的尸體, 滿面的血跡遮擋不住他眼中閃爍的淚花。他自小就是個孤兒, 若非大祭司的撫養, 恐怕他活不下來。是大祭司給了他再生的全力, 是大祭司給了他生活的美好, 對于大祭司, 他有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感情。
但是現在, 一切都遲了, 大祭司已經死了, 死在血族的圍攻之下, 在這一刻, 肖恩的心頭恨意翻涌, 甚至連巫教, 連秦刺, 都被他包括在了恨意之內。因為在他看來, 若是秦刺能及時援手, 或許大祭司就不會死去。無盡的恨意催動下, 瘋狂之情便油然而生, 他突然站起身來, 大聲道:"大祭司為了守護教堂而戰死, 我們不能讓那些血族在繼續囂張下去, 大不了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
圍坐的人們止住了口中的歌聲, 茫然的看著肖恩。原始教派的主要人員大都數都戰死了, 剩下的這些人, 都是些老弱殘兵, 所以肖恩算得上是這些人中的領頭者了。他的意思, 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主導。
"讓我們打開圣約之柜, 用我們的生命為代價, 請出末日審判。”肖恩咬著牙, 擲地有聲的說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圣約之柜是什么, 也都知道末日審判是何物,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 唯有請出末日審判, 才能徹底消滅那些來犯的血族。在原始教派被屠殺殆盡, 甚至連大祭司都喪生的情況, 每個人都沒有了生的念頭, 信仰的力量讓他們的心都隨著肖恩而瘋狂起來。
"請出末日審判。”
"審判那些骯臟的血族。”
"……”
越來越多的呼聲響起, 群情激動, 很快的, 被珍藏在原始教派總教堂內的圣約之柜被抬了出來。此柜便是教廷一直想占為己有, 但卻被原始教派始終牢牢護在手上的約柜, 其內藏著的便是圣約。而開啟約柜的鑰匙, 便是當初在華港時, 掌握在安倍雅正手里, 并引動了原始教派駕臨的圣羽。
肖恩面色莊嚴的將圣羽按在柜身上, 一捧金光頓時爆射出來, 整個約柜出奪目的亮光, 照的人睜不開眼, 隨之不就, 光芒逐漸減弱, 約柜緩緩的開啟, 一卷羊皮卷散著瑩瑩的白光漂浮起來。于此同時, 一股若有若無, 但卻十分強大的能量, 從這卷羊皮卷上擴散出來。
殘活下來的這些原始教派成員圍攏在約柜的四周, 目光敬畏而莊嚴的看著那卷漂浮的羊皮卷, 手中擺出了古怪的手勢, 于此同時, 每個人的口中, 有吟誦起一段充滿古老和滄桑韻味的拗口音符。
隨著眾人的吟誦, 每個人的身上都竄出了點點白光, 仿佛螢火蟲般聚攏向了那卷羊皮卷, 而羊皮卷在吸收了這些白色光斑之后, 周身的光芒愈的謠耀眼, 幾乎充斥了教堂的每個角落, 那股涌動在羊皮卷上的能量也是越來越強烈。
這些自人身上漂浮出來的光斑似乎帶走了每個人的生命力, 隨著眾人吟誦的加快, 光斑越飄越多, 而每個人的臉色開始逐漸蒼白, 肌肉開始枯萎, 好像在急劇的衰老之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就有幾個人被徹底的抽空了生命力, 化作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尸體, 倒在了地上。
到最后, 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只剩下肖恩一個人還在苦苦的堅持, 終于, 肖恩堅守到了最后一刻, 他已經感覺到圣約聚集了足夠審判的能量, 一聲大喝:"無所不在的主啊, 請聆聽我的呼喚, 用您圣潔的能量, 來凈化這世上一切的丑惡, 末日審判的光芒, 照耀這片土地。”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落下, 肖恩那隨著生命流逝殆盡而變得無比蒼老的臉上, 劃過一道欣慰的笑容, 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氣息, 倒在了地上。而就在他倒下的同時, 那約柜上漂浮的羊皮卷驟然暗了下來, 仿佛一瞬間, 就將所有的光亮吞噬一空, 甚至連原本浮動的能量都消失不見。
教堂外。
由于天生的敵對關系, 讓血族對這些信奉上帝教派的能量感知的異常敏銳, 所以他們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一股讓它們渾身顫抖的氣息正在悄無聲息的鋪散開來。這股強大的氣息, 足以讓他們心悸。
不遠處, 秦刺和鹿映雪兩人依舊原地不動的觀察這那座教堂的動靜, 忽然鹿映雪驚呼一聲:"咦, 這些血族怎么了?”
秦刺急忙抬目看去, 卻現, 那些聚攏在原始教派教堂外圍的血族們, 忽然出現了一陣陣騷動, 這種騷動很不尋常, 就在秦刺納悶之時, 忽然他的心頭猛地生出一股警兆, 仿佛有某種極其危險的事情就要生。
秦刺已經太久沒有體驗到這種與危難之際陡然閃現的警兆, 所以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第一時間拉住鹿映雪動手, 并且強行驅動神識, 擴散在四周, 以神識之力告知所有封鎖外圍的影衛急撤退。
鹿映雪雖然不明所以, 但從秦刺的臉色上也看出了不對勁, 連忙加著退走, 而那些影衛收到秦刺不惜損傷神識而強行動用的神識共鳴的手段通知的撤退命令, 也在第一時間進行撤退。
但是巫教的那些人馬顯然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盡管他們也同樣感知到了危險, 但還沒有認識到這股危險到底意味著什么, 何況, 他們的人物就要將原始教派斬盡殺絕, 所以并沒有如同秦刺這般, 及時的撤退。
瞬息之間。
秦刺和鹿映雪以及一眾影衛, 就已經遠離了原始教派所在的地點, 甚至退出了華盛頓所在的范疇, 來到了附近的城市。但即便如此, 那股危險的警兆還是一直盤桓在秦刺的心頭, 這讓秦刺眉頭深皺。
"快看, 那邊的天暗了。”
鹿映雪忽然說道。
秦刺頓住腳步, 身后的影衛也齊齊止步。
抬眼看去, 一股濃郁的黑暗籠罩在整個華盛頓的上空, 好像一塊黑幕遮住了這一片的天空。甚至連秦刺等人現在所在的這座鄰近華盛頓的城市, 也有絕大部分被這塊黑幕給遮蓋住了。
半黑半白, 這就是現在的天兆。
這種異常的天象, 自然讓那些普通人驚慌不已, 他們本就為異生物入侵之事而恐慌, 如今又冒出這般天象, 對他們而言, 無異于一種未知的打擊, 狠狠的落在他們的心頭, 接到上本就不多的行人, 開始瘋狂的尖叫奔逃。而那些鎖在屋子里的人, 簌簌抖的舉起了手中的搶, 卻茫然不知如何應對。
"這到底是怎么了?”鹿映雪喃喃的說道。
秦刺的目光驟然變得深邃起來, 忽然間面色變了變, 道:"不要停留, 立刻脫離這邊黑下來的天空范圍。”
影衛接到命令, 再次啟步, 直到脫離了那些被黑暗遮蓋的天空范圍以后, 才再次停住了腳步。
"有大事要生。”
秦刺在止住腳步以后, 才皺眉說道。
"大事?”
鹿映雪還是不解。
"我雖然不知道會生什么, 但是我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 若是我們身處在其中, 恐怕很難自保。便是以我的實力, 也不足以抵擋這股危險。”秦刺淡淡的說著, 但語氣雖淡, 話卻非常凝重。
就在這時, 一點亮光, 如同刺破黑夜的啟明星點綴在了遠處的天空, 隨著這道亮光不斷的擴散, 一股劇烈的波動從遠處傳遞過來, 秦刺見狀目光一變, 鹿映雪則說道:"那個位置好像就是原始教堂所在的位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豈料, 鹿映雪的話音剛落下, 那道亮光擴散的度已經眨眼間將原本所有被黑色遮蓋住的天空點亮, 并且越來越耀眼, 越來越刺目, 刺目的光伴隨著那股恐怖的能量不斷的翻滾, 到最后, 便是秦刺這樣的高手, 整個無識也好像在短時間內, 突然被強行封閉住一樣, 除了所不在, 仿佛凈化世間的光以外, 居然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東西。
末日審判!
這, 就是凈化世間的審判之光!
當一切平息下來, 當秦刺等人的五識終于恢復感知, 他們竟然都有一種被偷取了時間了感覺, 好像剛剛那一段時間, 被人強行抽走, 誰也搞不清楚那段時間究竟生了什么。但是視線恢復以后, 所看到的場景, 卻讓包括秦刺在內的所有人, 都震驚不已, 因為一切都消失了。
是的, 一切都消失了。
準確的說, 是先前被黑幕所遮蓋的那段天空范圍內, 所有的一切, 無論是建筑, 還是動物, 亦或是人, 一切的一切, 都消失了, 那一片地帶, 成了一個無比廣闊的正空地帶, 好像被上帝之手抹平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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